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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她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可后来，她考试考了第一，兴冲冲回家告诉爸妈，却被狠狠打了一顿。

她至今依旧记得姜母那刻薄的嘴脸——

“下贱东西，知道你姐姐没考好还故意炫耀什么？给我去门口跪着！今晚不准吃饭！”

从那时候起，她就对爸妈不抱期待。

后来嫁给了战司庭，她也曾抱有期待。

她以为他是个军人，不会和姜家人一样偏心，可最后……

她被冷落了四年。

她失去了唯一的孩子。

……

但最后，姜北北还是在争吵中醒了过来。

“姜老师怀里抱了坛子，怎么都掰不开，要是再耽搁下去，她就没救了！”

“把坛子砸了！”

战司庭的冷冽一句，如同惊雷彻底惊醒姜北北。

“谁要动我的平安！”

她警惕睁开眼，防贼般看向病床周围的人。

战司庭见她醒了，终于松了口气，但随即就责怪：“命都没了也要护着这个坛子，坛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姜北北又累又疼，无意和他争辩，只说：“我很累，能出去让我休息一会儿吗？”

战司庭抿紧了唇，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带着人都离开了病房。

姜北北伤的重，一直呆在卫生院修养，这一呆就是5天。

明天，就是她离开漠河的日子。

从前学校的同事知道她要走，都在这天来看她，为她打抱不平。

“姜老师，听说你住院这5天，战团长一直忙着给姜兰兰母子找新的住处，买东西，都没来看望你一次，这样的男人，你离了他也好。”

“是该离开这个伤心地方，而且你和陈雪一起离开军区，也算有个照应。”

她刚要说话，门口却传来清冷的一句：“什么离开？”

姜北北抬头，才发现战司庭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他自顾自走进来：“你离开是要借调去其他地方教书吗？你之前借调都是一周就回来了，这次还是借调一周？”

同事们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这又离婚又丧子，是个人都能猜到姜北北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

姜北北示意同事们离开，很快病房就只剩下她和战司庭两人。

她才问：“你来是有什么事？”

战司庭从口袋掏出一盒药膏递过去：“这是我托人特地从京市带来的祛疤膏，你先用着，用完了我再给你买。”

姜北北诧异，战司庭竟然也有跟她示好的一天？

接着就听他提：“京市那边来了电话，你妈今天晚上就到，你出院后带着平安和兰兰母子好好相处，也能趁这次机会，缓和一下母女关系。”

战司庭一直以为，姜家父母不喜欢姜北北，是姜北北性格不好，不讨喜。

谁能想到，会有父母天生不喜欢自己的亲生女儿呢？

此刻，姜北北也无意解释。

只点了点头，随口敷衍：“你忙你的去吧。”

姜北北的温顺，叫战司庭脸色缓和许多。

他甚至说：“你这样就挺好，不管我们是因为什么原因结的婚，但我们已经是夫妻，就都要对婚姻负责。”

“如果你今后都这么懂事，把平安教好，我们一家人一定能好好过日子。

姜北北笑了，唇角讽刺：“你说的对，你期望的一家人一定能好好过日子。”

只是，他的一家人和她无关。

毕竟，她这个讨嫌的人明天就彻底离开了。

第8章

看着姜北北一直平静，没有半点要闹的意思，战司庭脸上的笑意都明显了。

“明天就是平安生日了，总把他放在托教所也不好，咱们明天把儿子接回来，恰好你妈到了，我们一起给他过个生日。”

“他不是喜欢生日蛋糕吗？我给兰兰买了一篮子鸡蛋，她恰好会做，答应会给平安做一个大蛋糕，保管平安喜欢。”

“好了，我都记下了。”

姜北北实在听不下去，她不止一次说过，平安死了。

战司庭还是不放在心上。

如今，她也没有力气再解释。

只委婉赶人：“你不是说我妈今晚到，你应该要去接人吧？去忙正事吧。”

她的平安，已经永远留在了三岁。

不需要过生日了。

战司庭大概真的忙，只是挤出时间来医院交代她这些事。

所以也的确没多留。

临走前还说：“我把手头的任务忙完，就去车站接你妈，要是接到人的时间早，我就带她来医院看你。”

