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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扬扬的碎纸片落了地，宛若前世的那场暴雪。
宫凛川的眼底瞬间红了。
“为什么……”
他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错愕又决然。
“云鸢，你就这般厌我？”
厌弃道连最后一点念想也不愿留下。
云鸢点头：“是。”
地上的碎片被风吹起，一张张小纸片被吹入风中。
一枚黑褐色的纸片飘飘扬扬，落在了云鸢手中。
纸上的黑褐不是墨迹，而是血。
是云鸢的血。
那日在执剑峰，所有弟子悉数到场，云鸢正在汇报要事。
那时她还是人人敬仰的大师姐，几乎包揽了执剑峰上所有的事。
她从未想过，半柱香后，便是自己失去一切的开始。
直到慕清瑶将那本册子呈上的瞬间，云鸢的第一反应，还是羞红了脸。
她只以为，自己的心事被人知晓，她对宫凛川的喜欢再也瞒不住。
却没想到，那本册子下一秒便朝她狠狠砸来。
云鸢躲闪不及，被册子狠狠砸中额角。
册子落在地上，鲜红的血从额前流下，云鸢懵了。
她蓦地抬起头，却对上宫凛川满是嫌恶的目光。
“目无尊长，是该好好洗一洗你那腌臜的心思！”
瞬间，她从云端跌入谷底，再爬不起来。
后来种种不公，即使不是宫凛川主导，也是他的默认。
云鸢知道，自己从来不是轻易就能放下的人。
即使她去拔了情丝，即使她已经心死，可要是宫凛川朝她伸出手，她便会义无反顾地回来。
不计前嫌，重修旧好。
可偏偏，宫凛川从未对她有过半分动容。
她被一点一点赶出了执剑峰，被彻底推开。
宫凛川看着她，眼中的光一点点暗下来。
“我知道了。”
他惨笑一声，眼中却带着释然。
“终是我对不住你，也终是我对不住那三生三世的缘分。”
“或许前两世，我亦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
宫凛川说完便走了，去戒律司受罚。
云鸢目送着他离开。
如她所言，过去的事都过去，不必再纠结。
她转身离开，回了自己的住处。
轩辕峰下是一条灵脉，灵气富裕，云鸢自从在此住下后，修为大增突飞猛进。
她隐约感觉，自己到了瓶颈。
可突破瓶颈难上加难，云鸢只能平心静气地等着。
却忽然，听见了掌门传音。
“人间幽州似有异动，有人以活人祭祀滋养邪祟，你且去处理。”
执剑峰从前也有这种任务，云鸢早已熟悉。
领了命，却没直接去，云鸢来到了戒律司。
宫凛川已受完罚出来，站姿笔挺，脸色却是止不住的苍白。
见到云鸢，他眼中闪过意外。
云鸢走上前，将一瓶金疮药给他。
在宫凛川开口前，云鸢先堵住了话题。
“掌门托我给你，让你莫要伤的太重，好好整顿执剑峰。”
她实话实说，说完便走，没注意到身后不舍复杂的目光。
不过即使注意到，云鸢也不会在意。
来到无极宗门外，云鸢却忽地犯了难。
幽州距离无极宗有十万八千里，云鸢就算借了马加班加点过去，怕也是十天半月之后。
到那时，别说阻止，怕是早已被别的宗门抢了先。
阻止人间大乱，一是为了守护天下，二来，而是因为机缘。
斩杀凶兽邪祟都有机缘，总不能被别的宗门捷足先登。
就在云鸢犯难之际，身后的枯无却突然出鞘，稳稳悬在了云鸢面前。
福至心灵般，云鸢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字——
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