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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婚房里没安排太多佣人，给了小两口足够的私密空间。

　　但该知道的事，一件也不会少。

　　要不是陈落颜默许，齐丝挽根本找不到这儿。

　　想到这儿，他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上前去。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齐丝挽豁然转身。

　　脸上的笑容，却在看见陈落颜时僵住。

　　她脸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虽然憔悴，却没那么狼狈了。

　　怔愣片刻，她掐灭了手中的烟头，还在面前扇了扇。

　　这才缓声问：“谨年，我们能谈谈吗？”

　　周谨年本想直接拒绝，在他看来，自己和齐丝挽之间早就结束了，实在没什么好聊的。

　　但一想到她昨天的所作所为，还是叹了口气，答应下来。

　　“好，我们谈谈。”

第26章

　　周谨年转身拍了拍陈落颜。

　　“你先回去。”

　　“好。”陈落颜点头，依依不舍地松开周谨年指尖，白皙清秀的脸上倒真露出几分乖巧。

　　“哥哥，我在家等你。”

　　说完，她也不管齐丝挽怎么想，就垫脚轻轻吻了一下周谨年唇角。

　　临走前，看齐丝挽的目光中带着莫名的挑衅。

　　周谨年无奈一笑，只觉得他的小妻子有点孩子的脾气。

　　目送陈落颜一步三回头地进家门后，周谨年嘴角的笑意彻底消退。

　　他淡淡瞥了齐丝挽一眼：“走吧，去湖边转转。”

　　感受到了明显的冷淡和差异，齐丝挽眸光一瞬黯然。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她能看到的，只有背影。

　　恍惚间，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真的被他丢下了。

　　一路无言。

　　周谨年俯撑在湖边的石栏上，水中锦鲤翻腾。

　　轻柔的晚风吹过，带来熟悉的花香。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齐丝挽抿着嘴，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问道：“你真的爱她吗？”

　　这个她，指的是陈落颜。

　　周谨年忽然笑了，笑容中带着若有若无的讽刺。

　　“爱不爱的重要吗？”

　　他轻声反问，齐丝挽却急着回答：“当然重要，你怎么能和不爱的人共度一生呢，结婚当然是要和自己真心爱……”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谨年冰冷的目光震在原地。

　　“齐丝挽，你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很可笑吗？”

　　“结婚？要和爱的人？你那么爱蒋昊哲，还来这里做什么？”

　　“更何况，我没爱过吗？嗯？你扪心自问，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

　　齐丝挽嘴唇颤抖着，周谨年的话她没法回答。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周谨年爱过。

　　赤诚热烈，飞蛾扑火。

　　是她辜负了那一份感情。

　　“我爱过你的，齐丝挽。”

　　“可你是怎么做的呢？瞒着要和另一个男人结婚。”

　　“如果你当时能坦诚地告诉我，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会和你好聚好散。”

　　“可你不光没有，甚至还可笑地说出，和蒋昊哲结婚，不会影响你我之间的关系，可我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五年，我在你身边整整五年，你明知道，我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和你结婚，永远在一起，可你却从未给过我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

　　“对你来说，我究竟是什么呢？黄河路饭店那一晚，我亲眼看见你和蒋昊哲，在你的专属包厢里……可我却连冲进去质问你的资格都没有。”

　　“就像你说的，我们之间用不上分手这个词。”

　　“所以，别再纠缠了，我对你的感情早就耗光了。”

　　话音未落，齐丝挽的耳中已是一阵嗡鸣。

　　她的身躯摇摇欲坠，她浑身颤抖着，上前握住了周谨年的手。

　　“谨年，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哪怕……哪怕……我、我们……”

　　没等她把话说完，周谨年就狠狠甩开了她的手。

　　“哪怕什么？哪怕这次由你来做这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齐丝挽，你还真是，痴心妄想。”

　　齐丝挽的膝盖早就软了下去，此刻跌倒在周谨年脚边，像一条丧家之犬。

　　周谨年垂眸，看着脚下的女人，忽然觉得没意思极了。

　　“你知道，我离开前在想什么吗？”

第27章

　　齐丝挽神情微滞，很快又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摇着头，乞求周谨年不要说下去。

　　“不、不……谨年，别说了。”

　　“求你……不要说了……”

　　周谨年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和同情。

　　只有深不见底的淡漠。

　　“离开前，我就在想，有朝一日，你会不会和当时的我一样难过。”

