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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议论声更大了，任素素见敏知旁边还站着一个硬朗的男人，肚子里的坏水又翻涌起来。

“敏知姐，这位是姐夫？真是又高又帅，怪不得这么着急跟凌川离婚呢。”

她话说的聪明，给在场所有人都留下了巨大的想象空间。

敏知本不想再与她过多纠缠，可看了眼身边的何政，又不想他跟着受冤枉气，于是开始反击。

“我的好妹妹，姐姐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吗？”

她挺起胸膛走近任素素。

“你挖空心思要进凌家门这件事，街坊邻里都知道，他们背后的话是怎么说的，不用我一句句重复给你听吧？男人，工作，这些我都不想要了，给你捡个便宜好了，毕竟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当姐姐的，应该让着妹妹。”

笑呵呵地说完这些，敏知脸上现出一丝冷静的压迫感。

“何政是清清白白的大学生，你造谣也要有个尺度，我要是再听到你胡说伤害他，小心你的舌头。”

痛快发泄完，敏知拽着何政走出人群，连个眼神都没给凌川。

清醒后的凌母，驱散了看热闹的大伙儿，她一遍遍地重复着，儿子没有被戴绿帽子，然后瞪了一眼任素素，拽着已经麻木的凌川回了家。

“姐！你是没看到，敏知刚才的样子有多威风。”

何家的饭桌上，何政绘声绘色跟何姐描述着菜市场奇遇，他放下筷子看向满脸通红的敏知，一脸认真。

“赵敏知，除了我姐，你是第二个把我护在身后的女人。”

跟何家的热闹不同，凌家的气氛降到了零点。

“你说素素，大庭广众下把你离婚的事儿宣布了，这下你和敏知彻底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凌母是个聪明人，她是真心希望赵敏知可以回心转意。

儿子偏爱任素素，照理说她应该爱屋及乌，可素素这个人跟她的脸一样，都是表面功夫，漂亮嘴甜，只爱花钱。

敏知呢，勤快踏实，是个过日子的好手。

虽然儿子对她总是别别扭扭的，可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人心肉长，他不信凌川对敏知一点感情都没有。

就冲敏知消失这几天，凌川的异常就能看出来，他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了，于是凌母借着机会，打算再添一把火。

“这敏知改口倒是快，也不管我叫妈了，找下家更快，而且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个大学生。”

凌母心理活动很丰富，唠唠叨叨说了一堆，可凌川其实一句都没听进去。

从菜市场回来，他第一次没顾及任素素的感受，没管她去了哪里，满脑子都是赵敏知拉着那个男人离开的背影。

凌川的心口，第一次因为赵敏知而发酸。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居然那样维护他？

何政，何政。

凌川念了好几遍这个名字，他觉得耳熟，可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第十二章

自从偶遇敏知，凌母发现儿子一改前几日的颓废，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

这几天部队集训他离家外出，没想到回来居然破天荒地没先去找任素素，而是一头扎进了房间。

过了好一会儿，他换了身衣服，在镜子前面照了又照，才急匆匆地出了门。

在凌母好奇的目送中，凌川骑着自行车，一路来到供销社。

进门就让售货员帮她挑文具，看来看去也没法做出决断，索性就都买下来了，各式各样的，足足花了五块钱，可他却一点没心疼。

拎着这些东西，他来到了何姐家门口。

这几天，他理清了两件事。

一件是顺藤摸瓜，查出了赵敏知现在的住处。

另一个是在集训时跟战友们请教，如何哄女孩子开心。

跟哄任素素不一样，凌川不需要费脑子，他只要陪她，随便送些女孩子喜欢的礼物，任素素就会开心。

可想哄赵敏知，就犯起了难。

战友们你一句我一句的给他支招，没一个让他觉得靠谱的，直到有个人说到了重点。

“上大学肯定需要文具，买文具肯定不会出错，不会被骂败家子。”

所以他拎着这堆纸、笔、橡皮，出现在了何姐家门口，可这里却大门紧闭。

“你是......凌川？”

下班回来的何姐，远远就看到家门口站着一个男人，反复确认了几次，她才看出来这是敏知的前夫。

“何姐你好。”

凌川有些拘谨，他指了指大门，又指了指手中的东西，有些紧张地说明了来意。

“我是来道谢的，前些日子我妈在菜市场晕倒，是敏知和你弟弟救过来的，那天之后我一直在外地集训，刚刚回来，想当面再谢谢他们。”

“敏知不在。”

何姐一张嘴就是送客的态度。

“况且救人是他们俩应该做的事，你没必要特意来道谢。”

