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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

祁斯年握着手机，屏幕定格在通话记录上。

他沉吟着，点开了微信界面，将林书晗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他记得她的微信号是校园卡申请的。

“我允许你回来，只要你把感情藏好。”

点击发送。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十分钟过去，无人回复。

祁斯年眼眸沉了沉，又抬手打下一串字符：“小琪想让你回来，做她的伴娘。”

依旧无人回复。

最后，祁斯年又发过去一句：“林阿姨病了，很严重。”

他以为林书晗这次该回复消息了。

然而，没有。

祁斯年将手机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显然在生气。

林书晗沉默看着，视线慢慢落到了那块祈福木牌上。

风吹日晒，上面的字迹都有些模糊了。

林书晗不知道祁斯年为什么没有把它丢掉。

看着看着，她才发现原来那木牌后是刻了字的——

【缘生灭，莫强求，得自在。】

林书晗轻喃着这句话，似懂非懂。

祁斯年这时接到了电话：“快来医院，你林阿姨不行了！”

祁斯年猛地起身。

一路上，他车开的飞快。

等林书晗他们赶到医院时，林母的病房里已经站满了医生护士。

祁父一脸疲惫的看向祁斯年，将他带到角落，摇了摇头：“来不及了。”

似是为了回应祁父，病房里，那刺耳清晰的“滴”声直戳众人心脏！

而一直都不能离开祁斯年身边的林书晗，居然可以毫无拉扯的跑入病房。

林书晗看着再无声息的林母，她恍惚想起了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模样。

想到那些难以承受的病痛折磨，她伏在床边，虚虚盖住了母亲的手。

“妈，你恨我吧……”恨她无知，为那虚无的爱落得这种境地。

恨她清醒太晚，用生命来懂得，什么是爱，是什么是情。

林书晗目光空洞地跪在那，她依旧流不出泪，好像人死后，都会被剥夺哭泣的权利。

“梅落南山畔，亲人远望，千里风霜，星月伴我还乡……”

那首母亲最爱唱的民谣从林书晗身后响起，她猛地回头，就看见不远处站在的母亲。

此刻的她，面容慈祥，不再是病床上那苍白枯槁的模样。

“书晗，妈终于找到你了……”林母笑着张开了双臂。

林书晗唇角微张，一直哭不出的她，一滴眼泪划过颊边。

熟悉的怀抱将她围绕，一直空旷的心脏居然传来了跳动。

幸福间，她听到了一声轻唤：“妈来带你回家了。”

好，我们回家！

随着这念头一起，林书晗与林母的灵魂逐渐消散，最终化为一片虚无……

第10章

病房门口。

看着被白布盖住的林母，祁斯年只觉得好像心脏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流失，而他却抓不住。

“这样也好，省得你林阿姨受苦。”

祁斯年抬头看向父亲：“林书晗还没消息吗？”

“没有。”祁父摇了摇头，“这件事你不用管，安心准备和小琪的婚礼，书晗的下落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她母亲的后事，我等她回来处理。”

祁斯年点了点头：“那到时候你记得出席婚礼。”

他起身往外走，脚步又顿住：“如果林书晗赶回来了，也让她一起来吧。”

祁父没拒绝。

……

两天后，祁斯年和安小琪结婚的日子终于到了。

祁家门口停着迎亲车队，全是上百万的豪车，声势浩大。

新郎祁斯年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打给祁父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这时，管家走过来：“少爷，得出发了，再晚，就该耽误吉时了。”

祁斯年蹙了蹙眉：“走吧。”

随着喜乐，祁斯年一路顺畅的来到安家，接到了新娘。

看着安小琪身上的婚纱，祁斯年蓦地想起了林书晗，有些出神。

安小琪看到他落在婚纱上的复杂目光，提着裙摆的手微紧：“斯年，你在想谁？”2

祁斯年回过神，倏然发问：“林书晗联系你了吗？”

安小琪画着精致妆容的脸扭曲了一瞬，就又故作失望的摇头：“没有。我给她发了很多消息，都没回复。也许，她早就不把我当朋友了吧。”

说着，她撑起抹笑：“我们出发去婚礼现场吧，其他事之后再说。”

祁斯年点了点头，公主抱起安小琪上了婚车。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条路通往婚礼现场的路格外的堵。

一路上，不少人都下了车，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祁斯年握着手机，联系父亲，却一直没消息。

他莫名很想知道，林书晗回来了吗，知道他结婚的话，会来现场阻止吗。

混乱的思绪让他越想越闷，祁斯年降下车窗透气。

只听窗外吵吵嚷嚷：“今天什么鬼日子，有人结婚就算了，怎么还有人出殡啊？”

