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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言，在天亮之前赶到了绝境山，一行小弟都上来围着高毓，叫嚷着：“三皇子殿下终于回来了！”

阿倩颔首跟在身后，离开之前，又对凤妍福身说道：“凤妍仙姬，青青的事情，就拜托您了。”

凤妍点头：“你安心回去吧。”

此时，日漫金山，眼前的一切喧嚣全部消失不见，天地间又只剩下了凤妍一人。

凤妍用神识唤道：“白泽。”

白泽本来在木屋睡觉，听到这一声从梦中惊醒，随即立刻踏云而来到凤妍身边，亲昵地蹭了蹭凤妍的手背。

“凤妍，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不过三天而已……”凤妍汗颜，“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先去神武大帝那里复命。”

凤妍骑上白泽，直往阳光中冲去。

第26章

到神武大殿前，凤妍理了理身上衣服。

人间一趟，襦裙上沾染了不少灰尘，还未来得及打理，便来到了这里。

神武大帝座下童子为凤妍开了门，凤妍便长驱直入，直往内殿去。

见到神武大帝本尊，凤妍双手交叠于身前行了个礼：“凤妍见过神武大帝。”

“仙姬这次前来，可是交代的事情都办成了？”

凤妍颔首道：“凤妍追回绝境山逃出的厉鬼苏倩，现已回到绝境山重新封印住。”

“如此甚好，你便回到绝境山继续看守吧。”

凤妍领了命，说好，但还站在那里没动，像是还有什么话没讲。

“仙姬还有何事？”

“……还有一事请求。”凤妍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说，既然神武大帝这样问了，她便直说道，“此次与凤妍一同下凡寻找的，还有厉鬼高毓。”

“此次立了功，又历经数万年的磨砺，凤妍觉得，高毓已经改过自新，若是可以的话，可否请神武大帝恩准他转世投胎？”

凤妍低着头，良久没等到回答，自知这件事是没戏了，正要告退，神武大帝才出声道：“高毓死后执念未消，屠杀百人，实属罪大恶极，这些功勋不足以他相抵，此事作罢。”

凤妍愕然。

虽然知道都是因为生前或死后犯了错才会来到绝境山，但没想到高毓居然会杀了这么多人，真可谓是“杀红了眼”。

凤妍知道没戏，说道：“那凤妍便告退了。”

她出门，没走几步，面前突然闪身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上次来绝境山捣乱的仙君，凤妍立刻握紧了手上的长枪。

“这是在天庭，我不想和你打，你现在给我让开。”

夜启净听不到她的心声，说明凤妍说的都是真话。

他神情哀伤，说道：“我没有想跟你动手，这次来，只是想跟你去一个地方。”

凤妍正要拒绝，却见夜启净艰难地说道：“你放心，这次之后，我绝对不会再纠缠你，只……这一次。”

凤妍想着一劳永逸，便答应了。

夜启净带她来到忘情谷，白泽在外面等凤妍。

夜启净从忘情谷的泉眼中舀出一勺水来。

“凤妍，你现在这样对我，只是因为你忘记了一些事而已，等你记起来就好了。”

凤妍警惕地看着他，“万一这水有毒呢，你让我怎么信你？”

她冷笑一声，“你上次可是想破开绝境山的结界，放出万鬼呢！”

夜启净保证道：“上次只是个意外，况且，用蛮力破开的结界维持不了多久便会重新封印，我……只是太想见你了而已。”

这倒是。

但凤妍不想喝来路不明的东西，转身要走，被夜启净喊住。

“凤妍，我可以保证，等你记起一切往事，你一定会重新爱上我，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况且，这只是一杯忘情水而已。”

简直荒谬，她会爱上这样的男人？

凤妍转身，冷眼接过夜启净手上的忘情水，仰头喝了下去，没有一丝犹豫。

她就要告诉这个人，他的想法会有多么可笑！

第27章

夜启净没有别的想法，凤妍那么爱自己，两个人那么相爱，凤妍怎么会离自己而去呢？

只要凤妍恢复记忆，两个人一定会和好如初，一定的。

一杯水下肚，凤妍的思绪立刻翻飞起来，头痛欲裂。

夜启净见她难捱地抱住了头，连忙上前抱住凤妍想让她好受一些。

突然，被凤妍一掌击开。

他承受不住这一掌的力度，倒在地上，吐出一口浊血。

凤妍一步一步走向夜启净，就像地狱里的杀神，眼神狠厉，像是要杀了夜启净一样。

“如你所愿，我都记起来了。”凤妍冷笑道，“然后呢？你是要我给碧落换命吗”

