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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上只允许跟一个家属，方沁阳急着走，也没来得及跟付晓芝说清楚。

付晓芝开车跟在后面过来，也只能在这里等。

原野听完情况后马上回头看徐斯衍：“你去问问。”

徐斯衍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过了几分钟，医院的副院长过来了，安排了人带他们去了许初夏输血的手术室外。

方沁阳等在门口，看着这么大阵仗，不免有些惊讶。

没来得及问，原野就已经冲过来：“她怎么了，为什么输血？”

徐斯衍也朝方沁阳看过去。

方沁阳抿着嘴唇没回答，许初夏的身体情况不方便往外透露，她自己也不愿意让人知道。

付晓芝倒是没关系，但原野和徐斯衍都是颜霜雨身边的人，知道太多不好。

徐斯衍仿佛洞穿了方沁阳的想法：“这是瑞禾的院长。”

他介绍了一下身边的副院长陈医生，“就算你不说，许初夏的病历我也查得到。”

方沁阳：“徐先生大可不必把走后门说得这么光明正大。”

这个徐斯衍她是有印象的，许初夏提过几次，方沁阳知道他瞧不上许初夏，因此对他也不客气。

徐斯衍：“瑞禾是我的产业。”

方沁阳：“……”

对峙的时候，许初夏输完血了，这回也不需要问方沁阳了，陈副院长上去关照了几句，给许初夏安排了单人病房。

刚输完血，许初夏人还没醒。

她身上穿着病号服，素面朝天，面色发白，和平时摇曳生姿的模样相去甚远。

主治医生看着病房里这么多人问：“哪位是家属？”

其余三人都看向了方沁阳。

方沁阳：“是我。”

主治医生：“血小板减少，这个症状以前有过么？”

方沁阳：“嗯。”

医生：“那麻烦你来一趟我诊室，把患者过往的具体情况和我说说。”

方沁阳：“好。”

付晓芝：“我能一起去么？”

原野：“我也去。”

徐斯衍：“一起吧。”

方沁阳：“徐先生和我们珠珠不熟，就不必了吧。”

原野：“你在这边看会儿人，别凑热闹了。”

最后徐斯衍只身一人被留在了病房。

其他人一走，病房就剩了徐斯衍和昏睡不醒的许初夏。

徐斯衍停在病床前，双手插在口袋里低头看着她。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见许初夏不化妆的样子，因为身体虚弱的关系，那张精致的脸此时看起来很憔悴，嘴唇干又白，凑近一点还看得到她长睫毛在轻轻颤抖。

徐斯衍目不转睛看了两三分钟，忽然转身去了洗手间。

徐斯衍撑着洗手池站在镜面前，抬起头来，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复杂的神情。

——

来到诊室以后，方沁阳如实和主治医生交代了许初夏此前的情况。

医生在电脑前做着记录，付晓芝和原野在一旁听得面色越来越难看。

医生：“血小板减少的原因之前做过检查么？”

方沁阳：“嗯，是因为药物过量。”

医生：“什么药？”

方沁阳：“卡马西平。”

医生：“……躁郁症？”

方沁阳：“嗯。”

方沁阳和医生聊了快一刻钟，期间付晓芝和原野憋了一肚子问题，但并没有出声去打断。

离开诊室之前，医生让方沁阳尽可能提供一下许初夏之前的病历记录。

方沁阳答应了。

从诊室出来，方沁阳就被付晓芝和原野双双围住。

付晓芝：“珠珠怎么会有那种病？”

方沁阳：“……很早前就有，这半年多情况好转了。”

原野：“那她现在还吃药么？”

方沁阳：“药只吃了一年，发现引起血小板减少之后就停药了。”

方沁阳头很疼，许初夏的身体是郑凛叙花了大心思调养过来的，已经九个多月没有出现过出血现象了，这次不知道怎么会这么突然。

三人回到病房，方沁阳看向徐斯衍，态度不是很好：“徐先生可以先走了。”

徐斯衍：“你对我有意见？”

方沁阳：“你心里有数。”

徐斯衍的面色阴沉了几分，许初夏身边的人还真是深得她的真传，不阴阳怪气不会说话。

原野：“斯衍你先走吧，珠珠病房的事儿谢了啊，我送你。”

眼看着徐斯衍和方沁阳要吵起来了，一上头，万一说漏嘴就不好了。

原野先赶紧把徐斯衍拉出去了。

两人走到楼梯口停下，原野说：“我留下来照顾许初夏，你回去吧。”

徐斯衍凝着他，口吻中带了几分嘲弄：“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她男朋友了。”

原野：“你发什么癫？她就算是我普通朋友，出这么大事儿我也不能扔她一个人。”

