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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一旦开始视人命为草芥，心就会变硬，遇上什么事直接喊打喊杀，这样行事，迟早会阴沟里翻船。

　　“温娇娇那，你得盯得紧一点。”余灵安提醒她。“她们母女可不是好心性的人，从前得意时尚且要压着你们出不了声，现在自觉受辱，只怕是恨上你。”

　　“男人偏心会带来什么后果，在你父亲身上，已经吃够了教训。”

　　“楚王妃是个面上聪明的，侧妃倒是精明，她既然养了温娇娇的儿子，自然不会白忙活一场。”

　　“您放心，真到你死我活的时候，我不会心慈手软的。”江从南轻轻笑道，“造孽还是以直报怨，老天爷还是看的明白。”

　　江家分家的时候，江从南并没有回去，听说二房五房分的足够优厚，至少在老侯爷去时分家是分不到这么多。

　　财物清楚后，老太太又说舍不得孩子，在她百年之前，分家不离家，二房五房搬到侯府偏远的院子，另外开个门进出，内里互相走动是不禁的。

　　老太太还开了私房分了一次。

　　她私库里还有些御赐之物，这些袭爵的人是不缺的，给余下二子一女各自分了点撑场面。

　　还有地契旺铺，江兴灵另外分得两箱首饰。

　　王淑燕阴阳怪气，“老夫人可记得还有两个未嫁的孙女要添妆，首饰好歹留两件给她们。”

　　“她们的我自留着。”老太太说一不二的老封君，给女儿一点东西，还得解释，“给她们姑姑的都是些样式老的，年轻人戴不出花来。”

　　首饰虽老，用料却足，足金足两，够江兴灵还上饥荒。

　　江兴灵趴在母亲膝下哭泣，之前的母女龌龊仿佛在这两箱首饰下冰释前嫌。

　　“此间事了你就回去吧。”老太太摸着她的头说，“过好自己的生活，你兄长的事是他自己的因果，你不要掺和。”

　　“夫君若实在靠不住，早做打算，心血放在子女身上，你看你大嫂，女儿争气，从前日子再不好过，如今也好过了。”

　　江兴灵啜泣，她回京一趟，上蹿下跳，好像小丑，演一场无人在意的戏，只暴露了自己的不如意和野心。

　　“赵沅君和温玲珑谁是最后的赢家你都不要管，你谁也不用去讨好，你是你哥哥的妹妹，你哥哥不会不管你。”老太太知道她讨好温玲珑的用意，“你回家来说这个糊涂，说那个糊涂。”

　　“那你自己呢，你也是做人正头娘子的，怎会不知讨好妾室姨娘一类只是小道。”

　　“我只是嫉妒。”江兴灵哭道，“赵沅君爹是侯爷，我爹也是侯爷，怎么我就过成这样。”

　　“娘，我真的后悔了，当初不该不听你的，就找个门当户对的侯爵勋贵，也好过如今浮浮沉沉，不上不下。”

　　“赵沅君嫁了门当户对的丈夫，你现在要去问她，回到过去是嫁给你哥还是另外许人，她也不愿意再嫁给你哥呢。”老太太叹气。

　　“日子都是人过的，你不能只看到人有的，不看到人没有的，世间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事，谁不是靠着忍耐过日子呢。”

　　江兴灵只哭，也不知道她听进去多少。

　　临了弄个分家不离家，拉屎留半截，赵沅君翻个白眼，之前想着分家是最后一次贴补那两房，所以老太太要多一点，她就当花钱买清净了。

　　现在算什么？钱分完了人不走。

　　就冲二房五房那不要脸的赖皮劲，以后吃喝估计还是要赖在侯府。

　　纯恶心她一个人了。

　　赵沅君叫来陪嫁婆子商议，她面色阴沉，婆子说话来哄她。

　　“既然已经分家，名义上就是两家人了，他们要厚脸皮来，姑娘也大可以甩脸色给他们看。今时不同往日，再没有笑着让他们占便宜的道理。”

　　“分家每人分得房产一二，都是好地段的大宅子，结果最后还是要住在侯府里，多亏这侯府是御赐的，不然我觉得老太太得让他们一人砌一道墙，侯府这块地都得分了。”

