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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的胆子这么做的！”

赫霆霄抱着骨灰盒，就像是揽着顾挽瓷一样，从未有过的温柔。

可他那双赤红到快要滴血的眼中却满是狠戾，那简单的一拳完全不足以解他的心头之恨。

秦南澈面无表情地擦掉嘴角的血，看着他的目光渐渐冷下来。

第十二章 空荡荡的家

赫霆霄的行为非但没有让秦南澈生气，发而让他冷冷淡淡道：“盏盏在送往医院去的路上就断气了，你昏迷五天，难道要顾挽瓷要像无亲无故的人一样被停在太平间等你吗？”

他心中有疑惑，比起顾挽瓷，赫霆霄不过是一些擦伤，最严重的也不过是右臂的脱臼，怎么会昏迷五天。

赫霆霄怔了怔，眼中的怒意却不减分毫：“那也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决定！”

秦南澈只觉可笑：“对，你是盏盏的丈夫，却还不如我这个外人。”

他理了理衣领，朝外走去，只是在赫霆霄身侧又停了下来。

“你是该好好体会一下失败的滋味了。”

秦南澈的声音随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

赫霆霄依旧站在原地，刚才打秦南澈的左手不觉颤了颤，脸颊的刺痛感让他以为被打的人是他。

“哒——哒——”

他有些茫然地低下头，暗红色的骨灰盒上多了两滴眼泪。

斑驳的阳光照在暗红色的木盒上，那两滴眼泪竟如血一般扎眼。

赫霆霄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好像在墓园那段记忆彻底消失了，最后的记忆就从他进到家门开始。

空荡荡的别墅，悄无声息的永远少了个人。

“顾挽瓷。”

赫霆霄下意识地叫了一声，然而没有回应。

从前，不管他多晚回来，顾挽瓷都像是故意在等他一样从楼上下来。

他醉了，她会给他倒杯水。

他吐了，她会脱下他脏了的衣服，再给他换上干净的。

他睡了，她会给他盖上一件毛毯。

赫霆霄都知道，因为家里除了她，没有其他人了。

“顾挽瓷……”

他又叫了一声，却带上了几分哭腔。

依旧没有回应，但是怀中被捂得已经温热的盒子好像重了几分。

太阳渐渐落下去，乌云带着闷雷比黑夜率先到，遮住了最后的夕阳。

同样空荡荡的房间，顾挽瓷的存在感却更为强烈。

赫霆霄看着被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房间，喉间像是被卡了根鱼刺一般难受。

甚至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生怕将顾挽瓷的最后的几丝气息吸尽。

桌上的一张纸吸引住了赫霆霄的视线，他走过去，“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像岩浆一样泼进他的眼中。

赫霆霄看也没看，直接将离婚协议书拿起揉成了一团扔进桌旁的垃圾桶里。

他颓然地坐在床上，目光黯淡的快要与昏暗的天色融为一体。

过分的安静让他如同沉浸在冰窖的心更有一种抽离感的痛意。

突然，手机的铃声打破了已经黑下来的寂静，赫霆霄拿出手机，微亮的手机光芒映射在他脸上。

浸着痛苦的双眸中在看来来电人时染上了一层冰霜。

林小冉。

——“是林小冉……和别人，要害你，你不要……相信她……”——

顾挽瓷的话跟着铃声在耳畔响起。

赫霆霄眼眸一沉，带着几许疑虑地按下接听键，嘶哑地声音回荡在房间内。

“什么事？”

林小冉道：“嘉衍，你去哪儿了？车队的人都在等你呢！”

“等我干什么？”

他冷硬着回了一句，空闲的手摩挲着木盒。

“你死里逃生，大家都想为你庆祝一下。”

第十三章 代价

赫霆霄闻言，眼底划过一丝寒光。

“我知道顾挽瓷死了，你心里肯定觉得愧疚。”林小冉劝慰着，“但是事发突然，也不能怪你啊。”

良久，赫霆霄沉声回道：“你在哪儿？”

“当然是俱乐部了，你快来吧。”

林小冉的声音还掺杂着车队中其他人的哄闹声。

挂了电话，赫霆霄低着头，在黑暗中将盒子再次抱紧了几分。

悲寂而落寞的眸中掠过一丝狠意，如果真的是林小冉做的手脚，他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光轮俱乐部。

