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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睡一觉，如果明天早上起来你的选择不变，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他明明渴望的要死，却偏要强装镇定，随手拿起来挡脸的书都拿反了。

孟清如知道，他在担心，担心她后悔。

可是人生多的是试错的机会，不是吗？

她忍着笑，也不表态：“所以，你是后悔了吗？还是，找到了更好的存在？”

“当然不是！”

陈漾扔了书站起身。

看到孟清如眼里藏不住的笑意，脸瞬间通红。

后知后觉失态，他窘迫的摸了摸鼻子，小声解释：“我只是怕你一时冲动，之后会后悔，孟清如，我其实压根就不是你看上起以为的坦荡荡正人君子，如果真的在一起，我不会轻易放手的，哪怕你事后后悔，我也不会，我……”

“我知道。”

孟清如走到他面前，抱住他的腰。

听着他因突然的变动，疯狂跳动的心脏。

语气也变得舒缓。

“那希望，你不会给我这个后悔的机会。”

陈漾身子很僵。

好像雪地里冻的梆硬的布条，他好久没有这么失态过。

可他的回答永远坚定：“当然不会。”

他永远不会，让孟清如失望。

话说出口，心也落到实处。

陈漾心脏还在乱窜，架在半空的手却蠢蠢欲动，试图给出回应。

同一时间，书忙的门被人推开。

陈诺睡眼惺忪提着枕头站在门口，眼睛都还眯着：“你们在干什么？”

陈漾宛若惊弓之鸟，手一瞬抬起，脸上的红跟着染遍了全身。

他懊恼低头想说些什么，孟清如已经松开他。

转身去牵陈诺：“在问你爸爸，要不要让我给你当妈？”

小家伙瞌睡一下就醒了：“那爸爸同意了吗！？”

“这个问题……”

孟清如故作为难的拉长尾音，转头，顺理成章将问题抛给陈漾。

两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他一口气梗在心口，憋了半天，给自己憋笑了。

“乐意至极。”

这是他从一而终，永远不会变的答案。

……

这一觉，孟清如睡的还算安稳。

早上醒来，看到床头多出来的助眠香包，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杰作。

收拾完后，拍了个照发给陈漾。

【睡的很好，谢谢。】

那边回的不算快——

【不谢。】

【对方正在输入……】的标志一连闪了好几次。

又跳出一条——

【清如。】

看得出他的犹豫和小心翼翼。

孟清如忍着笑，礼尚往来：【要去医院啦，漾漾。】

自此【对方正在输入……】在顶端持续了将近五分钟。

最后，回了一个脸红的小人表情包。

彻底把孟清如逗乐了。

她还是头一次见陈漾这样的反应。

很反常，也很可爱。

……

收拾完，孟清如特意在家里做了饭带去医院。

正想着母亲今天会不会认出自己，推门却见一张熟练的脸。

“哎呦！还真是清如啊。”

相同的年岁，秦母的状态和孟母截然不同。

她一身优雅旗袍，头发乌黑，不见半点沧桑。

孟清如还愣着，她已经将孟清如打量完：“他们都说你回来了，我还以为是秦衍失心疯了，没曾想，还真是你，你这丫头，这五年你都跑哪去了？”

秦母对她还是五年前那样熟络。

孟清如也没想因为秦衍的缘故和她生疏，起码得和善还是能有。

“秦阿姨。”

她礼貌叫了人。

过多的问题，选择性的不答，秦母也没追问。

和她寒暄几句，转头又继续和孟母闲聊。

孟母今天的状态不算很好，只胜在，她还记得秦母，两人聊起从前，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只是在听到秦母说可惜萌孟清如和秦衍的时候，她脸色变了变，像是想起什么。

之后秦母再说起趣事，她也明显没了兴致，偶尔回上几句，最后昏昏沉沉彻底进入梦里。

秦母自觉收了音。

看着床上的好友，沉沉叹口气，帮她把被角掖好。

离开前，她看了孟清如一眼。

“清如，能送送伯母吗？”

第三十六章

她眼里慈祥依旧。

孟清如回头看了母亲一眼，哪怕知道她醉卧之意不在酒，还是点了头。

一路上，秦母在前，孟清如就安静的跟在后头。

一直到拐角，秦母无奈回头，满脸歉疚。

“养出个那样的儿子，我很抱歉。”