出殡。

听到这个词，祁斯年心莫名被刺了一下。

耳畔，安小琪抱怨的声音响起：“真晦气！遇到什么不好，竟然遇到这种事！”

“生老病死是常事。”

祁斯年推开门也下了车，不自觉地往前走去。

就瞧见对面路口，挂着白色奠花的灵车。

而那车下站着的，竟然是祁父！

祁斯年压下惊诧，大步走到祁父面前：“爸，你从滨城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祁父也愣了下，神色是肉眼可见的疲惫。

他张了张嘴，竟发不出声。

“您这是给林阿姨出殡吗？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祁斯年问着，寻看了眼周围，声音有着他不曾察觉的激动：“林书晗回来了？”

祁父沉默了阵，哑声道：“嗯。本来想等婚礼结束告诉你的，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

祁斯年没注意到他爸莫名古怪的神色。

想到林书晗在，他不停来回张望着：“她人呢？”

祁父站在那里，眼神复杂的看着祁斯年：“她在车上，你先回去吧，小琪在等你。”

祁斯年却没理会，径直朝着灵车走去。

祁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力道大到祁斯年都忍不住皱了眉：“爸！”

祁父声音哑沉“回去！要见她就等你办完婚礼后再说！”

祁斯年忽然笑了：“怎么，你还怕她抢婚不成，那我去问问她敢不敢！”

说完他就挣脱径直走向灵车，丝毫不理会祁父的阻止，脚步急切。

可拉开了门，里面除去司机，空无一人。

祁斯年茫然的看向祁父，在他逐渐泛红的目光里，重新看回车厢。

就瞧见黑皮座椅上，妥妥正正的摆放着一个骨灰盒！

上面贴着的纸条，赫然印着一个他熟悉的名字——【林书晗】

第11章

祁斯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父亲带回的婚礼现场。

天色渐黑，盛大的烟花在天空绽放。

“她死了？”

站在宴会厅的露台，面对着天空上盛大的烟花，祁斯年怎么都不敢置信。

林书晗的脸浮现在他面前。

她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死。

这一定是假消息。

祁斯年嘲讽地勾起唇角，随后朝婚礼现场走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刚走到一般，电话突然响起。

祁斯年皱眉，正要挂断，谁知安小琪也走了过来：“斯年，怎么啦？”

祁斯年挂断电话后，将手机关机，放在正装口袋。

他看着安小琪：“什么事都没有。”

安小琪虽然很是疑惑，但还是什么都没问。

这场婚礼最终还是暂停了。

将安小琪送回安家，又向安家夫妇致歉后，司机送祁斯年回了金华别墅。

这里是祁斯年一个人住的地方。

微信聊天框发来安小琪的消息：“斯年，你为什么不去我家呀？不是之前说好的嘛。”

祁斯年只是回了一句：“有点累，以后再去。”

随后他就关上手机。4

他躺在大床上，卧室只开了昏暗的灯光。

他看着天花板，略微出神。

思来想去，还是睡不着。

他走到别墅阳台，看着外面的星星。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别哭了，以后放烟花给你看。”

但他这句话的对象，不是安小琪，而是林书晗。

此时，林书晗死了的消息在祁斯年耳边萦绕。

这让他很烦躁。

他把电脑带到别墅露台，在电脑前处理了一晚上的公司事务。

翌日，祁斯年已经恢复如常。

他想通了，林书晗的死一定只是个恶作剧。

他主动给安小琪打电话：“今天带你逛街，作为昨晚没去你家的赔罪。”

他开车去接小琪。

安小琪很兴奋，坐在副驾驶座一直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但是祁斯年什么都听不到，因为他有些走神。

突然，车猛地停下。

祁斯年的车差点和对面的一辆撞上。

对面的司机骂骂咧咧：“不长眼啊！”

祁斯年神色平静，他将车窗摇下：“你需要多少赔偿。”

司机随口一说：“我要五百万精神损失费！你这个臭小子付得起吗！”

祁斯年拿出手机：“行，我给你转账。”

安小琪吓得脸色苍白，她赶紧拦住祁斯年：“斯年，你在干什么！”

对面司机以为祁斯年精神不正常，骂骂咧咧又开走了。

祁斯年收回手机，他看向安小琪：“待会叫司机过来开吧，我先下车冷静一会。”

说完，祁斯年就下了车。

安小琪咬着嘴唇，推开车门走到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