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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的孟清瑶早就死了，你忘记了吗？是你亲自把她送到监狱里，是你亲手害死了她！”

孟清瑶冷冷看着司邶凌：“你现在在装什么情深义重？”

不顾他的脸色是怎样晦暗难看，她一字一顿，字字诛心。

“孟清瑶早就死了，是你、孟蕊诗以及孟家人联手把她杀死在监狱里。”

说到这里，孟清瑶弯唇一笑。

“不，她死在更早之前，死在许多年前，你选择孟蕊诗的那天。”

第24章

司邶凌的脸色在孟清瑶一句句的诛心之言中变得惨白。

“清瑶，对不起……”

原来对不起三个字这么轻飘飘。

短短一个晚上，这已经是孟清瑶在司邶凌口中听到的第二次。

可是对不起有什么用呢？

曾经造成的那些伤害早就无可挽回了。

它们在岁月里留下刻骨铭心的痕迹。

叫嚣着不能原谅。

“司邶凌，晚了，什么都晚了，七年前，我不是没有恳求过你，听我说一句，哪怕就听我一句就好，你听了吗？七年后你变本加厉地伤害我，我说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后悔。”

孟清瑶神情平静：“司邶凌，你现在后悔了吗？”

后悔吗？

在梦中感受到孟清瑶冰冷的目光，清醒的时候被孟蕊诗亲口承认的真相一遍遍凌迟。

司邶凌做错了一件事，伤害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怎么会不后悔呢？

“清瑶，我知道一步错步步错，七年前我已经不可饶恕，七年后我更是错得无以复加，我没有想过让你原谅我，只是我请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吗？”

司邶凌已然红了眼眶。

“不好，司邶凌，现在的我只希望你离我远远的，越远越好。”

说完这句话，孟清瑶关上了门。

这一夜，一夜无眠。

而第二天清晨，孟清瑶打开家门时被吓了一跳。

司邶凌竟然笔直地跪在门前。

看他那副样子，显然是硬生生在这里跪了一夜。

京市已经开始供暖，晚上走廊里的气温只怕已经到零下。

孟清瑶没想到司邶凌会用这种方式向自己‘赎罪’。

幸好是一梯一户，否则叫邻居看见了不知道怎么编排！

孟清瑶深深蹙起眉头：“司邶凌，你什么时候可以改改你这我行我素的毛病？”

听见声音，司邶凌缓缓抬起头。

他面色苍白如雪，嘴唇也干裂得不像话。

“清瑶，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赎罪’影响到我的生活了，而且如果你要‘赎罪，你不应该先把我的肾还给我吗？”

这一次，轮到孟清瑶居高临下、高高在上。

“你说的对。”司邶凌摇摇晃晃站起来，双腿麻木酸软得不像话。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当着孟清瑶的面，毫不犹豫地向自己的心口扎去！

电光火石之间，孟清瑶看清了那把匕首。

是十年前，自己去西藏布达拉宫写生时带回来的一把藏刀。

那一年司邶凌二十岁生日。

孟清瑶把这柄镶嵌着宝石的藏刀和一幅画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了他。

“谢谢你，清瑶，这是今年我最喜欢的生日礼物。”

孟清瑶还记得当年司邶凌垂着眼望着自己，笑意浅浅的样子。

她以为，他早就把这把匕首扔了。

“噗呲！”

刀尖没进血肉的声音。

紧接着，温热的鲜血决堤般疯狂涌出。

司邶凌向后倒去时，只听见孟清瑶焦急的声音。

“你疯了吗？司邶凌！”

意识迷蒙前，司邶凌感受到自己的心口被孟清瑶柔软的掌心按住。

他也听见孟清瑶的声嘶力竭。

“司邶凌，我告诉你，就算你现在死了，我也不原谅，这一辈子，下一辈子，永生永世，我都不原谅！”

第25章

圣约翰医院。

司邶凌被送进急救室。

孟母从李特助那里听见这件事匆匆赶来。

“清瑶，宝贝，你没事吧？”

孟母把满身是血的孟清瑶拉到自己面前左看右看。

“我没事，这都是司邶凌的血。”

