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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走进房间，还没来得及关上房门，一只手便用力的抵住了大门。

冯雪初抬眼望去，是沈清轨。

她静静地望着他许久，才神情复杂的问：“你有事吗？”

沈清轨望着她，眼中也满是复杂。

有愧疚，有懊悔，有激动，更有深情。

沈清轨沉默了许久，才轻声开口：“雪初，雪初，我知道是你，从见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你不用否认……”

第31章

“对不起，这句话我迟到了五年，真的对不起，你可以原谅我吗？”

原谅？

冯雪初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

她没有再接他的话头。

这些日子的纠缠，冯雪初也算彻底看出来了。

沈清轨，好像是真的后悔了。

但是此时此刻，除了冷漠，她其他任何情绪都给不了他。

于是冯雪初决定把所有一切的话，都要和沈清轨说明白。

她要彻底告别那段过去，那就必须先告别沈清轨。

毕竟，她的确深深的爱过这个男人，整整四年。

人生还能有几个四年？

想到这里。

冯雪初深深的吸了一口，继而道：“沈清轨，我们以后还是保持距离吧。”

有些话一旦开了口，后面的所有便都行云流水般脱口而出了。

“其实我挺恨你的，因为是你害死了平安，害死了我们的儿子。”

“可伤害已经造成，平安也已经没了，我们之间，就这样吧。”

提到了平安，冯雪初的眼圈已经红了。

沈清轨也心痛至极。

他从未与外人道过，沈平安的离世，对他来时其实也是十分沉重的打击。

沈清轨也红了眼睛，他伸手握住了冯雪初的手：“雪初，以后，我都可以改的……”

冯雪初摇了摇头，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改变，我不想要你以后后悔的时候对我说，冯雪初，我为了你改变了自己，我为了你付出了多少，我不需要。”

她笑了笑：“我会找一个本身就很适合我的人，他用最舒服的方式和我相处，我们就能觉得十分契合，所以沈清轨，我们就这样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说出了口，冯雪初甚至拥抱了一下沈清轨。

然后她才推着沈清轨走出来她的房间，就这样在他的面前关上了那一扇门。

就像彻底关上了她的心一样。

沈清轨在门口静静地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分钟，又或许是几个世纪那么久，

沈清轨走了。

之后的几天，冯雪初没有再见沈清轨。

“雪初，南城医院派我去首都参加了一个交流学习会，今天就回来了，你会来接我吗？咱们聚一聚呗？”

冯雪初听着电话里程牧尘的声音，只犹豫了一瞬间，便应了下来。

程牧尘，也是南城人，程家和冯家是世交。

后来他更是跟着她去了国外留学，在国外时候也帮助了冯雪初许多。

刚刚接到程牧尘，便见火车站外，沈清轨急匆匆地狂奔而来。

他神色紧绷，直到看到了冯雪初，表情才微微舒缓下来。

但再次看见冯雪初旁边的程牧尘，沈清轨的表情又一次变了。

“冯雪初。”沈清轨叫了她一声，而后大步上前。

冯雪初看向他，奇怪又无奈：“你怎么在这里？”

沈清轨的脸色自然算不得太好，面对冯雪初的提问，他偏偏又无法说出口。

说什么？

难道要他说，是我一直在你身边观察着你，就怕你偷偷离开再次不告而别，不来通知我吗？

第32章

结果，原来是来火车站接人的，而且还又是接这个人。

沈清轨沉着脸，再一次问：“他是谁？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这明显就是吃了飞醋。

但是冯雪初的脸色就不算太好看了。

看着这张冷脸，她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冲动，冯雪初一把挽住了程牧尘的胳膊：“他，是我的未婚夫。”

此话如同平地惊雷。

“你未婚夫？冯雪初，别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沈清轨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他伸手想将冯雪初从程牧尘的身边拉过来，但此时，程牧尘也仿佛有了立场，伸手挡住了沈清轨的触碰。

他笑得客气，说话却十分噎人：“不好意思，这位同志，这是我的未婚妻，请你保持一下距离。”

听到这话，沈清轨垂在身侧的手几乎是瞬间紧紧握成了拳头。

但冯雪初显然是站在程牧尘这一边。

“沈清轨，我没有骗你，牧尘和我早就认识了，他的家里和我的家里门当户对，甚至为了我，他还心甘情愿和我一起去了国外留学，我不能辜负他。”

过了许久，他才苦涩地笑了一声。

“可我们曾经有过一段婚姻！”

冯雪初的呼吸微微窒息，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偏偏嘴角像是有千斤重，实在无法扬起一个合适的弧度。

