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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夫人和你的夫人不一样,她人美心善又大方。」
「以后我要跟着夫人混。」
3
自那以后,我正眼都没瞧过夫君一眼,每日跟在夫人身后。
夫人看账本,我给她捏肩捶腿。
夫人午间小憩,我给她扇扇子,挥苍蝇,备水果。
夫人出门巡店,我给她拎手袋。
对了,夫人有好几间布行。巡店时,她负手走在前面,我昂首挺胸跟在后面,可威风了!
店里的伙计全是漂亮的娘子。
她们见到夫人就像一朵朵绽开的花,一个接一个喊东家。
夫人被她们抢来抢去,好不热闹。
每次去我的脸都会被她们捏红,不过看在她们给我奶糖吃的份上,算了,不与她们计较。
这般日子,极好。
我从未见过像夫人,像这些姐姐这般如此鲜活的女子。
她们从不钻研如何陷害别人,如何讨得男子欢心。
一心只为自己的欢乐,赚自己的银钱。
相比之下,老家内宅的女人,即使是像大夫人,掌管了银钱,眼中也似藏着一潭死水,更别提连头都不敢抬的我娘。
我恨不得马上飞书给娘,让她收拾包袱离家。
「各路神仙,请保佑我。」我跪在窗前,虔诚地对着月亮许愿。
「保佑我能跟着夫人一辈子。」
「还有,保佑我发大财。」我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
落叶黄了一地时,迎来了夫人的生辰。
男男女女十几个人,好不热闹。
夫人领着几个姐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快活惬意。
我在一旁目瞪口呆。
夫人的胞弟,甚是烦人。
像只苍蝇一般在我耳边不停地叫小丫鬟。
许是被夫人骗着喝了一口酒。
我拍桌就给了他一掌,口齿不清地喊道:
「我才不是丫鬟,我是妾室!」
「我是你长辈!」
话音刚落,我就晕了。
4
醒来后,我才知晓自己闹了个笑话。
我是被大夫人卖来做丫鬟的,压根不是什么妾室。
我还见到了真正的傅大人。
如天上谪仙一般的人,和夫人很般配。
对,之前我给洗了半个月的臭脚,是马夫的。
丫鬟姐姐说,傅大人是状元郎,走马上任后就一直在外治理旱灾,直到夫人生辰快结束时才赶到。
她还说,夫人和傅大人,青梅竹马感情极好。
确实,自他回来,我的夫人就被他抢走了。
害得我每日只能躲在暗处看着他黏夫人。
不仅如此,夫人的胞弟谢小宝还老使唤我。
一会指使我给他抄字帖,一会让我和他对打,假扮被他打死的侠客。
完事还嫌弃我字丑,扮演的侠客太弱。
我气得想给他一扫帚,但我不敢。
只是下次他再使唤我做事时,我装作看不见听不着。
谁知他二话不说甩了我一粒碎金子。
好家伙,竟是比他亲姐还要豪气。
我把金子放在牙齿间,轻轻一咬,声音抖得不成样:
「少……爷,我不仅会扮尸体,还会扮动物,还是……你让我扮什么都可以?」
动物终是没扮成,金主又日常跪祠堂去了。
少爷不爱读书,性子顽劣,喜好惹是生非。
隔三岔五就惹得夫人拎着马鞭满院子追着他打。
我细数他被打的事由,什么偷卷子、扒人裤子、在夫子脸上画王八……反正就没一件好事儿。
夫人教过我,他这样的人就叫「猫嫌狗厌」。
「你可真能耐,户部侍郎的嫡子你说踹就踹,还把人踹粪坑里!」
祠堂内,夫人气得满面通红,长鞭一甩叭叭作响。
早些时候,户部侍郎的夫人带着一干家仆护院气势汹汹地来找夫人讨要说法。
据说她家公子差点溺死在粪坑中,非要夫人打断少爷一条腿作赔礼。
夫人好说歹说,僵持许久,最后赔上大半家财才平息了此事。
夫人忍着怒气问少爷为何这么做。
少爷梗着脖子,不服气道:「满嘴喷粪的人,就该待在粪坑!」
毫无疑问,他又挨了顿抽。
夫人气得直捶胸口,可打完后仍吩咐我去送药。
我气不过,于是给少爷上药时下手重了些,听他疼得咿呀鬼叫,这才舒坦了。
让他整日惹夫人生气,合该他疼!