孟清瑶不着痕迹地避开孟母柔软温暖的掌心，微微蹙眉：“您刚刚叫我什么？”

“对不起。”孟母自知失言，脱口而出。

“没事。”孟清瑶坐到一旁的长椅上，大度地摆了摆手。

她能理解是孟母习惯这样叫孟蕊诗和孟月桥了。

只是习惯而已。

“清瑶。”孟母走到孟清瑶面前，缓而坚决地屈下双膝。

焦躁得想抽根烟的孟清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慌忙扶住孟母的双臂。

“您这是做什么啊？您是长辈、是孟夫人，您怎么能跪我？”

不知为何，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孟母的心。

或许在孟清瑶眼里，自己有很多种身份，早已是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清瑶，我只是想以一个妈妈的身份向自己的女儿道歉。”

孟母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孟清瑶，已然泪眼婆娑。

妈妈？

孟清瑶一怔。

忽然感到十分可笑。

为什么人总是这样？总是在失去后才追悔莫及。

总是付出血淋淋的代价后才知道当时的错？

“孟夫人，你是想要我原谅孟蕊诗吗？”

这一刹那，孟清瑶只想到这个可能。

她看向孟母，淡淡道：“我现在只是个没权没势的小画家，我的原谅并不重要，如果你们觉得很不安心的话，你们大可以当孟清瑶已经死了。”

孟清瑶莞尔一笑：“这次回来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沈姿琼。”

无论是‘孟夫人’还是那句‘大可以当孟清瑶已经死了’。

孟母都因此感到心痛如绞。

她连连摇头：“不……不是的，清瑶，我没有要你原谅蕊诗的意思，蕊诗对你做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事，她良心难安终生悔恨也好，重新经历一遍你的苦也好，那都是她应得的。”

孟母握紧了孟清瑶的手。

“你不用原谅她，甚至是我、你爸爸、月桥，亦或是司先生，你都可以选择不原谅。”

孟母泪如雨下：“清瑶，我们对不起你，我只是想补偿你。”

“不必了。”孟清瑶温声打断：“我已经不需要了。”

已经不需要了。

那就是曾经需要过。

但已经过去了。

“我知道，现在我们做什么你都已经不在乎了，只是该给你的，我们要给你。”

孟母神情坚定。

她从手提包里取出好几份文件。

一一向孟清瑶说明。

“这里，有一份孟氏集团24.8%的股权转让书，这是我名下的，我已经做好了公证，现在给你，还有两套房产，都是你外公还在的时候给你买的，这个本身就是你的。”

孟母看着孟清瑶，满眼的小心翼翼。

她勉强笑了笑：“你现在成为了一名画家，真好，京市有好几家很好的画廊，还有私人美术馆，我都联系人买了下来，现在也是你的了。”

“孟夫人，这些我不能收，我现在很好，我真的不需要。”

孟清瑶依旧摇头拒绝。

而孟母还是那样温柔而慈爱地看着她。

“孩子，这些本身属于你的，现在只是物归原主啊。”

第26章

面对孟母这样的眼神，从小缺爱的孟清瑶怎么可能不动容？

但有些伤害不是三言两语或者物质就可以抹掉的。

尤其在长大之后。

孟清瑶还是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孟夫人，我从出生到现在，最明白的道理就是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任何东西生来就一定是属于某一个人的，不论血缘、感情……”

她在孟母哀伤的目光下笑了：“妈妈，我曾经真的很希望你能像爱孟蕊诗那样爱我，但是现在我真的不需要了，没有人会因为没有谁的爱而活不下去。”

孟清瑶顿了一下，轻声道：“尤其是我。”

最锋利的凌迟，亦或是最响亮的耳光。

孟母曾因为孟清瑶的‘妈妈’两个字而燃起希望，却又因为后面的话而脸色惨白。

“清瑶，你就真的一个弥补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吗？”

还没等孟清瑶回答，手术室显示手术中的红光骤然熄灭。

医生走了出来：“你们是家属吗？可以放心了，因为送医及时，又经过抢救，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谢谢医生，请问他什么时候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