赫霆霄驱车赶到俱乐部时已经是八点了，才下车就听见从里面传出的笑声。

他眼神一凛，竟觉得有些可笑。

在看到赫霆霄出现后，车队的谢晨率先迎了上来：“徐哥，咱们虽然没拿到冠军，但好歹你平安无事，下一次的比赛，咱们再拿个龙头。”

其他人都纷纷附和着，生怕赫霆霄这个“常胜将军”因为这一次的挫败而气馁。

林小冉走到他身边，笑道：“谢晨说的对，下一次我做你的领航员。”

没有人提顾挽瓷，仿佛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一样。

赫霆霄冷冷地看着林小冉：“你，跟我过来。”

说完，转身走进隔间的休息室中。

林小冉一愣，与谢晨交换了个眼神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都是老朋友了，叙旧还不给听啊。”

“人家那是老朋友吗？那是老情人了！”

他们一边笑闹着，一边看着休息室。

休息室是间用玻璃在角落里隔开的房间，隔音算不上很好，只能隐隐约约听见他们的声音。

林小冉语气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赫霆霄转过身，墨眸似要将她看穿：“我的车，是你动了手脚吗？”

如果赛车不是出了问题，顾挽瓷怎么会提要换车，而她又清楚地说了是林小冉和别人要害他。

林小冉的心咯噔了一下，目中带着不可置信和伤心：“你……怀疑我？”

她心里更多的是诧异和疑惑。

赫霆霄怎么会怀疑到她身上，这事儿除了她和梁毅，还有就是被梁毅收买了的维修员知道。

难不成是顾挽瓷？可她又怎么会知道。

赫霆霄不言，眼神并未有因为她这满带委屈的反问又任何变化。

林小冉暗自掐了把肉，挤出几滴眼泪：“你想想，本来做你领航员的人是我，如果我做了手脚，我不是也会出事吗？”

这话的确没错，在林小冉回来后，他是决定让她做他的领航员。

赫霆霄眸还是紧抿着唇，眉头紧蹙。

林小冉流着泪，哽咽着：“如果我知道顾挽瓷死了你会这样怀疑我，那我宁愿死的人是我，毕竟我在四年前就该死了。”

听了这话，赫霆霄的目光才松了一下，心里逐渐矛盾起来。

他微微低下头，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

他从来就没相信过顾挽瓷，但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却无法不相信她，甚至对她……

“嘭”的一声，谢晨忽然推门闯了进来。

他大步走到赫霆霄身边，声音藏着几分怒意：“徐哥，别的我不想说，但是小冉为你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吗？”

第十四章 该相信谁

林小冉拉住谢晨：“谢晨，别说了。”

赫霆霄看着一个要说一个要阻止的样子，眉头又紧了几分。

他们这是在卖什么关子。

谢晨抖开林小冉的手，看着赫霆霄，缓缓道：“你还记得六年前，你因为你母亲手术费不得不接受苏华赛黑车的条件吗？”

赫霆霄一怔，眸子微眯。

他当然记得，但是他最后不仅没去成，钱却莫名其妙的进了他的卡里。

苏华说看在他是为就他母亲的份上放过他一马，也是因为这笔钱，他后来赛车更加疯狂了。

“那是小冉替你去了，她差点死在赛道上。”谢晨又看了眼门口的几人，“我本来想告诉你的，但是小冉却哭着求我让我不要说出去。”

“谢晨！”林小冉推开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解释道，“嘉衍，你别听他瞎说，根本没有那回事。”

谢晨却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顾挽瓷死了，我们也很遗憾，但是你不能因为这点就去怀疑小冉，你忘了吗？四年前是顾挽瓷把她差点逼上了绝路。”

一时间，整个俱乐部都鸦雀无声，连同空气都像是凝固住了。

赫霆霄半垂着眼帘，吹在两侧的手慢慢握起，目光中一片凌乱。

一边是顾挽瓷的遗言，一边是多年车队好友的话，他到底该相信谁？

在车队几人惊讶而又复杂的目光下，赫霆霄转身离开了。

“嘉衍！”林小冉看着他的背影，哽声喊了一声。

待赫霆霄走远了，她高悬着的心才落了地，敷衍地回应了其他几人的劝慰后，她暗暗地松了口气。

赫霆霄不完全信她没有关系，只要对她有愧疚就行了。

倾盆大雨如同倾泻的银河一般落下，雨刷器摇摇摆摆，却怎么也无法抵挡雨水的冲刷。

赫霆霄抓着方向盘，看着车前窗出了神。

如果不是谢晨的话，他很难去相信林小冉，可是现在的局面，让他难以抉择。

他偏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