5
朝来暮去,院里能埋宝贝的地方都被我埋了个遍。
夫人大方,小少爷又挥金如土,我便埋得勤了些。
我大抵是这世间最幸运的丫鬟,偶然听到一妇人提及家中处死一个不安分的婢女,语气轻快得如同踩死一只蚂蚁。
若我遇到的不是夫人,如今只怕也是个草席裹尸的下场。
哪有这般好日子,不仅能赚银子,还有夫人教我识文断字、人情世故。
及笄那年,夫人将卖身契作生辰礼送我。
她说若我想嫁一良人,她就给我备嫁妆。若我想跟着她干活,她就安排我去布行做学徒。
我不懂她为何这样问,我日日缠着她,眼里心里怎么可能容得下另一个男人?
这辈子嫁人是不可能的,我不愿去别人家当牛做马,只想跟着夫人赚银子。
我细细盘算过,除去每月带回家给阿娘的银钱,还剩下三十余两银。
再过个几年,我便可以在华京下辖乡县买个宅子让阿娘安享晚年。
夫人说,她的愿望是成为永元最有钱的丝绸商。
我认真想了想,「那我便跟着夫人,做最有钱的丫鬟。」
……
我原以为会就这样一辈子常伴夫人左右,服侍她的孩子,再服侍她孩子的孩子。
可变故来得毫无征兆。
一伙官兵举着火把冲进府带走了夫人和傅大人。
新科状元傅祁借旱灾敛财传得沸沸扬扬。
傅府的下人纷纷收拾包袱另谋出路。
那时的我天真地以为夫人只是去去就回。
我守着偌大的傅府,心中惶恐不安,只能一遍遍打扫府里每一个角落。
夫人爱洁净,我想她回来看到定会高兴些。
可夫人迟迟不归,一个雨夜,早已离开的忠伯敲开了傅府大门。
我满心欢喜迎上去,却见板车上躺着浑身是血的小少爷。
忠伯浑身湿透,面色十分难看。
他说夫人被下了死牢,回不来了。
少爷四处求人,半路被仇家堵在巷子里打个半死。医馆不收治,郎中请不来,想来是这仇家从中作梗。最后别无他法,只能将他送回傅府。
我与他一同将少爷抬进府。
忠伯离开前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是傅府败了,做个聪明人,为自己早作打算。
忠伯家中有八十老母,儿子缠绵病榻好多年,夫人给的丰厚月钱都不够给他看病吃药。
从前一起干活时他就常感叹世道艰难,活得如牛似马。
他有难处我理解,为至亲打算,另谋出路无可指摘。
可夫人待我恩重如山,她不在时,她的亲弟我自然要替她顾好。
6
少爷人烧得冒烟,我急得跳脚。
我不懂岐黄之术,十分后悔没有在夫人挑拣草药时偷学一二,只顾着替她赶蚊子。
无奈之下,只能把府内所有草药熬成一锅黑水,一股脑喂给少爷。
整整三日我不敢合眼,每隔一会儿便探下他鼻息。
就怕少爷没被仇家打死,却被我的药汤毒死。
好在三日后人醒了,可我们却被前来查封府邸的官差赶了出去,一路被押送至城郊的流民安置村。
少爷很虚,短暂醒来又睡去。
村里的婶娘十分热情,给我们送粥又送水,送完也不走,齐齐围聚在少爷跟前,七嘴八舌感叹没见过生得这般好的男娃儿。
我是没看出他和常人有何不同,谁还不是两眼一鼻一张嘴。
村里的陈伯曾是郎中,他说少爷伤势过重,命是保住了,只是这腿断了,需敷草药卧床不动,至于以后还能不能走路,要看他造化。
续骨的草药生在距此处三十里路远的大云山上。
城中也有,只是我没银子。
顶着炎炎烈日攀爬崎岖山路时,我悔得捶胸顿足,为何要将财物埋在地底,以至于被赶出府时身无分文。
少爷人是醒了,却像是失了魂,整日不言不语,只直愣愣地看着茅草屋顶。
不对,他还会挥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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