她想说，是啊，我们有过婚姻，我爱了你那么多年，还为你生下平安。

可你害了我，也害了平安。

回忆到了伤心事，冯雪初已经无力再和他纠缠下去了，只扔下了淡淡的一句。

“可是，那段婚姻的下场，我们都看得见。沈清轨，别再执着，也别再纠缠了，我们就这样好聚好散吧。”

沈清轨额角的青筋瞬间爆了起来，在冯雪初拉着程牧尘与他擦肩而过时，他还是没忍住拉住了冯雪初的手臂。

他从来没有打算和冯雪初散过！

“你到底想怎么样？”

冯雪初挣了挣没挣开，抢先一步反问了沈清轨，她只觉得，自己的所有耐心都在此时消失殆尽。

听着冯雪初如此不耐烦的声音，沈清轨在心中苦笑。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恢复了表情上的平静：“我没有想要怎么样，雪初，我只希望我们回到过去，重新开始。”

“不可能。”

冯雪初回复得十分斩钉截铁，她甚至是踩着沈清轨的尾音回答的。

“沈清轨，你有没有想过，你怀念的那些曾经，我受了多少委屈？”

“我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承受了多少，你从来都不知道。你不是我，你不了解我，我——永远不会想要再回到过去！”

沈清轨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紧握成拳头的手再紧了紧，干涩道：“雪初，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再受到那些委屈了，你相信我……”

冯雪初摇了摇头，她彻底失去了谈论下去的兴趣：“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

说罢，冯雪初带着程牧尘，大步离开了火车站。

沈清轨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渐行渐远的冯雪初，只觉得心头的疼意越来越重。

第33章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过去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的冯雪初，是这样的感觉……

他不可抑制地心疼起来。

冯雪初带着程牧尘，直到走到了沈清轨看不见的拐角才算放开了他。

一离开沈清轨的视线，冯雪初便低下头和程牧尘道歉：“抱歉，我刚刚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就是故意这么说来……”

不等冯雪初的解释说完，程牧尘便用那双含笑的桃花眼对上了冯雪初的眼睛。

“为什么要道歉？又为什么要不放在心上，雪初，你应该是知道的，我做了那么多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喜欢你而已。”

冯雪初的声音喑哑起来：“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雪初，我其实也是愿意的。”

程牧尘摇了摇头，他伸手拉住了冯雪初的手掌，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

“雪初，我不是一定要让你接受我，我只是想告诉你，其实你还有另一个选择。我真的很喜欢你，否则我也不会跟在你身边五年，还追着你出去留学。”

“而且你也知道的，我家里就我一个孩子，人口简单，我的父母也很喜欢你，如果你能选择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受任何一点委屈。”

程牧尘这话是标准的求偶话术，冯雪初静静听着，感动之余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有些想笑。

她摇了摇头：“程牧尘，你不知道我的过去所以才会这么说。我结过一次婚，还生过一个孩子……”

冯雪初将她过去的那些事情简单说给了程牧尘听，但程牧尘却没有露出那种退缩的表情，反而脸上心上布满了心疼。

他克制住想要将冯雪初揽进怀里的冲动，猛地摇了摇头，而后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又仗着身高的优势揉了揉冯雪初的头。

“雪初，我们好歹都是留过学的留学生，见过了外面的世界，你怎么还能觉得结过婚生过孩子是羞耻屈辱的事情呢？这件事你没有错，你有权利做一个妻子或者母亲，真正应该感到羞耻的，是那些伤害过你的人。”

“雪初，你可以不接受我，可以不和任何人在一起，但是请你记住，你没有错，你不应该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你不和别的人在一起，可以是任何原因，唯独不能够是觉得自己生过孩子结过婚怕没人要。”

程牧尘这些话让冯雪初彻底怔住了。

她或许想过，程牧尘也许会气得拔腿就走，或者强颜欢笑安慰她，唯独没有想过，程牧尘那竟然觉得这些都算不上是什么大事。

冯雪初忍住眼泪，她在这一刻忽然很想要抱一抱程牧尘。

她想，尽管或许，她永远不会喜欢上程牧尘，也不会真的嫁给他。

但是程牧尘，一定会是她永远的朋友。

于是她也不再多说，点了点头。

冯雪初回了冯家，上楼收拾了行李，拒绝了冯齐昭要送她的请求，和家人一一告别后便踏上了前往漠河的火车。

要出国需要从漠河边境出发。

也好，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从南城出发漠河的火车开了几天几夜才算抵达。

此时是深秋初冬，漠河的温度却已经降到了零度以下，外面早已经一片银装素裹。

时隔五年，再次回到这里，冯雪初只觉得恍若隔世。

她去看了平安的墓，很干净，一看就是有人按期打扫。

说了好久的话后，冯雪初心都释然了下来。

次日，冯雪初站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