对于凌川，她给不了一点好脸色。

被拒绝的凌川无话可说，他预想到会吃瘪，只是没料到居然连敏知的面都没见成。

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何姐，他卸下伪装，语气变得诚恳。

“何姐，我知道你可能不待见我，不过这些东西我是真心想送给敏知，之前我亏欠她很多，她收下也是应该的，还麻烦你帮我转交。”

说完他扔下袋子，满脸失望地离开。

何姐看到这一兜子东西，多到够敏知用上两年，她心想反正敏知正缺钱呢，不要白不要，拎着袋子就开门就进了屋。

晚上，何姐盯着墙上的挂钟，等两个人回家。

何政最近放暑假，白天窝在学校学习，一到晚上就准时接下夜班的敏知回家。

她这个弟弟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她一清二楚。

只不过敏知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还拿不准。

院子里传来说笑声，俩人可算是回来了。

敏知一进门，何姐就将她一把拉过去，指着满桌子的文具，着急忙慌地报告。

“你前夫拿来的，说是要谢谢你和何政之前救了他妈，非要我留下，我就留下了。”

敏知看着眼前这堆东西，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她这个不懂事的前夫，花钱终于不再踩在她的雷点上了。

见敏知笑了，何政以为她是在开心，他的脸色开始变得不好看。

看弟弟挂了脸，何姐上前逼近了一步。

“何政，你说这凌川怎么会知道敏知住我这儿？怎么会张口就叫我何姐？怎么会知道你是我弟弟呢？你们俩该不会认识吧？”

面对姐姐的连环发问，何政想瞒也瞒不住了。

他看着敏知一脸发懵的样子，无奈笑笑，她没认出来他，凌川倒是一下子认出来了。

何政挠了挠头，看了眼姐姐，又看向敏知，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赵敏知，你好像忘记了，我们其实早就见过。”

第十三章

“什么？那个人是你？你和凌川是高中校友？”

听了何政的坦白，赵敏知才想起来他们的确早就见过。

那年她去给还在上学的凌川送饭，在校门口遇上流氓，在凌川出来救她之前，是何政先发现她被欺负的，之后俩人才一起赶跑了流氓。

当时的她，所有注意力都在凌川身上，关心他有没有受伤，完全忽略了那个陌生的男孩。

“当时真的谢谢你，只不过你认出我了，为什么不早点说？”

从救人到送书，再到最近他的各种帮助，敏知心想，欠何家的恩情真是滚雪球了，越来越多。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和凌川也好多年没联系了，没必要特意提起，况且我觉得过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

何政云淡风轻的回答，让敏知如释重负。

他说得对，人没法弥补过去，但可以把握现在和未来。

敏知将桌上的文具一分为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何政。

“军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这一半你收下吧，估计毕业前都不用花钱买文具了，可以给何姐省点小钱。”

被敏知的话和动作逗乐，何政看着她笑得比花还好看的脸，终于知道这些天里，他对她那种不一样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了。

他喜欢她，确切的，真实的。

有人沉浸在发现爱情的喜悦里，就有人淹没在被抛弃的怨念中。

这天晚上，任素素被气到吃不下饭。

从别人那听说，今天凌川从外地回来第一时间就去见了赵敏知，还买了一堆东西。

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她排在了赵敏知后面。

心有不甘的任素素等到天黑，凌川也没来找她。

第二天下班，他也没来接她。

自从上次菜市场一别，任素素就感受到凌母态度的变化，如今凌川也有倒戈的趋势，她再也坐不住了。

从家里拿了些菜，任素素去了凌家，一进院见凌母正在喂鸡，她赶忙接了过去。

“伯母，我来吧！”

任素素脸上带笑，可面对满地鸡屎，她还是不耐烦地皱起了鼻子。

做做样子倒是可以，要是天天干这些活儿，她烦都烦死了，见凌母进了屋，她伸脚踢飞了两只站在脚边的鸡。

两只鸡被踢的咕咕乱叫，她觉得不解恨，又狠狠补了两脚。

而这一切，都被刚回家的凌川看在眼里。

“凌川，这鸡啄我！你看，我的脚背都肿了。”

任素素瘸着腿从鸡舍出来，眼睛里还挂着泪，可凌川的眉毛却揪在一块，迟迟未散开。

她脚背是有点红肿，只不过是踢鸡踢的。

凌川想到以前敏知进鸡舍的时候，鸡都是趴在地上等她摸，如今任素素的样子，让他感到心寒且陌生。

他什么都没说就进了屋，任素素觉得没趣也跟着进去。

吃过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