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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涧眼眸一沉，放下手中的刀叉：“不必理会，她撑不了多久就会自己回来的。”

起身前，他又说：“出门买件礼服，今晚陪我出席宴会。”

程安安眼前一亮，应声而去。

赵皖鱼坐在她往常的位置上，听着这些对话，已经没了愤怒的力气。

晚上，两人盛装出席。

赵皖鱼跟着他们身后，周围人七嘴八舌聊的天全进了她的耳朵里。

“赵皖鱼还真能忍，要是我被小三踩到头上，我肯定直接撕了她。”

“她算什么正宫娘娘，江清涧娶她又不是因为喜欢她。”

她们旁若无人地嬉笑起来。

赵皖鱼只是沉默地迈大了步子。

江清涧领着程安安和宴会主人打招呼。

宴会主人不由取笑：“早就听说你金屋藏娇，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啊。”

“怎么，终于厌倦耍着赵皖鱼玩，打算换人上位了？”

江清涧拿起酒杯，轻抿一口：“也不是不行。”

赵皖鱼看着程安安嘴角掩不住的笑意，心像破了个口，冷风灌得生疼。

下一刻，突然，一杯酒对着江清涧当头罩下！

众人都忍不住惊呼。

赵皖鱼亦目瞪口呆。

向晚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看着江清涧咬牙切齿道：“江清涧！你还有一点良心吗？皖鱼为你付出了多少！你讲这种话，就不怕被雷劈吗？”

向晚愤怒到连身体都在颤抖。

江清涧却接过侍从递来的帕子，漫不经心地擦着污渍：“她让你来的？”

又轻笑一声：“我就是说了，她又能怎样呢？”

宴会主人忙不迭地打着马虎眼：“都是朋友，都是朋友……”

江清涧将帕子丢在地上，嗤笑一声离开。

向晚又要爆发，那人连忙扯住她：“诶，晚晚啊，你今天怎么穿了纯黑的裙子？要是让那群和你不对付的小姐看了，还不得骂你是个黑寡妇？”

向晚冷笑一声：“我在办葬礼，自然不能像某人一样，光鲜亮丽。”

第5章

江清涧脚步顿了一瞬，没有回头，径直离开。

赵皖鱼被动跟了上去。

出了宴会厅，却听到江清涧冷冷地吩咐助理：“去查向晚说的葬礼是怎么回事。”

赵皖鱼的心猛地被牵起，悬在空中。

江清涧还是冷着一张脸，就好像刚才只不过随口一说。

赵皖鱼的心却跳动不止。

回家后不久，江清涧得到了助理的回复。

“向家支系有位二叔公前几天去世了，向小姐可能是在为他服丧。”

江清涧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赵皖鱼盯着他看，可他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好像她是生是死，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

悬空的心又缓缓沉了底，赵皖鱼怏怏不乐的坐得离他远了些。

翌日，江清涧接了个电话，连早餐都没吃就去了公司。

刚到办公室，助理便进来报告情况。

“城西那块地的原住民突然全部拒绝签字，我们不得不停工。”

江清涧沉下脸来：“叫负责人过来。”

这是赵皖鱼的项目，负责人自然变成了她原本的副手。

副手一进来，江清涧劈头盖脸便是一顿骂。

“你是怎么做事的？审批都已经下来了，机器也都全部到场坐等开工了，你居然还没谈下来合同！”

见江清涧铁青着脸，副手嘴巴一瘪，便委屈地哭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之前都是赵经理一个人去和他们谈的，这些重要的事情她从不让我们插手。”

赵皖鱼看着她那说哭就哭的脸，一瞬有些恍然。

她恍惚间想起当年副手实习期间，就老跑到她面前哭，反反复复说着自己的不容易。

赵皖鱼见她实在可怜，便心软留下了她。

赵皖鱼怎么也没想到，这人有一天能哭着颠倒黑白，给她泼脏水，背后捅她一刀。

副手哭得梨花带雨，江清涧却只是冷冷地问：“你只说你能不能做到。”

“能！”

