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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涌上来的疼痛感，让他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医院内。

昏迷的周令臣被腹部的伤口疼醒。

他艰难的睁开眼，就看见周心语坐在床边。

“初宁…”

“你不服从纪律，擅自离队，停职三个月。”周心语语气冷硬，话里没有半分担忧。

腹间已经缝合好的伤口还在断断续续的作痛，却敌不过周心语这几句话。

周令臣脸色惨白：“你想跟我说的只有这些吗？”

“周心语，我是你的丈夫，再不济也是你的队员，你为什么…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他想不明白，哪怕是陌生伤患都能得到她的一点温情。

为什么到了自己这儿，就只剩下冷漠，斥责。

周心语却只是冷着张脸：“如果不是你自作主张冲进去，现在也就不会躺在这里。”

她冰冷的态度，彻底敲碎了周令臣心底的希冀。

他眼神一黯：“当时情况紧急，我妈还困在里面，我之前也是搜救员，救人是我…”

然而解释的话没说完，就被周心语严厉打断：“从你转做队医开始，救援就和你无关。”

病房内瞬间一片死寂。

周令臣看着面若冰霜的女人，心口涌上痛意。

他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一直哽在心里的问题：“你说这些到底是因为我真的错了，还是因为我不是楚萧，所以做什么都是错？！”

周心语冰冷的脸上满是不耐：“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不要总扯上别人。”

她话语里对楚萧的维护那么真切。

周令臣眼里一片死寂，他攥紧被子，声音发颤：“周心语，你想过离婚吗？”

病房内静默一瞬。

随即响起周心语冷冽的语气：“你以为婚姻是什么？儿戏吗？”

周令臣心狠狠一揪。

把婚姻当儿戏的人难道不是她吗？

和自己结婚，却又不公开。

他忍住心头涩意，一字字提醒：“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周令臣眼中的委屈和难受那么深重，像一潭深水，将人溺毙。

周心语头一次无话可说，只扔下一句：“我不想和你吵。”

便摔门而出。

巨大的响声恍若砸在周令臣心上，震得他久久不能回神。

自从楚萧出现后，他们就争吵不断。

往日相敬如宾的生活，就像梦一般散去。

伤口又传来针扎般的痛楚，周令臣疼得发抖。

但想到昏迷前发生的那些事，他强忍着疼，下床走出病房。

护士站。

周令臣手扶着台面才撑住颤抖的身体：“请问你们这里也没有收到一位叫做林清梅的女士？她的伤势怎么样？”

“那个病房就是。”护士轻声给他指路：“患者受了些轻微擦伤，不过因为受到惊吓导致心脏病复发，还要留院静养。”

听着这些话，周令臣一颗心松了又紧。

他轻手轻脚的走进病房坐下，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还在睡着的母亲，有些失神。

自从进了搜救队后，他们母子两人就没有再这样安静的相处在同一空间下。

印象里那个含辛茹苦将他拉扯大的女强人，不知何时耳边颅顶已经爬满了银丝。

周令臣心口泛酸，这么多年，是他亏欠了妈妈。

他握住闻母正在打针的手，轻声道歉：“对不起…”

突然，握着的手有了些动静。

周令臣抬头，就对上闻母温柔的眼。

周令臣连忙开口问：“妈，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闻母摇了摇头，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心疼不已：“妈妈没事，你疼不疼？”

来自母亲久违的关切让周令臣忍不住红了眼，他扯了扯唇角：“不疼的。”

闻言，闻母脑海中涌上他受伤的那一幕，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可能不疼呢？！

闻母闭了闭眼，回握住周令臣的手：“我都看见了，你还想瞒着我？”

话落，她轻叹了声：“阿烨，听妈妈的话，辞了这份工作吧。”

周令臣眼里闪过抹错愕：“妈，我…”

闻母直接打断了他：“你觉得我自私也好，我只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平安无恙。”

“阿烨，你爸没了，妈妈只有你了！”

一句话，堵住了周令臣所有劝说的话。

他沉默了很久，才哑声说：“给我点时间，我好好想想。”

闻母知道不能把他逼的太紧，便没再提起这件事。

转眼，一周过去。

这期间，被周令臣救下的那对母子经常来探望。

而身为他妻子的周心语却始终不见踪影。

周令臣躺在病床上，想起上次两人的不欢而散，终于忍不住给周心语发去信息：“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下午，周心语就出现在了病房里。

周令臣看见她，眼中一亮：“初宁…”

却被女人冷着脸打断：“不是有事要说？”

女人的冷淡让周令臣快要愈合的伤口传来痒痛，一阵接一阵的痛进心里，仿佛有蚂蚁在心上啃噬。

他强忍着疼，望着周心语，说出自己的打算：“我其实是想和你商量离职的事。”

周心语脸色不悦：“上次是离婚，这次是离职，周令臣，你有完没完？”

扔下这话，她起身就走，拉开门的那刻却又倏然停住。

周令臣察觉到异样，跟着抬头朝女人身前看去，就见搜救队的队员们，此时都拿着礼品站在门口。

人群中，沈漾笑容尴尬：“顾队，闻医生，原来你们…是夫妻。”

周心语转过身，冷着一张脸的看着周令臣。

周令臣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沈漾察觉到气氛不对：“你们先聊，我们一会儿再来。”

随即就带着过道里的队员离开。

病房内安静下来。

周心语冷脸相对：“这下你满意了？”

觉察到她言语中的嘲讽，周令臣心口猛缩：“我不知道他们…”

周心语脸上的冷意更甚，她直接打断：“周令臣，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机？”

女人的话就像利刃一般，伤的周令臣体无完肤。

他看着周心语离开的背影，心里满目疮痍。

之后一段时间里，周令臣伤口逐渐愈合，周心语却再没来过。

就连他发过去的短信也都石沉大海。

出院那天。

周令臣看着通讯录里‘周心语’的联系人，犹豫了很久后，按下电话。

“什么事？”周心语声音冷厉。

周令臣握紧了手机：“我…想带我妈回家住几天。”

“随你。”

说完，周心语就挂断了电话，没有一句关心。

周令臣握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心里的期待破碎成渣。

他强打起精神，装作无事将母亲带回家。

半个月没回来的家，冷冷清清。

周令臣将母亲安顿在客卧住下，又在网上定了菜，做了周心语爱吃的菜，等着她回来。

可直到菜冷，她都不见踪影。

闻母觉察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忍不住问：“怎么这么久一直没看见初宁？”

周令臣夹菜的动作一顿，目光闪躲：“搜救队里…事情多。”

闻母看出他在说谎，叹息一声：“我当初就不同意你和她结婚，一个是因为工作，我不愿意你像我一样，每天提心吊胆。”

“二，就是因为她不爱你。”

周令臣下意识想开口替周心语解释两句，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他僵在原地，手足无措。

夜色深沉。

周令臣躺在床上，手掌落在空荡的另一侧，心也跟着渐冷。

辗转难眠。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传来动静。

喻初呀以为是周心语回来了，快步走向客厅，却看见母亲背对着自己，不知在做些什么。

“妈？”

闻母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嘭”的一声掉在地上。

他眼里闪过抹慌张，连忙俯身去捡：“没干嘛…”

不料周令臣抢先一步捡起，药瓶上‘速效救心丸’几个字，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睛。

周令臣紧握着药瓶，心里不安蔓延：“妈，你为什么要吃这个药？”

闻母目光闪躲，支支吾吾：“我…”

周令臣皱眉打断：“你别骗我。”

闻母一哽，半响后，说了实话：“冠心病，好多年了。”

周令臣联想到之前医院时护士说的话，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