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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报答顾景晔护她在深宫中十年的恩情，还完恩后，她才能走的无牵无挂。

第4章

听见她的回答，顾景晔眼神一凝。

明明是他期盼的回答，可看着楚清心璃低眉顺眼的样子，他却觉得哪哪都不舒服。

最后，他点了点头：“如此最好，那剩下的人选便不用母后烦心了。”

他坐在那里，看见楚清心璃一直站在旁边不吭声，突然开口。

“心璃，晚些孤会带婉婉去你宫中，明日就是她生辰，画像必须今天画出来。”

皇后放下茶杯，有些怒了：“顾景晔，心璃身子还没好。”

顾景晔声音冷然：“不过画像，费不了什么功夫。”

“你！”

楚清心璃看着顾景晔，一点点按下心内刺痛，低声道：“既然太子殿下有令，心璃从命。”

顾景晔这才满意，起身告退，楚清心璃默然跟上。

楚清心璃跟在顾景晔身后走过长长的宫道，就像从前那样。

只是从前，他们会并肩而行，如今却是一前一后，界限分明。

直到走到宣武门，顾景晔停下脚步：“孤去接婉婉进宫，你也快些回去准备。”

楚清心璃动了动唇，最后朝他行礼：“臣女告退。”

不过半个时辰，顾景晔就带着白婉婉再度出现在楚清心璃面前。

他竟还抽空去换了身碧绿青松的常服，跟一袭水色长裙的白婉婉站在一起，相得益彰。

顾景晔牵起白婉婉，坐在楚清心璃不远处的树下，十指紧扣。

他看着怔忪的楚清心璃，淡淡出声：“可以开始画了。”

阳光洒落，刺的楚清心璃眼眸有些疼，她用力眨了下眼，提笔作画。

随着纸上的人影越来越生动，越来越多的记忆也喷涌而出。

她十二岁时，顾景晔开始接触国事，却雷打不动的每日抽出一个时辰陪她。

她十四岁时，顾景晔稳坐太子之位，奇珍异宝像水一般送到了她宫中。

她十六岁时，顾景晔与她坐在观星台上看着天上划过的流星，坚定说出今生今世都护着她。

桩桩件件，都成了此刻楚清心璃难以言说的痛处。

她看着画作上已经成型的两人，只觉得笔上沾的不是墨，而是她的血。

等她停下笔后，顾景晔迫不及待上前，眼里露出不加掩饰的惊艳。

“心璃，这是孤见你做过最好的一幅画，孤很满意。”

他明明爱不释手拿着那幅画，可楚清心璃明白，这是因为画中人是他与挚爱。

他的欢喜，半点都跟她无关。

楚清心璃低了头，拼命压下眼底的泪意：“太子殿下喜欢，是臣女的荣幸。”

“臣女以此画恭祝太子和太子妃，鹣鲽情深，白首偕老。”

顾景晔手上动作一顿，然后说道：“叫太子妃太过生疏，不如叫皇嫂。”

他凉薄的黑眸里难得多了一分认真。

“无论什么时候，孤永远是你的兄长。”

兄长，不过十个笔划，却将他们的十年说的明明白白。

楚清心璃看着不知何时站在了顾景晔身边的白婉婉，木然说道：“好，我知道了。”

白婉婉看着她，轻声开口：“明日生辰宴，还请郡主赏脸，府中邀请了许多世家公子，郡主看看有没有合得上眼缘的。”

楚清心璃向来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正要拒绝，就听顾景晔一声轻笑。

“婉婉，她都还没喊你一声皇嫂，你就准备为她的婚事操心了？”

白婉婉娇嗔的瞪他一眼，却是没有反驳。

顾景晔转眼看向楚清心璃，沉吟几秒后开了口。

“不过你也确实该考虑婚事了，明日你就去看看，孤会亲自为你挑选一位合适的夫婿。”

第5章

他的话炸响在楚清心璃耳朵里，震的她脑海中一嗡。

但很快楚清心璃就回过神来，她看着顾景晔，摇了摇头：“多谢太子殿下，但不必了。”

毕竟，她已经是镇国侯周明霁的正妻，在京中相看别人，实在不妥。

顾景晔脸色一沉，到底没说什么，带着白婉婉转身离开。

当初跟楚清心璃一同前往边关的侍女青芝不解开口：“郡主，为何不告诉太子殿下您已成亲？”

楚清心璃看着顾景晔和白婉婉渐行渐远的身影，唇边扯出一抹笑意。

“这件事在他大婚之日告诉他，会更好。”

顾景晔身为储君注定坐拥天下，无论她送什么贺礼都显得稀疏平常。

而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这个好消息，一定是顾景晔最想要的。

楚清心璃收回视线，轻声道：“跟我进来，收拾要离开的东西。”

离周明霁回京述职的日子只有半个月了，算上路程，她最多还能在京中待二十天。

有些事情，该早早的准备起来了。

回到寝殿内，楚清心璃站在门口，看着房里的一切。

梳妆台上的各种首饰，除了陛下赏赐，就属顾景晔送的最多，窗边的书案，是顾景晔亲手做的，就连她床帏上的流苏下，也坠着鹌鹑蛋大小的夜明珠。

顾景晔强势又主动的让她的世界里处处都是他的影子，可最后，他不要她。

楚清心璃无声的笑笑，喊住了正要装首饰的青芝。

“就拿一些防寒的厚衣服和几件常穿的衣服就好，其他的，一个都不用带。”

青芝愣了下，随即笑道：“郡主说的是，等去了边关，这些镇国侯都会为您添置的。”

楚清心璃没应声，任由青芝收拾去了。

很快就入了夜，楚清心璃坐在床边看着书，却听见窗外一声响。

她猛地看过去，就见窗户被一只大手推开，顾景晔就这样翻了进来。

楚清心璃看着步步逼近的顾景晔，惊的心脏狂跳，她怔然出声：“太子殿下……”

话还没说完，顾景晔整个人就压了下来，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昏暗的床榻内，两人身形交缠，顾景晔捏住楚清心璃的下巴，带着酒气的呼吸中充斥成年男子独有的霸道和野性。

就在他靠近的那一瞬，楚清心璃用力推开顾景晔，竭力压低嗓音：“顾景晔！”

这一声似乎让顾景晔恢复了些许意识，他下意识坐起身来，正对上楚清心璃无措的眼。

他同样变了脸色，眼里第一次有了失控的怒意。

“楚清心璃！你对孤做了什么？为何孤会在这里？”

楚清心璃没错过他眼底的厌恶和排斥，她沉默片刻，冷静出声。

“如今正是宫中侍卫轮值的时候，太子可从正门出去，等您回宫醒酒后，大概会想起来。”

顾景晔看着她单薄凌乱的里衣，视线像是被什么烫了下，立马收回。

他薄唇紧抿，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等到他脚步声远去，楚清心璃才彻底松了口气。

只是这一夜，她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翌日清晨，楚清心璃正tຊ坐在镜前梳洗，就听见门外响起宦官的声音。

“太子殿下口谕，请郡主带上血珊瑚即刻动身，前往白府为白姑娘贺寿。”

青芝停下动作，轻声道：“郡主，您要去吗？”

楚清心璃看着镜中的自己，轻声笑了笑：“太子为君我为臣，怎能不去？”

从前是她看不清，往后，她会恪守君臣之礼，再不会越雷池半步。

第6章

楚清心璃从马车上走下来时，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