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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说他们夫妻恩爱，是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周渡回家的时候，还听到别墅的下人们凑在一起小声议论。

“先生和太太真是恩爱，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还这么蜜里调油。”

“听说太太还给先生准备了一个惊喜呢。”

他听了面上却并没有一点喜色。

没多久，楚璐瑶就神神秘秘捂着他的双眼将他带到顶楼的房间门口。

“阿渡，我敢保证，这里面的东西你一定会喜欢。”

周渡刚要扯掉握住他双眼的手，楚璐瑶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宋俞桓发来了一段视频，他穿着简单的蓝白条纹的校服T恤和裤子，短发清爽，手里拿着一本书，跨腿坐在学校操场的长椅上，笑盈盈的看着镜头。

楚璐瑶看到视频，眼底几乎是瞬间有些泛红，甚至拿着手机的手都有些颤抖。

而周渡也收到一条宋俞桓发来的短信。

【周渡，你说是死去的宋俞珩重要，还是活着的你重要？】

这个问题不需要周渡回答，楚璐瑶很快给出了答案。

她收起手机，看也没看周渡的表情，匆匆往外走。

“阿渡，律所接了个紧急案件，我必须得赶回去，惊喜等我回来再一起看。”

“好。”

周渡回答的平静。

楚璐瑶莫名有些不安，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却只是站在那里，望着她笑。

看到他的笑容，楚璐瑶松了口气，走回来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等我回来。”

周渡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面色沉静。

楚璐瑶，我们之间，没有以后了。

几个小时后，周渡收到了宋俞桓发来的视频。

里面楚璐瑶几乎身无寸缕，躺在他怀里睡的正熟。

光滑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吻痕，彰显着战况的激烈。

“周渡，你输了，我哥都死了多少年了，就因为我这张和我哥一模一样的脸，她即便怀着孕也要主动送上门来。”

“强扭的瓜不甜，都是男人，我知道被戴绿帽子你心里肯定不好受，趁早放手吧。”

如果是以前，周渡看到这些，只怕真的会如宋俞桓所愿，愤怒的发疯。

可是现在，或许是因为快要死了，他的心情奇异的平静。

他平静的看着这个和楚璐瑶一起生活了五年的家，清理干净了一切和他有关的东西。

人生呐，本就是赤裸着来赤裸的走。

第八章：

接下来几天，楚璐瑶除了每日固定的早安晚安，再没有回家过。

宋俞桓发来他和楚璐瑶去月老庙写下白头偕老誓言的照片时，周渡烧掉这些年楚璐瑶写给自己的九百多封情书；

宋俞桓发来楚璐瑶为他斥资千万请来偶像给他唱歌的视频时，周渡销毁这些年楚璐瑶送他的所有礼物；

宋俞桓在山顶星空下和楚璐瑶许下浪漫誓言，在帐篷里共赴巫山云雨时，周渡将他和楚璐瑶的婚戒和结婚视频全都丢弃碾碎。

而那个楚璐瑶说准备了惊喜的房间。

里面是一张巨幅油画。

画里的人像他却不是他。

如果楚璐瑶在，他一定会告诉她。

自己眼角没有那颗痣，而有那颗痣的是宋俞珩。

他死了这么多年，依旧是楚璐瑶心底的白月光。

而无论是自己还是宋俞桓，都只不过是个替身。

......

离开当天，周渡让人去他和楚璐瑶以前的大学买了一盒桂花糕。

他们还没在一起时，楚璐瑶几乎每天都会买一盒桂花糕送给他。

只因为他随口说了一句味道不错。

后来这桂花糕的味道几乎充斥了她们整个恋爱时光，直到创立【瑶渡】，离大学那家卖桂花糕的铺子远了，吃的次数才渐渐少了。

桂花糕买回来时，他尝了一口。

香味浓郁，却腻的发苦。

他直接将桂花糕丢进了垃圾桶，起身去卫生间漱口。

出来的时候，看到楚璐瑶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他的手机，看着他的表情有些严肃。

“阿渡，刚刚你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说是注意安乐死的预约时间，这是什么意思？”

周渡面色一怔，拿回手机按亮屏幕，因为有密码的原因，屏幕上并没有显示全部内容。

“没什么，老管家养的狗年纪大了，帮他预约的。”

楚璐瑶没有怀疑，点了点头。

但她只要稍微把心思放在这个家，就会知道老管家根本没有养狗，也会发现家里空荡了许多。

一切不过是因为不在意罢了。

楚璐瑶突然看到垃圾桶里的桂花糕，面色一愣。

“你买桂花糕了？”

周渡看着她，平静的嗯了一声：“突然想吃了。”

楚璐瑶看着他平静冷淡的表情，莫名想起当年宋俞珩离世前的模样，心跳的很快。

拉住周渡的手：“阿渡，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周渡低头看她，没有吱声。

楚璐瑶的声音却猛地拔高：“阿渡，你知道的，我的身边不能没有你，你......”