孟清如一直在等这个正题。

有些话一旦开了口，之后就会顺利很多。

“清如，我的儿子我了解，他从来不是不喜欢你，他只是太喜欢，喜欢到不知道怎么去挽留，也怪我，要是能把他教好，你们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步。”

她的内疚不是作假，孟清如却不想开口附和。

没有意义。

秦母何等精明。

她明白孟清如的心思，可她还是不甘心。

“爱情里陷得最深的总是最卑微也最多虑，秦衍当年干的那些事确实混账，可同样的，他比谁都怕你离开。

他只是没找对法子，清如，他太自卑，他不敢相信你爱他多深，所以他选了个最蠢的法子，一遍遍作死来印证你对他的喜欢。

他想你吃醋，想你多看他一眼，想你爱他，于是他作阿作，最后什么都失去了，可那些，都从来都不是他的本意……”

秦母当了一辈子的富太太，为了儿子，终究还是低了头，有了乞求之姿。

“伯母知道你有怨，于公，我该劝你头也不回，离那臭小子远远的，最好让他悔恨一辈子，于私，他也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我知道覆水难收，可我还是想你能别太绝情，起码，好聚好散，伯母就这一个儿子，真的不能失去他。”

看过秦衍不要命的样子，秦母是真的怕了。

孟清如静静看着秦母擦泪。

那句‘好聚好散’何尝不是她的夙愿？

只是不愿意好聚好散的人，从来都不是她。

任凭秦母哭湿了一包纸，孟清如都没有给她答复。

等她哭够，孟清如将人送到大厅：“您慢走。”

秦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就当，是他的报应吧。”

她叹了口气，最后抬头看了眼楼上。

“好好照顾你母亲。”

……

回到病房，原本睡着的母亲已经醒来。

她一直在等她回来，如今等到，松了口气，眼里的浑浊染着泪：“这次别心软啦。”

孟清如了然，也坚定。

“不会心软，也没机会心软了。”

孟母察觉到什么。

抬头就见孟清如含笑望着门外不远处的人影，眼底是春水般的柔和：“妈，我早就学会不委屈自己了。”

孟母眼眶的泪溢出来，懂了她的意思。

“好啊，挺好的，小陈医生，本来就是个很好的人，把你交给他，妈妈很放心，只是，那个小家伙……”

孟母想到了陈诺，难得严肃。

“你们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可不能偏颇，陈诺也是个好孩子，别因为你们的疏忽毁了孩子。”

孟清如手上的动作顿了下，又很快调整过来。

“我这辈子，只会有陈诺这一个儿子。”

孟母错愕：“你们不准备要了？”

“要不了了。”她摸上小腹，喉咙有些酸：“死是假的，病是真的，五年前我就生不了孩子了。”

时间果然最是淡人心。

当年想都不能想的真相，如今她已经能坦然面对。

孟母却落了泪，拉住孟清如的手，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没事，能活着就成，活着，比什么都强，诺诺也是个好孩子，只是希望，小陈家里不会介意……”

“不会的。”孟清如熟练的扯着帮孟母擦掉眼泪：“人嘛，只有活着才有一切希望。”

可母亲的眼泪止不住。

她大抵又陷入了自责的旋涡。

孟清如有些无奈。

好不容易把她哄睡，孟清如放轻动作，还才出门，迎面就对上了一双泛红的眼睛。

孟清如好笑的走过去。

还没开口，他就拉住她的手，一本正经：“我们家没有皇位继承，所以没有生孩子的硬性要求，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孟清如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忽然就起了逗他的心思。

“那如果，你以后想要了怎么办？”

陈漾想都没想就给否决了：“不会有那个时候。”

“为什么？”

印象里，陈漾还挺喜欢小孩儿的。

“因为太吵。”

他一本正经给他剖析。

“一个陈诺就够吵的了，再来一个，麻烦，而且养孩子费心神，再多个孩子，我没法好好照顾你。”

孟清如坏心眼的戳了戳他：“要是被陈诺知道你这么说他，他肯定生气。”

陈漾满不在乎：“生气？然后呢？等他跳起来打我膝盖吗？”

孟清如没绷住，笑弯了腰。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这么贫。”

她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陈漾见好就收，没了贫嘴的样，他又成了那个温润和煦的陈漾医生。

“心情有好点吗？”

他眉眼带笑，就那样低头看着她，白净的侧脸，盛满了霞光。

恍惚间，孟清如心头有种被撞的晃荡。

她能听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