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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自梵启垣来到北疆后，耳朵里已听了不下百遍。

他摇晃着酒杯，眼中尽是偏执，“母亲，若我偏要强求呢？卿卿爱的明明是我，她只是现在还没想明白。终有一天，她会原谅我的。”

“我们曾经经历了那么多，孩儿不信她心中的情谊全无，她只是一时生气罢了。”

长公主望着梵启垣这副自欺欺人的模样，不再劝说。

“哥哥，不好了！”

梵启垣同母异父的妹妹文戚郡主拿着一沓话本冲进来，神情慌乱。

“哥哥，这话本里都说嫂子和盛夜盛小将军已经提前完婚了！”

“什么？”梵启垣下意识反问，直到从手下人探寻的消息中确认信息来源后，梵启垣才不得不信了。

桌上的酒杯被他全部推翻在地毯上，纯银酒杯发出闷闷的落地声。

长公主见状，带着文戚郡主离开了梵启垣的寝殿。

梵启垣抽出一本话本，没有打开，只是不断喃喃自问道：“为什么，凭什么？卿卿，为什么不再等等我！”

他抱着一堆话本，进了地下暗道，直到达到漆黑一片的暗室才停下了脚步。

蜡烛火焰燃起，照亮暗无天日的屋子内景象。

无数张秦茗央的人物画像贴满了四周墙壁，密密麻麻，肉眼一下看不出到底有多张。

而屋子中央，挂着二十套大红色的大婚婚裙。

梵启垣从怀中掏出一直珍藏的绣着红梅的手帕，虔诚得举在眼前。

“卿卿，你该是我的妻子，如今我需要掰正这个错误。”

他持刀对着自己刚刚结痂的胸膛，对着镜子一刀刀重新描摹着梅花的形状。鲜血顺着胸膛流在地上，梵启垣对着镜子脸上带着笑意。

痛到精疲力尽时，梵启垣跪在地上翻弄着收集来的话本。

全是关于秦茗央和盛夜的情爱话本。

他咬牙翻开，第一页看见的便是秦茗央和盛夜结婚的场景描述。

忍着痛楚，梵启垣将所有话本全部看完，已是三日后。

不吃不喝，待在暗室内整整三天三夜。

无人敢去劝说，毕竟这位长公主的私生子发起疯来的模样，他们是见过的。

一本本看完，一本本烧掉。

全部烧成灰烬的时候，梵启垣抚摸在墙壁上秦茗央十八岁那年的画像，笑了。

“卿卿，等我去找你。”

“我建了一处卧房，与你之前在梵府内住的一模一样。等我把你带回来，我们从新开始。”

24

郢国宫内。

看完信件的盛夜和秦樾怒气不可抑制。

秦樾担忧地望着秦茗央，劝说道：“央央，你莫要把信上的话放在心上。朕绝不会允许你因此与那贼子联姻。”

盛夜同样也是担忧地看着她，握着她的手死死不放。

秦茗央笑了：“皇兄想多了，央央还不至于如此。以一人救天下固然可贵，但如今央央只想开心自在地活着。”

听到秦茗央的话，秦樾高兴得拍案叫绝，不断地说着：“好！”

“不愧是朕的胞妹，只要朕在位一天，咱们郢国便绝不会用公主联姻，去换一时和平的事情发生。不仅你，咱们郢国的郡主小姐都要婚姻自由，这是朕毕生所愿。”

盛夜听命去整顿军队，随时准备出发边境迎敌。

秦樾找来太傅，将收养在自己名下年仅五岁的小皇子托付给了太傅。

“若朕此次御驾亲征没有回来，好好辅佐这孩子长大，登上皇位。太傅，莫要辜负朕对你的信任。”

十日后，一切准备就绪。

未等军队出发迎战，皇宫南门外城墙忽然被人投掷无数支火把，宫中乱作一团。

侍卫和宫人忙着灭火，一片混乱中，盛夜抱着秦茗央出了宫。

“盛小将军，你现在带公主出宫反而不安全。”侍卫劝说道。

盛夜摇摇头，压着嗓子：“无妨，本将军自会顾好公主。”