徐斯衍：“她是四哥的人。”

原野：“哦豁，你终于知道她是四哥的人了？那我劝你以后对她态度好点。”

徐斯衍：“……”

——

许初夏是十一点半醒过来的。

刚输完血，身体还是有些虚弱。

方沁阳看见后，马上停下手里的事情过来扶她，“有力气么，哪里不舒服？”

许初夏：“现在好多了，医生怎么说？”

方沁阳：“明天一早空腹做个检查，下午骨髓穿刺，要受点罪。”

许初夏：“嗯。”

方沁阳：“对了，上救护车的时候刚好芝芝去找你，她后来把原野也带来了。”

言外之意就是，这两个人也知道她的身体情况了。

许初夏听完后半晌没说话，眉眼垂下去，整个人像是染上了一层阴霾。

方沁阳：“对不起珠珠，是我……”

“说什么傻话。”许初夏朝方沁阳笑了笑，“本来就是瞒不住的事情。”

方沁阳和许初夏交代了一下她昏迷时候的情况，许初夏听见徐斯衍的名字以后，眉眼间都是不耐烦。

真是冤家路窄，住院都能住进徐斯衍的产业，合着还得承他这个人情呗？

许初夏这边刚跟方沁阳聊完，原野和付晓芝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见她醒来，两人放下东西就往病床边走。

第119回报酬

付晓芝和原野两人都是一脸的心疼。

付晓芝直接抱住许初夏摸她的后脑勺：“我刚才让我哥联系专家了，一定给你治好。”

许初夏：“谢谢芝芝。”

因为身体还虚弱，导致许初夏说话也没什么底气，嗓子听起来很哑。

原野拿了一盒牛奶过来，打算喂她：“喝点儿东西补补。”

许初夏：“我自己来吧。”

喝完牛奶好受多了，许初夏从床上下来，跟他们三人一起坐着吃饭。

午饭以后付晓芝就先走了，她去找付家人给许初夏联系血液专家了，而方沁阳则是回去打印许初夏之前的病历了。

就剩下原野留在病房陪着许初夏。

单独相处，很多话就可以问了。

原野坐在对面的床上盯着许初夏，话到了嗓子眼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只能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许初夏：“你可以直接问。”

原野：“你……真的有过那个病？”

躁郁症。

方沁阳和医生谈到卡马西平的之后，原野去搜了药和病的资料，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许初夏平时的行为看不出不对，甚至在原野心里，她算得上是个情绪比较稳定的人。

许初夏：“吓到你啦？”

她的口吻带着浓浓的笑意，像开玩笑。

要是平时，原野肯定就跟着她插科打诨了，但知道她的情况之后，她越表现得轻松、他就越觉得难受。

原野记得她的年龄，才二十四岁，他有个堂妹和她一样的年纪，每天没心没肺的，是被全家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而许初夏呢，年纪这么小就得承受这些。

原野起身走到许初夏床边坐下，手摸上她的脑袋：“以后你要是心情不好，不用挤笑。”

许初夏：“其实我的病已经差不多好了，别担心。”

原野没接话，看眼神是不怎么相信。

许初夏：“真的好了，药都有快两年没吃过了，不知道这次怎么会忽然出血的。”

原野揉着许初夏的脑袋，陷入了深思。

许初夏没躲开，他动作不大，甚至还有点舒服。

过了会儿，原野冷不丁地问她：“四哥知道么？要不要通知他一声？”

许初夏忽然垂下了脑袋，“不用了，他应该在忙和未婚妻搬去新房。”

原野：“什么新房？”

许初夏：“芝芝说的，周夫人为他们准备了新房，大概很快就会同居了吧。”

原野：“你是因为这件事情才——”

“不是。”许初夏摇头否认，“和他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但原野不这么认为。

许初夏否认得越快，他就越觉得许初夏是在给颜霜雨开脱。

原野忽然按住许初夏的肩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四哥断了吧，他不值得你这样。”

许初夏：“真的不是因为他。”

原野：“就算不是因为他，你俩也应该断了，你的大好时光不应该浪费在他身上。”

嘭。

原野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忽然被一股大力推开，对话就这么被打断了。

许初夏和原野不约而同看过去。

原野看到徐斯衍之后，皱眉质问：“你怎么又来了？”

徐斯衍：“付家让我给她找专家。”

说完，他的目光淡淡扫过了原野搭在许初夏肩膀上的手，再用眼神丈量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

许初夏感受到徐斯衍的打量之后，就跟原野分开了。

徐斯衍这个人有病，保不齐回头去颜霜雨那边瞎嚷嚷，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