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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凌澈几乎是僵在原地。

“阿棠！”

这时，身后响起一声女声，带着震惊与惊喜。

下一秒，一道淡青色身影就从坐席中奔出，直直朝沈初涵跑来。

沈初涵有些手足无措，想开口说话，又想起自己该装作哑女，否则可是欺君之罪。

她只得向符戾tຊ求救，对方正看好戏似的看着她窘迫的模样。

符戾看够了，终于出声为她辩解：“这位小姐，我想您是认错人了。”

“她是我的仆人，自小与我一同长大，虽也唤作‘阿棠’，却并非是你们口中的那位姑娘。”

这位身穿淡青色衣裳的女子，便是苏芷兰。

她一眼就看出眼前人是沈初涵。

“可她分明就是我的阿棠！”

苏芷兰攥紧了沈初涵的手臂，却对上一双陌生的眼。

沈初涵的眼中有慌乱、有窘迫、有不安。

却没有过去的那种亲昵。

苏芷兰一愣，手上力道送开了。

沈初涵下意识地往符戾身边靠了靠，萧凌澈注意到了这一点，眸光一沉。

萧凌澈看向苏氏婢女：“还不拦着你家小姐？”

苏芷兰恢复了理智，抹了抹发烫的眼尾，端庄行礼道：“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沈初涵看着眼前女子眼中的悲伤，心中莫名地揪紧。

好似她也跟着一同悲伤起来一般。

萧凌澈恢复了那副帝王姿态，灯火之下，神色晦暗莫测。

萧凌澈问道：“符公子，这位‘阿棠姑娘’是何方人士？”

符戾神色淡然：“我是江南之人，阿棠与我一起长大，自然也是江南之人。”

他又拱手作揖。

“今日之事，引得圣上心中不快，草民回头定会罚她！还望圣上莫要记怪！”

“礼物已送到，草民便领着仆人退下了。”

符戾将沈初涵从地上拉起，便要告辞。

才转过身，就被萧凌澈叫住：“等等！”

符戾疑惑道：“圣上还有何事？”

萧凌澈一时哑然，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出声叫住他们，他不过是不想让沈初涵又一次离开。

即便这位“阿棠”的身份仍未得到确认。

萧凌澈哑声说：“……无事，代朕向陆大人称谢。”

“是，草民定会送到。”

语落，符戾与沈初涵便离开了。

苏芷兰目送二人离去，才怔怔开口：“陛下觉得，那是否是阿棠？”

萧凌澈叹息一声，一直严肃的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疲态。

“……不知。”

但他自是希望会是真的沈初涵。

苏芷兰亦是。

自金銮殿出来后，已是夜晚。

沈初涵与符戾二人走在高高的宫墙之下，周围空荡荡的。

沈初涵的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欲言又止。

半晌，她捏紧手，还是问道。

“公子，你可知，我之前是何身份？”

第23章

“你想知道？”

符戾停下脚步，延长了声音问她。

沈初涵也跟着停下，点了点头。

符戾扭头看她一眼，目中闪过一丝讥讽，与一丝怜悯。

“这些都不重要，阿棠，你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给你。”

“你和我的命息息相关，只要我还活着一日，你便是我的‘药罐子’。”

符戾忽地莞尔一笑，一双桃花眼似盛满了万般柔情，眼底深处之中却是寒冰般的冷意。

他用折扇轻轻敲了敲沈初涵的头：“自然，你也不必觉得自己可以杀了我，若我死了，你也必死无疑。”

动作十分亲昵似的，说出的话却并非如此。

沈初涵抿唇：“我不会杀你的。”

符戾模样懒散，似乎对她的态度毫不关心：“但愿你会永远如此想。”

“我提醒你一声，想杀我的人，可是从天南排到了地北。”

“所以，你除了做药人，还需做保镖。”

沈初涵一时无言。

符戾肯定早就知晓她会武功。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默默跟上了符戾的脚步。

不论过去如何，至少符戾对她有恩，毫无身份的她也有了定身之所。

她能感知到体内毒素是真的存在着，在符戾给她吃了药之后，保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符戾没有骗她。

沈初涵倒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不知为何，在沈初涵额潜意识里，好似这种生活也算不上艰苦，她曾经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曾经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在沈初涵的一通胡思乱想之中，两人上了城门前的马车。

马车晃晃荡荡地出了宫。

沈初涵看着渐渐倒退的皇城，问道：“为何要来见那皇帝？”

为何要带她来？

没有她不也毫无影响的吗？

符戾淡淡说：“不是说了吗？我代那陆氏公子前来赠礼。”

沈初涵不死心地又问：“我是否和另一个人生得很像？”

而且那个人的名字也是阿棠……

“阿棠，我乏了。”男人的声音沉了几分。

为了证明自己似的，符戾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好。”

沈初涵也不傻，知道符戾不想告诉她这些，便也不再多问。

她透过窗户，看着窗外景色变幻。

马车在大街小巷之中穿梭，繁荣与落败皆落入眼中，沈初涵觉得陌生又熟悉。

看了好一阵后，沈初涵放下帘子，靠在一旁发呆。

此时，马车途经一座府邸。

大门前的牌匾上写着两个字——沈府。

今日是沈将军的忌日，沈府门前插着三支香。

沈夫人被沈若礼搀扶着往府中走去，背着着沈初涵的方向。

马车远去，很快就离开了这一条街道。

沈初涵终究是与沈家无缘。

……

几日后。

沈初涵又应符戾的要求，去到杂货铺上买些纸笔回去。

符戾仍旧让她带着斗笠。

沈初涵正付了钱，走到店门前就要回客栈去。

符戾说再过几日，他们就要离开京城了，沈初涵犹豫了一下，去了街道另一侧的集市里，买了一串糖葫芦。

“阿棠！”

这时，一道男人的声音忽地传来，叫住了沈初涵。

第24章

沈初涵正将糖葫芦放到口中，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蔓延。

她还没来得及咬下一口，就闻声扭过头去。

沈初涵当场愣住，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该行礼。

因为站在那里的，是一身便服的萧凌澈！当今圣上！

虽然她并不怎么喜欢他，可她还是会感到紧张，心总是跳得很快。

沈初涵犹豫了片刻，正要屈膝之时，萧凌澈已经走上前来，托住了她的手臂，轻声说。

“不必行礼，朕……我今日来是微服私访，不想被其他人认出。”

沈初涵也不多客气，只颔首道：“那民女就不打扰您办事，先告辞了。”

语落，沈初涵转身就要走，却被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拉住了。

沈初涵心一颤：“……您还有何事？”

她觉得这个人总是莫名其妙。

一开始莫名其妙地针对她，后来又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喜怒无常似的。

若不是担心萧凌澈生气把她抓起来，沈初涵一见他就想跑。

半晌过去，都没有听到萧凌澈的回答，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