　　“如果是的话，我该看你独自痛苦，还是把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千倍万倍的还给你？”

　　“起初，我还记得你的好，觉得我们起码真心爱过，可后来，我又觉得你做的每件事都不对，我们似乎从未相爱。”

　　“再后来，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从未想过报复你，但你不能一次又一次，把刀塞进我手里。”

　　“我不想变成和你一样的人。”

　　“以后，我们别再见面了。”

　　说完这句话，周谨年就没有再留下去的兴趣了。

　　他刚一转身，齐丝挽就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谨年，我从没爱过蒋昊哲，自始至终，我真正爱过的人只有你，当初、当初我答应和他结婚，是想用蒋家的关系，拿到浦东的地，我……”

　　胸腔里溢出一声嘲讽的轻哼。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京城周家的大少爷，久经商场的周先生，比不上浦东的一块地？”

　　“齐丝挽，你怎么变成这样？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让人觉得那么可笑。”

　　周谨年想再次甩开她，她却死死抓着，不肯放开。

　　纵然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刃，无情地刺穿齐丝挽的身体。

　　但她还是忍着痛，苦苦挽留，为自己求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谨年，你想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我知道，你和她还没有领证，结婚之前你根本没见过她，你们之间没有感情……”

　　“会有的。”

　　周谨年脸上满是决绝与冷漠，他的眼神冰冷的不带有一丝温度。

　　“结婚证会有的，感情也会有的。”

　　“或许我现在还不够爱她，但我会每天都多爱她一点，最不济，我们也能相敬如宾。”

　　齐丝挽听后，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一般。

　　她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她颤抖着声音：“你宁愿和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人重新开始，也不愿……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周谨年半蹲下身，平视着齐丝挽的眼睛。

　　看着这个以往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女人跌进泥里，他既不觉得快意，也不觉得惋惜。

　　指尖虚抚过她的轮廓。

　　他平静开口：“我给过你机会，你没选我。”

　　“我的爱是单行线，该给你的已经全部给过了，不可能再回头，现在是我新的人生，旧人、旧事，都不该再来打扰我。”

　　“你现在的样子，让我觉得很陌生，如果你从前就是这样，那么我想，我大抵是爱错了人。”

　　齐丝挽双眼通红，颤抖唇：“为什么？我们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

　　“齐丝挽，你相信前世吗？前世……我真的以为你爱我。”

　　说完，他从齐丝挽手中抽出衣角。

　　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前方的院子透出温暖明亮的光，门前一道小小的身影静静驻足。

　　看见他回来，只是笑着迎上去，张开了怀抱。

　　周谨年回抱住她，抵着肩窝毛茸茸的脑袋问：“怎么还没睡？”

　　陈落颜声音闷闷的，带着尾音，像是在撒娇。

　　“不敢睡，怕我睡着了，哥哥回来就不要我了，我可不想没有老公。”

第28章

　　周谨年安抚似的轻拍陈落颜脊背。

　　脸颊蹭着她的头发。

　　许久怀里的女人才重新直起腰：“哥哥，要不你接管咱家的产业吧。”

　　这话倒是周谨年没想到的。

　　他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怎么突然这么说？”

　　陈落颜瘪着嘴，呼出一口气。

　　“我来得太晚了，给你的也不够多，心里总是不踏实，爸妈就我一个女儿，家里的生意早晚都是要接过来的，还不如直接交给你打理。”

　　“这样……我就能安安心心地被你养着了。”

　　周谨年有些好笑地捏捏她鼻子。

　　“就不怕我卷钱跑了？不要你了？”

　　陈落颜小狗似的抱着他胳膊撒娇：“你才不会呢，我给你的越多，你就越会觉得亏欠我，对不起我，那我的地位不就稳固了？”

　　周谨年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目光中有悠远的遗憾。

　　“愧疚和亏欠不会让爱稳固，相爱才会。”

　　话音未落，周谨年的唇上忽然被覆上一抹柔软。

　　她的双眼，和天上星星一样亮。

　　盛着彗星的尾焰，和着晚风的柔情。

　　“哥哥，那你疼疼我。”

　　……

　　周围静悄悄的。

　　只剩一片聒噪的虫鸣。

　　不知过了多久，双腿已经麻木得失去知觉，齐丝挽才扒着石栏站起身。

　　她没有拍掉身上的尘土，只是一步一步，向远处走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或许就像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