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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薇，我......”
　　燕澈一时摸不透她的心思，站立难安。
　　垂在身侧的手也悄悄蜷缩。
　　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临下班时脑海中突然起来的心思。
　　若不是被转移了注意力，他怎么可能忘记沈知薇的礼物。
　　“刚才爷爷和你就是在说这个？”
　　沈知薇端详着楼梯拐角小心翼翼躬身听墙角的老爷子，蹙眉狐疑。
　　就这么点小事？
　　两人窃窃私语半晌，她还以为是公司出问题了。
　　“啊？是。”
　　燕澈不疑有他，茫然颔首。
　　“哦，那没事了。”
　　当下就要关门，燕澈心一颤，慌忙拉住，“知薇，要不我带你出去......”
　　沈知薇愈发不明就里的晲着他，“出去做什么？”
　　“给你赔罪。”
　　向后退了两步，手上也松了力道避免伤到他，沈知薇无奈的应声，“可我没生气。”
　　这下愣的人变成了燕澈，难得舌头打结，呐呐半天才出了声，“真，真的？”
　　哪有半分公司总裁的架势，分明是个愣头青。
　　“当然。”
　　沈知薇双手抱胸倚着门框，见他仍旧不懂，只得一字一句重复，“忘了就忘了，没什么的。”
　　“我不过生日，而且我的生日也不是今天。”
　　离开孤儿院后她只有刚进程家那年过过一次生日，随后就被程颂次次以工作忙拖延，等姜昭进家，每年便只有给姜昭过生日的时候她能吃到几口蛋糕。
　　她习惯了。
　　生日嘛，和平常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同。
　　但是，燕澈不这么觉得。
　　燕澈很不喜欢她身上似乎与生俱来的薄冷感，身子向前两步。
　　颀长的身子在灯下拢了淡淡的阴影，刚好将半倚着门框的沈知薇罩住。
　　好闻的淡香丝丝缕缕的往她鼻子里钻，沈知薇心跳不受控的乱了。
　　下意识抚住心口，沈知薇有些不自在的向旁边退。
　　“知薇，我知道你以前过得很不好，我也很自责没有早点找到你，但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像程颂一样对待你，不论你最后做出何种决策，我和燕家都会是你最有利的后盾。”
　　“你可以随心所欲的哭、笑，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知薇，你是自由的。”
　　一应还有落在重重的自由二字上。
　　沈知薇鼻尖好像被重锤击中，压抑不住的泛酸。
　　情绪也开始不听话的翻动了。
　　不适的低了头，沈知薇将眼底的情绪敛的严严实实，将人直接推到门外，“我知道了，谢谢。”
　　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知薇承认，她不知所措。
　　刚才燕澈那似乎藏了满天星辰的墨眸慑的她想逃。
　　怜惜，宠溺，自责。
　　种种情绪都让沈知薇陌生至极。
　　“知薇，一会儿下来一起吃饭。”
　　门外的脚步声走远，沈知薇缓缓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过于温暖，会让她以为是在梦里。
　　“叮叮叮。”
　　突兀的手机铃声断了尚存的温馨，沈知薇眸中的温和也在霎时化作冷寒。
　　这个手机号除了燕家人以外只有当初姜昭打过。
　　那么这通电话......
　　盯着屏幕上熟悉又似陌生的电话号，沈知薇讽刺的嗤了一声。
　　每当心情不错的时候，总有些老鼠屎想来煞风景。
　　“喂？”
　　特意拖了十几秒才施施然接了电话，沈知薇没甚耐心，“有事？”
　　“沈知薇，你不是要过生日了么？”
　　程颂清了清嗓子，故作大度道，“昭昭说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你过生日，就回来吧。”
　　“我答应昭昭了，只要你回来道个歉，以前的事儿我既往不咎。”
　　隐隐约约的，沈知薇还听到了姜昭捏着嗓子叫知薇姐姐的声音。
　　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沈知薇暗暗撇嘴。
　　这一声姐姐，姜昭恨不得将声调扭十八个弯。
　　她还真有去当演员的潜质。
　　“程颂，你病了？”
　　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程颂一愣，“你说什么？”
　　“没病的话，说什么胡话。”
　　电话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似乎是程颂在砸桌子。
　　接着便是姜昭柔柔的安抚。
　　沈知薇听到程颂宛如给了多大面子一般恩赦的语气，“行，我听昭昭的，给你道歉行了吧？”
　　“你在山区支教，手机被偷走了，这件事是我没有调查清楚，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在口腔里翻来覆去好几遍才堪堪说清楚。
　　沈知薇听着他道完歉就理所当然等着自己回去的语气，挑了挑眉，却是自嘲。
　　“程颂，脑子不好就去查查，程家这点钱应该还是出得起的吧？”
　　“我和你已经断了收养关系，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否则我会考虑报警。”
　　一句道歉如此轻松，就像把她过去的痛处尽数翻篇？
　　她当初的确希冀过亲情爱情，但她没有那么廉价。
　　程颂这种渣滓，她恨不得亲手剐了，又怎么可能回去。
　　“沈知薇！你好样的！”
　　脸上当即挂不住，黑黑沉沉的翻涌。
　　酒杯被倏地掷落在地，程颂破口大骂，“我就不该心软给你打这通电话！”
　　“不知好歹的玩意！”
　　“你有本事一辈子别联系我！”
　　沈知薇没兴趣听他神经病的叫嚣，一如跳梁小丑般令她作呕。
　　漠然挂了电话，只是幽幽补了一句，“程总，狂躁症是病，得治。”
　　深深吸了口气，沈知薇出神的望着手机，眼中情绪波动。
　　纵然表面云淡风轻，心底还是烦躁的。
　　七月低呜着靠近，亲昵的贴在她的腿边。
　　沈知薇控制着力道轻轻揉了揉，但下一瞬。
　　她瞳孔紧缩，右手几乎是疯狂的攥住了刀片。
　　“姜昭！你怎么敢！”
　　声音纵然低哑，但却透着浓重的嘶吼。
　　手机屏幕上，姜昭发来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个兔子玩偶，被剪烂扔在了垃圾桶里。
　　还被倒上了酸奶。
　　沈知薇攥着刀片，不顾一切的想要冲出门去，但却被七月拦住。
　　“滚开！”
　　眼睛猩红，沈知薇理智崩塌，疯狂的用刀片向前戳刺。
　　就好像面前的阻碍是姜昭。
　　“嗷呜。”
　　七月歪倒在地，一声哀哀的低呜，右前腿出了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