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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又如何？洗干净便是。”只要心不脏。

说着，谢绾初想到了什么：“小六，待谢家洗清冤屈，你可愿跟我回去？虽不能富足，但定不会再让你饿着。”

小六愣了愣，随即连忙点头：“谢谢小姐！”

谢绾初摇摇头。

翌日，她再次去了谢府。

谢惊澜坐在书房里，看到她递上来的证据，片刻后开口：“这个证据很重要，谢家会无罪的。”

“多谢指挥使大人。”

听到这个称呼，谢惊澜动作一顿，看向谢绾初的目光带着一丝审视：“你可知私自逃狱，按律当斩。”

“我知道。可若不找到证据，整个谢家都要陪葬。”

谢绾初神色平静，“待谢家昭雪，我是生是死都不重要，只希望大人让我回趟刑牢。”

母亲还在里面，她不放心。

说完，谢绾初起身退离，从头到尾，没看谢惊澜一眼。

不知为何，谢惊澜看着她沉寂的背影，莫名升起几分火气。

“谢绾初。”

谢绾初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大人还有什么事？”

“晚柠近日担忧谢家，吃不下饭，你陪过她后，再回刑牢。”

她凝望着谢惊澜的眼，许久才说：“好。”

随即快步离开。

谢府后院。

谢绾初被丫鬟引着来到谢晚柠的院子，却发现这里赫然是自己曾经的住所！

物是人非，不过如此。

谢绾初掩下眼中的悲凉情绪，走了进去。

“姐姐！”谢晚柠一眼就看到了她，拉着人走到桌前：“你眼光好，帮我挑一件嫁衣吧！”

“惊澜哥哥怕我劳累，差人将京城里的嫁衣款式都送来了，我一时选不出。”

桌上摆放着十几件嫁衣，各有各的不同。

谢绾初回想起她出嫁的时候，只有自己亲手绣的那一件，谢惊澜更是连看都未看一眼。

她顿时嗓子干哑，说不出一句话。

只看着谢晚柠兴奋挑选嫁衣的模样，心里只剩下失望。

父母依旧谢家几十口人现在生死未卜，她却只在乎和谢惊澜的婚事！

谢绾初不愿多待，匆匆离去。

……

刑牢中，谢绾初终于再见到柳氏。

她浑身脏兮兮的，见到谢绾初，猛的冲上来钳住她的手。

“你居然敢逃走！”柳氏的眼里遍布红丝。

“我没有，我……”谢绾初想要告诉她已找到证据，谢家会无事。

可还没说完，掌心就被塞进一个药包。

谢绾初一怔。

只听柳氏说：“这是砒霜，你逃跑之事我可以不怪你，但为了救谢家，绾初，你自尽谢罪吧！”

第7章

霎时，死般沉寂。

谢绾初懵然的看着掌心的毒药，又看向母亲。

“您要我死？！”她竭力压住颤抖的嗓音。

“这是能救谢家最后的办法！娘生你养你一场，连这最后的请求你都不答应吗？”

最后……当然是最后的请求！

她都要死了，哪里还有下一次！

谢绾初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心灰意冷！

她原本以为母亲只是偏心，却从没想到柳氏居然明知冤屈，却要逼自己死！

眼眶一阵阵发烫，谢绾初闭了闭眼，将泪意掩下：“我已将证据交给了谢惊澜，很快谢家就没事了。”

柳氏顿时怔住：“是……是吗？”

场面一时变得格外尴尬。

柳氏张了张嘴，干巴巴地说：“绾初，你也别怪娘，娘也是迫不得已……”

谢绾初懂，却无法说服自己接受。

她没听柳氏说完，一个人坐到了角落。

三天后，谢家无罪释放。

一出牢门，谢绾初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谢惊澜和谢晚柠。

男人穿着一身暗红色的服饰，俊朗十分，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穿这种艳色服饰。

失神间，只听谢晚柠喊了声：“娘！”

她眼泪汪汪地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柳氏。

柳氏也是双眼泛泪：“晚柠，我的好女儿，你没事吧？”