夜启净不是这个意思，不知道为什么凤妍恢复了记忆还是这样，他说道：“不是的！我都知道了，那些事不是你做的，是我不对……是我没有看清碧落，我只是希望你回来而已……”

凤妍冷睨他一眼，收起长枪想离开，她还要赶回去守着绝境山。

正要出忘情谷，见到凤王凤后神情急切往这边来。

见到凤妍，凤王道：“凤妍，你果然在这里，快点跟我回去。”

凤王上来拉凤妍的手，被凤妍一把甩开，“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清楚。”

凤后急得要哭出声来。

“妍儿，你妹妹，你妹妹她承受了神武大帝九九八十一道噬魂鞭，现在几近魂飞魄散，你必须跟她换命才能救她！”

“是吗？”凤妍眼中是无尽的冷漠，“那关我什么事？”

“她是你妹妹啊！如果不是你推她进了冰湖，她何至于那么虚弱！”

“那你又知道碧落是为什么承受这九九八十一噬魂鞭？”

“不管是为什么，你都要救她，因为你们是至亲啊！”

凤妍后退一步，“抱歉，我不能救她，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涅槃之后，这世上我便没有了家人。”

涅槃重生，切断与所有人的联系。

凤后表情诧异，都忘记了哭泣。

“你……为什么……”

“因为你的好女儿碧落，去绝境山想破除绝境山的结界封印，这样，万鬼都会逃到人界，到时天下大乱，借由神武大帝的手置我于死地。”

“这就是你们养出来的好女儿。”

凤王凤后的表情都愣住，转头向夜启净求证：“启净，这，这是真的吗？”

夜启净明白二位这种不敢相信的心情，闭眼点了点头，“是神武大帝亲自下的命令。”

他接下来的话便犹如在一片平静的湖中投进一颗石子。

“还有，碧落掉进冰湖并非凤妍所为，而是她为了争夺父母的宠爱，有意陷害凤妍。”

凤妍诧异地看着他，夜启净居然会知道这件事情。

以前年轻时她从未辩解，以为清者自清，后来长大了，便越来越觉得没有必要。

这样靠自证求来的亲情和爱情，她不要也罢。

“什么……”二老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凤妍道：“我无意针对碧落，但她有今天，都是自找的。”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再来找我了。”

凤妍越过他们，直接出了忘情谷。

第28章

凤妍一言不发地骑上白泽，拍拍它的脖颈，淡声道：“走吧。”

“……凤妍，你不想留下来吗？”

在白泽看来，凤妍那么爱夜启净的人，她怎么会选择离开。

这也是之前白泽支支吾吾不肯告诉凤妍真相的原因，它怕凤妍一记起来了，又会奋不顾身地去找夜启净，然后受一身伤。

他们那些人，没一个好东西。

可凤妍正常得让人害怕。

“留下来做什么？”凤妍的声音冷得白泽害怕，“留下来等着他们给我剔骨啖肉吗？”

“凤妍……”白泽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因为比起之前的凤妍，现在的凤妍才像是一个真正的神，无悲无喜，无爱无恨。

既没有失忆前的优柔寡断，又没有失忆后的天真无邪，是那种历经磨难后淡然一切的绝情。

白泽没有再问，载着凤妍回到了绝境山。

一连几天，凤妍既不参加夜晚的鬼怪狂欢，连阿倩做的饭菜都不吃了。

她白日里就坐在绝境山的小院子里晒太阳，看着只剩残枝落叶的树灵，心念一动。

随即四周出现无数火星朝银杏树根部飞去，干枯的树枝上慢慢生长出新叶绿芽，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树灵的声音响起，还带着沉睡后被强行叫醒的迷茫。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他见到坐在树下的凤妍，“哎呦”了一声，“凤妍仙子，你这是做什么啊？老头子我才睡多久啊！”

凤妍慢慢品了一口桌上的茶，说道：“没什么，夏天要到了，想让你给我挡个太阳。”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上元节刚过，哪来的夏天。

再说了，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这么算来，树灵不过才睡了几个时辰就被叫醒了。

树灵恨恨地想，有的人真是，有点权力就为所欲为了，此处指名道姓凤妍。

但没办法，树灵这次醒来，察觉到凤妍的法力又上了一层，打不过，只好忍了。

虽然是被强制叫醒的，但凤妍还算有点良心，给他渡了许多灵气，不然让他自己醒来，恐怕得上百年。

树灵没好气地说：“你偷了我的木头做房子，我都不和你计较了，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奴役我，真是……”

凤妍只当没听见。

到了晚上，凤妍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一阵灵力波动，察觉到有人靠近，反手一劈。

因为这几天都没能见到凤妍，高毓觉得奇怪，便来寻她。

只是还没等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