但后来，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白天。

姜北北今天上午10点的火车。

现在，已经早上6点，战司庭都没再出现。

她早就料到他们不会来。

毕竟从小到大，她从来没被喜欢过。1

姜北北抱紧小小的骨灰坛。

没有关系，以后有平安陪着，她再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爱。

迎着早上的第一缕阳光，姜北北一瘸一拐出了院，找上了军区政委，领到了组织审批的离婚证。

离开时，政委媳妇还劝：“这就走了？我听说战团长接你妈去了，你不等他们回来，告个别吗？”

姜北北摇了摇头，声音清冷而坚定：“不用了。”

对她来说，每一次平静地面对战司庭，都是告别。

不远处，背着包的闺蜜陈雪冲姜北北招手：“车来了，我们该走了！”

姜北北笑着抱紧骨灰坛：“平安，咱们走。”

迎着光朝前走，她再也没有回头。

……

下午。

战司庭终于忙完回到军区。

昨天刚离开医院，他就接到了临时任务，只好派其他人去接姜母，这会儿人应该已经到了家属院。

想着，他正巧路过军区幼儿托教所门口，便顺手走了进去。

冲门口的老师说：“老师您好，我是战平安的阿爸，孩子妈妈有没有来接人？我们打算把孩子带回去过生日？”

谁知话落，老师一脸古怪睨向他：“你烧糊涂了吗？战平安一个月前就死了，头七那天都烧成灰了！你怎么还来我们这要人？”

一股寒意从脚后跟直冲天灵盖，让战司庭整个人如坠冰窟。

“怎么可能？”

一时间，姜北北绝望破碎模样涌上脑海——

【战司庭，平安已经死了7天，就死在被你罚跪那天晚上！】

【你儿子死了。】

【战司庭！平安临死都还在等着你去看他！可你呢？你帮着外人害死了你的儿子，午夜梦回你就不会亏心吗？】

“不……不可能……”

战司庭踉跄着后退，部队最坚韧厉害的尖刀兵，此刻站都站不稳。

“一定是老师记错了，兰兰明明看见平安在托教所了……”

他疯了般往姜兰兰的住所跑，要一个肯定。

一路上，战司庭绷着心，都不敢多想事情真相。

如果平安真的死了……

如果姜北北真的没有说谎，那他这一个月来的一次次斥责，一次次的不信任，该是多伤人？

姜北北又有多绝望？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终于，到了姜兰兰母子住所。

战司庭刚要进门，就见姜母满脸喜色拎着一张离婚证跨出门，见了他更是激动——

“女婿你回来了！你和姜北北终于离婚了，听说那个死丫头带着战平安的骨灰离开了，以后你就能和兰兰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再也没有人打扰了！”

第9章

闻言，战司庭浑身僵硬。

姜母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生硬的从姜母手里接过离婚证，手指止不住的颤抖：“妈，你这是哪儿来的？”

姜母吓了一跳：“刚刚有个中年妇女，说是你们军区的政委媳妇，她给我的，还说，另一张离婚证已经被姜北北带走了……”

战司庭整个人都发抖。

他正想认真看离婚证上的组织盖章，便被匆匆赶来的姜兰兰掠走。

“妈你别乱说，政委媳妇早上去市里开会了，你去哪儿看见她了？”

“司庭你回来了？我咋听现在外面都传平安死了？我分明看见姜北北瘸着腿还上火车了，手里还牵着平安那小家伙呢。”

说着，她在战司庭看不到的角度忙冲姜母眨眼睛：“妈你也是，别人说啥你听啥，北北正跟司庭闹呢，指不定找人演戏骗人呢。”

“你倒好，也听她故意让人传出去的闲话让司庭糟心是不是？”

姜母见此，连磕磕巴巴的应道：“我听别人说的，我还以为姜北北是自以为对不住你们俩，才走的，哎呀我也是老了，净听别人撺掇了……”

原来又是姜北北故意传出去的闲话。

战司庭浑身的气压都低了下去，姜兰兰见状，又使了个眼色给李思寒。

李思寒接收到信号，果断挺着圆润的身躯朝战司庭跑来：“小姨真坏，居然说平安死了，平安总打我呢，他那么强壮怎么可能会死？而且就算他被人欺负了，虽然他总打我，但我也一定会保护他的！”5

看着懂事的李思寒，战司庭心中叹口气。

若是平安有思寒一半懂事就好了。

思寒就连样子都比平安有福，吃的浑圆。

不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