母慈女孝的一幕，谢绾初却觉得尤为刺眼。

陪柳氏坐牢的是她，为证谢家清白奔波费心的是她，可母亲放在心上担忧的却只有谢晚柠！

谢绾初死死攥紧垂在身侧的手，低头不再看。

这时，谢惊澜走到她身前：“五日后我与晚柠大婚，她说你是长姐，想你送她出嫁。”

听到这句话，谢绾初心脏一阵刺痛。

谢晚柠抢走了她的夫君，现在居然要自己送她出嫁，还要谢惊澜亲自来说！

谢绾初只觉得眼泪在往心里流，苦的，酸的，只有自己一人尝到了滋味。

“我不送。”谢绾初艰涩拒绝。

谢惊澜眼眸微冷：“为什么？”

他反问的理所当然，就像是谢绾初在无理取闹。

她抬头凝望着这个自己爱慕多年，又做了五年夫妻的男人，只觉陌生。

头顶烈日刺得眼眶酸胀。

谢绾初声音沙哑：“谢惊澜，你娶我时也是三媒六聘，全城皆知的！”

“现在要我送嫁，是生怕人不知道晚柠曾是你妻妹吗？！”

谢惊澜愣了下，随即皱眉：“你我早已无关，晚柠和我也非那种关系。”

“那又如何？你管不了别人怎么想！而我，也不愿。”

谢绾初不想再隐忍心中的酸楚和愤怒，扔下这话，便转身匆匆离去。

回到谢府，谢绾初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过须臾，院外便被打开，柳氏推门而入。

她看着谢绾初，眼里尽是不悦：“为什么不答应送晚柠出嫁？你这个做姐姐的，连这点胸襟都没有吗？！”

谢绾初揪紧衣角，掌心被指甲掐的生疼：“我为什么要送？”

“晚柠可是你亲妹妹，这是她一生一次的出嫁！”

谢绾初被气的浑身发颤：“她是一生一次，我就不是吗？！”

她眼眶含泪，写满了悲戚。

柳氏被问的无话可说：“晚柠婚前你爹会回京，你最好别生事！”

说完就转身离开。

满院落叶，愈发萧条。

谢绾初站在原地，望着柳氏离去的背影，心里渐冷。

可想到她说父亲就要回来了，又升起些希望。

父亲对她们两姐妹向来公平公正，若知晓换妻这种荒唐事，定会为她主持公道！

这般想着，谢绾初也越盼着父亲归来。

又过了三日，谢父回来了。

瞧见候在府门前的谢绾初，他摆了摆手：“最近府里发生之事，我都知道了。”

“绾初，你太不懂事了！”

闻言，谢绾初一怔，就听谢父说：“既然指挥使喜欢晚柠，你就该主动让位！”

第8章

“轰！”

天际骤然的雷鸣声彻响，恍若砸在谢绾初身上。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喉咙干涩：“父亲，是晚柠……抢了我的夫君。”

谢志文皱起眉头：“晚柠和你都是谢家女，分什么你我！”

谢绾初身子一震，仿佛坠入了无尽的冰水中。

谢惊澜，谢家正妻之位，都是她的啊！

凭什么谢晚柠一句话就能将属于自己的一切都夺走？

他们以为她从小懂事，不争不抢，便是没有心，不会痛吗？

谢绾初整个身子都在发抖：“父亲……”

谢父却已不想再听：“此事就这么定了。”

丢下这句话，便快步走进府邸。

谢绾初怔怔站在原地，一颗心好似被活生生碾的粉碎。

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四肢都发麻，发僵。

这时，谢惊澜骑马而来，停在谢绾初面前。

男人神色平淡：“谢大人可回府？我来寻他商议婚娶一事。”

闻言，谢绾初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过自己，径直入府。

“谢惊澜。”她转身望着他宽厚的背影，想问个明白，“我和晚柠同为谢家女，都是履行婚约，为何这五年你要那般冷落我？”

婆婆的为难，下人的不放在眼里，还有谢惊澜的忽视……

这五年，将近两千个日夜，谢绾初都不知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

谢惊澜回头看她，背光的眸子里流淌着复杂的情绪。

许久，他说：“因为我是被逼娶了你，而晚柠是我自己想要。”

谢绾初顿时失去了言语，是啊，一个厌恶，一个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