四周声音嘈杂，侍卫忙着指挥灭火、防止贼人入宫，便继续去别处指挥忙碌了。

盛夜大摇大摆带着秦茗央出了宫门，坐上马车趁夜色离开了京城。

坐上马车后，梵启垣揭下自己找奇人特制的面具，盯着被自己按了睡穴的秦茗央，神色痴迷。

他抚摸着秦茗央的黑发，继而手指移到她的唇，轻轻地亲了上去。

“卿卿，终于你又回到我身边了。”

手指抚上秦茗央的唇，梵启垣轻轻地诉说着。

“卿卿，今日这把火是我放的烟雾弹。我在郢国待了这么多年，怎会不知一把火根本烧不出皇宫什么事。”

“只是声东击西的计谋罢了。你从前总夸我聪明，这回哥哥是不是也很聪明？”

他将昏睡的秦茗央搂在怀中，眼睛从未从她身上移开。

脸上带着笑意，他拿着秦茗央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的那朵被鲜血浸染的红梅，神情满足。

秦茗央睁眼时，天已大亮。

她左手被铐上镣铐，同马车锁在一起，梵启垣就坐在她身边，目不转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到底想坐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梵启垣想用手触碰秦茗央的脸庞，却被她后撤躲开。

梵启垣眼神一暗，随即又恢复原状，“卿卿，我在带你回北疆路上了。等到了北疆，我们再和从前一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哥哥和盛夜会来找我的。若你不想死，便立刻将我放了！”

“哥哥？”梵启垣眼眸满是疯狂，“你只有一个哥哥，那便是我。你也只有一个夫君，那也是我。卿卿，我是犯了错，但你也该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是不是？”

秦茗央望着眼前的男人，神情癫狂，从他身上竟看到了几分林朝惜的影子。

她抬眼冷冷道：“我劝你别走上林朝惜的路。”

“别和我提她！”梵启垣忽然大吼，继而又柔声道：“卿卿，别提她。若不是她，咱们两个不至于走到今天这种结局。”

秦茗央笑了，直接拆穿了梵启垣内心的怯懦：“你总是把责任归咎他人，却从未想过一切都是自己做的选择。”

梵启垣掀开车帘，不再和秦茗央共处一处，愤懑地骑马前行。

身后马蹄声渐近。

梵启垣变了脸色，暗骂一声后，解开秦茗央手腕上的锁铐，将她从马车内提至马上。

“舍弃掉马车，骑马快速前行！”

梵启垣厉声命令随行侍从，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与几位侍从便被秦樾和盛夜以及宫内暗卫团团围住。

25

梵启垣将秦茗央搂在怀中，嘴角讥笑：“发现的比我预想中快。”

盛夜紧张地看着秦茗央，“你别伤害央央，你要什么都行。”

“伤害？”梵启垣脸色阴沉，抬眸望着盛夜，“疼卿卿还来不及，我怎么忍心伤害她！”

秦樾满脸怒气与担忧，他盯着梵启垣：“把央央放下来，我留你一命，让你活着回北疆。”

梵启垣哈哈大笑，笑容疯癫。

秦茗央打了个寒颤，再见梵启垣，她便发现了端倪。

两个多月未见，他整个人变得阴郁且疯狂，甚至连自己的情绪有时都不能再控制。

秦樾还在不断劝说：“放了央央。央央早已不再爱你，你强求用能如何！况且她已和盛夜成了亲，你简直罔顾人伦！”

听到这些话，梵启垣的笑声越来越大。

两边僵持间，梵启垣从怀中掏出一枚牛角火药桶，举在手中：“再不放我走，我便拉着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不想死，就赶紧都给我滚！我只是要和卿卿在一起，你们这些贱人为什么要阻拦我们这对有情人！”

他癫狂的神色，令秦樾和盛夜也看出了不对劲。

盛夜忍无可忍，担忧着秦茗央的安危，起身飞至梵启垣马前，打算强行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