她余光瞥到窗外，声音戛然而止，找了个借口说要出去一趟，起身匆忙离开。

周渡跟着她出去，就看到别墅外的梧桐树下，宋俞桓站在那里。

看到楚璐瑶出现，就迫不及待的抱住她亲吻。

周渡看着他们吻的难舍难分，嗤笑。

这两人现在竟然已经变本加厉到这个地步。

终于，楚璐瑶回归了些理智，奋力挣开周渡的手，大声喝止。

“宋俞桓，你是疯了吗？我早就说过，在阿渡可能出现的地方，你我只能的关系最多只能是姐弟！”

“看在你哥哥的份上，这些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但你要我和阿渡离婚，不可能！”

宋俞桓靠在树上，高瘦的身体微微弯下去，脑袋抵在楚璐瑶肩膀上，像只委屈的大狼狗。

“可是你肚子里怀的是我孩子，难道要我以后都听着他叫别的男人爸爸吗？”

“瑶瑶，就算你只是把我当我哥的替身也好，我爱你，离不开你。”

他牵着楚璐瑶的手放在自己脸上，那张和宋俞珩一模一样的脸上盛满了深情。

看楚璐瑶没有反抗，把她摁在怀里，借着树干的遮掩，吻的更加激烈凶猛。

等两人分开时，宋俞桓满面春风的从树后出来上了车。

而楚璐瑶面色潮红，衣服都有些褶皱。

周渡看着她匆匆往别墅里走，转身回了客厅。

楚璐瑶回来后的第一句，就是歉意。

“对不起阿渡，最近律所接了个大单子，刚才是当事人找上来了，事情比较紧急，我......”

她看着周渡的眼神小心翼翼，似乎生怕他生气。

这在他们结婚的五年里，少之又少。

周渡和往常一样，朝她笑了笑，甚至抬手帮她理了理发丝。

“我理解，去吧。”

楚璐瑶因为他的举动松了口气，转身匆忙离开。

毫无意外的上了宋俞桓停在拐角的车。

周渡目送他们离开。

她的谎言太蹩脚。

可他已经不在意了。

离开前，他将这些年宋俞桓发给他的所有短信和照片视频，打包好全部发到了楚璐瑶的邮箱。

然后折断手机卡，毫不留恋的离开了这个家，登上前往瑞士的航班。

在那里，他将会坦然迎接死亡。

而这个世上，再无周渡。

第九章：

入境的过程很顺利，很快周渡就躺在了病床上。

“周先生，最后向您确定一下，您是否自愿申请并接受安乐死？”

“是。”

周渡点点头，心中是难得的平静。

癌症晚期的极度疼痛让他辗转难眠急速消瘦，他看着镜中面如枯槁，形如骷髅的自己，找不到曾经一点意气风发的模样。

药物顺着静脉滴进身体，“周先生，按下这个滚键，安乐药物就会注射进你的身体。”护士把滚键放在周渡手中。

与此同时，国内的楚璐瑶发疯了似的寻找周渡。

时间倒回到几小时前。

车进入别墅车库，楚璐瑶要下车，却被宋俞桓一直拉着不放。

“周总今天有个应酬，要很晚才能回来。”

说着，宋俞桓一手解开了衬衫上的一颗扣子，一手在楚璐瑶的腰间暧昧打圈。

楚璐瑶看向别墅方向，黑漆漆的没有一点灯光。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突生出一股莫名的慌乱。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我回去陪阿渡。”

她推开宋俞桓的手，想起上午她离开时，周渡抚摸她头顶时的温柔。

想起那个画面，楚璐瑶勾起红唇眼中满是幸福的样子。

“明天我就要去京市出差一个星期，下一次我们见面要很久之后了。”

宋俞桓按着楚璐瑶腰的手不松，附身时大开的领口露出薄薄的肌肉线条。

楚璐瑶躲过宋俞桓暗示的眼神，正了正神色。

“不行，我答应阿渡了早些回家等他。”

话音刚落，宋俞桓就吻上了楚璐瑶的颈间，楚璐瑶难抵宋俞桓的强势进攻，半推半就下妥协了。

车库的感应灯亮了很久。

几个小时后，楚璐瑶从车上下来，确定妆容和衣服没有异样后进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