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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一阵紧缩，下意识顿住了脚步：“姜聿风……”

姜聿风站起身，攥紧了手中的牵引绳，朝齐正歆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首长好！”

他瘦削的下巴微微扬起，双眼晶亮，却仿佛淬着冰。

没有丝毫感情。

这个认知让齐正歆心头一阵钝痛。

齐正歆伸出手去，仿佛公事公办一样和姜聿风握手：“姜同志。”

她目光沉沉地盯着姜聿风，压低了声音：“我找了你三年。”

“我没叫你找我。”姜聿风皱了皱眉，要把手抽出去，却被齐正歆握得死紧。

齐正歆说：“可你一声不吭就走，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我。”

姜聿风冷冷地扫了一眼正在不远处朝这边看的几名军官，目光重新落到齐正歆身上。

“齐营长，你这是在耍流氓么？”

他说着，唇角勾起一抹嘲讽，轻笑了声：“哦，我忘了，我本来也没有名声可言。”

这副冰冷疏离的态度像一把刀，深深刺进齐正歆的心口。

齐正歆微微一颤，松开了手。

她紧紧盯着姜聿风，目光丝毫不错，沉声说：“我没有这个意思。”

姜聿风移开目光，淡淡道：“我给过你解释的机会，你只觉得我在无理取闹而已。”

这时，他腿边的黑背犬用头蹭了蹭他。

姜聿风立刻低下头，轻轻摸了摸它的头，目光柔和了许多。

齐正歆第一次感觉自己在嫉妒一只犬，但她一想起刚才姜聿风的那一声呼唤，她的心就漫起一股酸楚。

她低头看向这只黑背犬，和那只死在地震中的奔奔是一个品种，都是德国牧羊犬，只是毛更茂盛，脸也是全黑。

齐正歆低声问：“它……也叫奔奔？”

姜聿风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不着痕迹地偏了偏身子，将奔奔挡在另一侧：“齐营长，要是没事，我就先带着犬回去了。”

齐正歆还想说什么，忽然一道温润的女声响起：“姜同志。”

第12章

齐正歆扭头看去，就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女人走过来，同样穿着一身军装，军衔比齐正歆要低。

她走上前来，先朝齐正歆敬了一礼：“首长好！”

姜聿风看向那女人，有些诧异地问：“梁同志，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梁安宁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她微笑着说：“今天下训早，正好可以跟你一起把奔奔送回犬舍。”

“那我们走吧。”姜聿风说完，径直牵着奔奔离开，没有分一丝眼神给齐正歆。

梁安宁朝齐正歆点点头：“首长，我先走了。”

话落，她转身快步追上姜聿风的脚步。

齐正歆站在原地，听见梁安宁压低声音问姜聿风：“姜同志，你跟那位首长认识吗？”

姜聿风沉默了一瞬，说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一把斧子，将齐正歆的心生生劈成两半！

齐正歆攥紧手，触碰过姜聿风留下来的余温已经彻底消失，冷得可怕。

那些年轻的军官们拥了上来。

有人好奇地问：“齐营长，你跟姜聿风同志是什么关系？”5

齐正歆没有回答，只是紧皱着眉头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总觉得他们走得太近了……

她沉声问：“那个女人是谁？”

那人立刻说道：“她叫梁安宁，第三十二团的团长，她爷爷是华北军区的军长。”

“梁安宁最近在追求姜聿风同志，追得可紧了。”

“嗐，梁同志家里有背景，自己有能力，温柔体贴又体贴，哪个男人能不心动？我看姜同志迟早会沦陷的。”

齐正歆没有说话，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她不知道该难过姜聿风身边出现了新的追求者，还是高兴他目前还没有跟其他人在一起。

齐正歆深深看了一眼姜聿风的背影，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另一边。

姜聿风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牵着奔奔。

他的心里已然一片惊涛骇浪。

三年过去，为什么他会和齐正歆就这样突如其来地重新遇见了？

明明他都已经淡忘了过去的一切……

可齐正歆的出现，却让那些尘封的记忆又重新在脑海中浮现。

还有那句……

“我找了你三年。”

齐正歆……为什么要找他？

一旁的梁安宁轻声开口：“那位首长看你的眼神很不一般，你们……是旧识吧？”

姜聿风回神，闻言沉默了。

梁安宁连忙说：“我不是非要窥探你的过去，如果你不想说，就当我没问。”

姜聿风摇摇头，说道：“这没什么不好说的，只是我真的不在意而已。”

他顿了顿，说：“从前我就告诉过你，我结过婚，她……是我前妻。”

梁安宁沉默了片刻，微微勾了勾唇，眼神有些落寞：“我猜到了。”

姜聿风停下脚步，看向她，说道：“所以，如果你介意的话……”