副手说完这话，便眼眶通红地跑了。

赵皖鱼收回目光，良久，只轻叹一声。

中午时分，总裁办公室的门忽地被人敲响。

赵皖鱼抬头看去，却是程安安提着饭盒进来。

程安安将饭菜摆在桌上，羞怯地朝江清涧道：“清涧哥哥你早上走得急，连早饭都没吃，我带了你最爱吃的菜过来，趁热快吃吧。”

江清涧应付了几口，便不再动筷。

程安安眉眼黯淡，低落地说：“不吃了吗？是我做的没有姐姐做的好吃吗？”

江清涧却僵住了，扫过眼前的饭菜，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他现在才知道那些菜都是赵皖鱼做的。

程安安见江清涧没什么反应，又故意红了眼圈：“昨天你走后，姐姐的朋友又骂了我好久，她还说迟早要让姐姐和你离婚，另外找个好男人。”

江清涧脸色骤然黑沉，骤然冷笑一声。

程安安看着他的脸色，眼底不甘一闪而过，随即用担忧的语气道。

“清涧哥哥，要不我还是去和姐姐道歉吧。”

“刚刚我来的时候，看见她和一个男人在咖啡厅吃饭，看起来心情很好，应该会原谅我的。”

江清涧手猛地一顿。

第6章

赵皖鱼如果还活着，只怕此刻已经忍不住想给程安安一巴掌。

可她现在死了，只能对着程安安咬牙切齿：“你又胡说八道什么！”

对着江tຊ清涧徒劳反驳：“你连这种瞎话也信吗？”

江清涧信了。

他沉下脸来，冰冷地说：“不用你去道歉，我会停了她的卡。”

他讥讽一笑：“没钱用了，她自然就回来了。”

赵皖鱼瞬间心如死灰。

她憋屈地坐到江清涧的另一边，忽地想起这也不是江清涧第一次信这种话了。

两年前就有一次，一个经理胡说八道，说看见她和经销商在一起进出酒店，才拿下的项目。

江清涧甚至连调查都没调查，直接给她开出降职降薪的报告。

可哪怕他只要再用心看一下，就会知道那个项目的经销商其实是个女人。

所有人对她的诋毁，他总是照单全收。

助理敲门而入，将企划书放在桌上：“赵经理副手那边说，合同已经签完了。”

江清涧神情恢复了冷静：“看来这个项目有她没她根本不重要，换个人照样也能做好。”

赵皖鱼猛地攥紧了手。

助理又看了眼程安安，面露为难。

程安安立刻善解人意地说：“清涧哥哥你还有工作要忙，那我就先回去了，晚上见。”

见程安安离开，助理才接着说：“这是福利院的催款清单，那边的负责人问这个月的补助迟迟没到账上，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江清涧皱着眉头，翻开清单：“我记得，我没有资助过福利院。”

助理又补充道：“出资的好像是赵经理。”

江清涧看着这一笔笔的捐款，最早就是从赵皖鱼和他结婚开始。

他合上清单，嘲讽似的说：“还真是沽名钓誉。”

助理却犹豫地开了口：“但赵经理没有以自己的名义资助。”

江清涧一愣，翻开清单最后一页，上面赫然写着。

——“以上捐赠，皆以江清涧的名义赠出。”

赵皖鱼怔怔地回过头，看着那清单册子。

她没想用这份捐赠标榜什么，当时只是下意识写了江清涧的名字，还被向晚指着脑袋骂了‘恋爱脑’……

回想过去，又难免苦涩。

江清涧脸色却猛地阴沉下去，将清单全部甩至地上！

赵皖鱼都被吓了一跳。

“她这是什么意思？我需要她这么做吗？”

江清涧呼吸急促，眼神冷箭一般射向助理：“今天之内，我要知道她的位置，否则你就和她一起滚！”

助理忙不迭地出门去了。

出门前，他犹豫着最后问了一嘴：“那福利院的事？”

江清涧眼神冰冷，毫不犹豫地说：“既然她是自愿的，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赵皖鱼回过神，密密麻麻的酸楚随之涌上心头。

自愿……

的确，她是自愿的。

爱一个人十五年，所以做了太多的傻事，连被伤害都开始习惯。

一种空茫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