　　“左右那些房契还在公中，既然他们没搬，那就压着不给，什么时候要搬走了再给他们。”有人提议。

　　“各家分的使唤人分清楚后，契书给他们，这样底下人自然知晓，泾渭分明，他们使唤不动，待着没意思，就自然会走。”

　　赵沅君说搬家的时候在旁边都看仔细了，原本属于侯府的摆件家具都得登记造册，“这些是要不回来了，只是防着他们日后再拿府里的东西说是自己的。”落到纸上清楚明了，不然他们没离家，日常用具混在一起，这里拿一点那里拿一点，久而久之都成他们的了，掰扯不清。

　　分了家他们自然要自负吃喝，人情往来。

　　以后侯府的厨房，马厩都不能再为他们服务。

　　若说要借，“让他们来找我。”赵沅君道，哪怕是一把葱，一把尺，“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要说姑娘怎么做都是应该的，只是到底老太太还在，他们若闹到老太太那，一个孝字压下来，反而是姑娘的不是。”婆子提醒。

　　“既如此他们在心禾堂吃喝，我是不管的，他们想要什么就让老太太要，全当是老太太的账。”

　　老太太不怕麻烦就随她去。年底再拿账本给江兴杰看，不过江兴杰是个大孝子，想着花钱买老太太开心，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江兴杰试探来问赵沅君，江适然也来个分家不离家如何。

　　赵沅君没好气，“侯爷舍不得孩子，可以不分家的，我没有要求侯爷一定要分家。”

　　“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藕断丝连的不清楚。”

　　“像老太太这样分家，没分家要养着他们，分了家后还是要养着他们，那分家是为什么？”赵沅君问，“就是当散财童子，把家当分一分，家底薄了，就不会被人惦记了？”

　　“实惠都他们得了，我们做长房的白得一个不容兄弟的名声。”

　　“侯爷看了账本吗？”赵沅君直言不讳，“现在侯府的公中可没多少钱了，侯爷得想法子弄些钱来，不然侯府入不敷出，到时要削减你那爱妾的支出，你可别到时候来找我的不是。”

　　从前赵沅君生财有方，江兴杰用着公中的，私房钱全存着，现在赵沅君不管那些产业了，收入骤减，江兴杰现在必须拿私房来贴补公中了。

　　“怎么会入不敷出呢？”江兴杰不信，侯府一向很有家底的。“你怎么当家的？”

　　“我的天爷，幸好一切都有账本，不然我跳黄河都洗不清了。”赵沅君白眼，“当初要不要是我带着丰厚嫁妆进来，侯府早就入不敷出了，我辛辛苦苦这么些年，没有功劳没有苦劳，只有埋怨。”

　　“你把这管家权拿回去吧，我不想管了。”

　　“我靠我的嫁妆养我的念儿和小九还是足够的，其余人就侯爷去想办法吧。”

　　“我只说一句，你就曲解我的意思。”江兴杰皱眉，“你是当家太太，你不管家谁管家。”

　　“账本的事我再琢磨琢磨。”

　　“现在只要养着大房一家人，用不了多少开支。”江兴杰想的简单，等看到账本后他沉默了。

　　其实分给二房五房的田地房契旺铺下人器物这些都不算什么，只是每房单给的三千两现银，把公中的现钱几乎都分光了。

　　现在又是一年初始，不到收息的时候，这要不想办法弄钱，下个月的例银都发不出。

　　江兴杰看赵沅君，赵沅君低头吃点心，不与他对视。

　　在她管家的那么多年里，肯定也有这样事有凑巧钱不趁手的时候，只是那时候她都默默拿自己的嫁妆填了，从来没有把这些事捅到江兴杰面前让他烦心。

　　但是现在不会了。

　　用钱买肉骨头喂狗，还能得到狗的忠心，拿钱管江家的事，只会得到一句活该。

　　“从前这种事怎么解决？”江兴杰问。

　　“不知道啊，从前没有过这种事。”赵沅君略带嘲讽的看着他，你不喜欢我，厌恶我，却不厌恶我的钱。

　　江兴杰被她看的心头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