梁安宁认真地看着他，打断他的话：“如果我介意的话，我从一开始就不会这样追求你。”

第13章

姜聿风微微挑眉，有些惊讶她会这样说。

毕竟离过婚的男人，总是免不了被别人说长道短，很多人也会介意这一点。

即使到几十年后的现代，这样的现象也没有完全消失。

梁安宁继续说：“而且，你愿意和我先从朋友开始相处，我已经很高兴了。”

她顿了顿，垂眸道：“只是会想……你会不会重新爱上她？”

姜聿风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我早就不爱她了。”

奔奔的死，让他的心也彻底死了。

喜欢齐正歆，与飞蛾扑火无异。

“而且，她身边不缺男人。”姜聿风淡声说。

这也是姜聿风不明白的地方，她身边明明就有姜牧飞了，为什么还要找他？

姜聿风摇摇头，将脑海中的疑问都抛开。

他朝梁安宁笑了笑，语调轻松：“行了，别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再说下去，奔奔该饿了。”

奔奔听到自己的名字，朝他偏了偏头，眼中似乎有些疑惑。

梁安宁也笑了，弯腰揉了揉奔奔的狗头，说道：“走吧，先让奔奔吃上饭，咱们再去吃饭。”7

“嗯。”姜聿风微笑着，带奔奔朝犬舍走去。

三年前，姜聿风主动申请调来西北军区的时候，这边的训犬基地刚好缺训导员。

当时基地内除了奔奔，还有其他的军犬，奔奔和他们比起来年纪有些大，跑得也不那么快。

但是它长得和死去的奔奔实在太像了，姜聿风在看见它的第一眼就红了眼眶。

别人都劝他选择其他更有培养前景的幼犬来训练。

但他坚持选择了奔奔。

那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好好照顾它，让它以后能够暗度晚年、寿终正寝。

想到这里，姜聿风攥紧了牵引绳。

下午，还有训练任务。

姜聿风带着奔奔回到训练场上。

刚要开始训练，场边又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女人高挑飒爽，穿着军装，眉眼间的气质比三年前更加凌厉。

齐正歆站在场边，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没有上前来，也没有其他动作。

下午要给军犬做扑咬训练，旁边的助训员好奇地问：“这位齐营长怎么一天之内到我们训练基地来了两回了？”

另一只昆明犬的训导员笑着说：“我上午就注意到了，这位西南军区的营长，好像是来找姜同志的。”

助训员于是看向姜聿风，问道：“姜同志，你要不要去跟齐营长说两句？或者咱们请她过来旁观？”

姜聿风抿了抿唇，收回视线：“不用管她。”

训练场上，两名助训员穿好了防护服，站在指定位置上扮演目标嫌疑人。

随着一声令下，奔奔像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狠狠一口咬上助训员戴了护具的手臂，整个身体悬在空中转了两圈都不松口。

而另一只昆明犬更加威猛，力道之大让助训员都被扑倒在地。

姜聿风一直紧紧盯着奔奔，眼里都是欣赏和骄傲。

虽然和基地里的其他军犬比起来，奔奔不算很突出，但是已经比他刚来的时候要好太多了。

训练结束，姜聿风叫来奔奔，一边给它喂火腿肠一边亲昵地抚摸它的头：“奔奔真棒，做得好。”

“姜聿风。”齐正歆走到他身旁，轻唤了声。

第14章

姜聿风冷下脸，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淡声问：“你还有什么事？”

齐正歆微微皱了皱眉，犹豫了片刻，低声问：“我明天就要走了，你跟我一起回去？”

她顿了顿，继续说：“西南军区的条件比这里要好，对你的发展更有好处。”

姜聿风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波动，冷冷一笑：“齐正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跟你回去？我们已经离婚了。”

齐正歆攥紧了手，沉声道：“没有离婚。”

姜聿风怔了瞬，这才有了情绪波动，他眼中满是震惊地问：“你什么意思？”

齐正歆上前一步，离得更近，缓缓说道：“你留下那张离婚报告，我没有签字，我们也没有去领离婚证。所以，我们还是夫妻。”

她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什么，眸光有些冷：“你是有家室的人，那些什么追求者，你应该保持距离。”

姜聿风这几年原本也没有跟谁发展过感情，就算梁安宁公开追求他，他也是提前说明过自己没有要处对象的想法，不过是做普通朋友而已。

但他不会对齐正歆解释这些。1

此时听到这话，姜聿风顿时心头火起。

他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一没有让别人的孩子叫我爸，二没有和谁假扮夫妻，三没有为了收留异性在家里住而赶走自己的另一半，更不干涉别人的工作……”

他越说越激动，缓了口气才勾起微笑继续问：“齐营长，请问什么叫保持距离？究竟是谁让我无家可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