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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撒谎？不信你看啊，我可没撒谎。”我把手机摄像头冲向外面，“你看，我在劳动公园门口呢。”

　　“劳动公园？你去找杨丽红了？”她马上猜到。

　　“是啊，所以起了个大早嘛。”

　　“怎么不叫上我啊？”她埋怨道。

　　“时间太早，担心打搅你休息，要是晚点时间的话，担心他们跳完舞回家了。”

　　“你这叫擅作主张。”

　　“嘿嘿，这个没什么关系，我算出外勤，将来还不是要向你汇报工作。”

　　“那你汇报吧，打听到什么了？”

　　我简单讲了见到杨丽红的事，“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姚小斌肇事逃逸，让赵伟顶包，承诺给赵伟一笔钱，但不是自己直接给赵伟家人，而是委托赵伟的好朋友王东福转交给赵伟的家人，但王东福私吞了这笔钱，每天跟杨丽红花天酒地，胡吃海塞。赵伟出狱后，发现这笔钱被王东福私吞，导致自己女儿没能做成手术，大怒之下就跟王东福动了刀子，自己成为杀人犯，人生彻底毁了，绝望之下就自杀了。”

　　她很感慨，“不是正路来的钱等同于魔鬼，非但留不住，还会带来灾祸，赵伟倒也不是什么坏人，他身为一个父亲，想的无非是牺牲自己救他的孩子。”

　　“至少比王嘉晓的父亲强。”

　　“你上午还有什么安排？”

　　“当然是调查姜红了。”

　　“怎么调查？”

　　“具体办法还没想好，目的是弄清她女儿的八字是否跟你相同。”

　　“是啊，这点最关键，如果相同，那她无疑就是凶手了。”

　　“不过眼下我又冷又饿，得先吃点东西，你吃早饭了吗？”

　　“我吃过了，跟我妈一起吃的，她正在厨房里洗碗，我是关了门跟你发的视频。”

　　“她怎么没去进猪肉呢？”

　　“我让她歇一天，她已经很多年没添置新衣服了，衬衣衬裤都穿烂了，我今天要带她去商场买衣服，所以不能跟你一起调查姜红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的确应该带她去买衣服，没关系，有什么情况我及时告诉你。”

　　我找了一家早餐店，吃了早餐，然后开车去了姜红家。

　　此时天色越发阴暗，偶尔有冷风呼啸，看起来要下雪的样子，掏出手机看了看天气预报，上面确实说今天有雪。我将车停在巷子口，步行进入小巷，走到姜红家门口，发现院门在外面上着锁，这说明姜红已经出门了。趴在门缝往里看，因为天色很阴暗，西屋点了灯，说明家里有人，当然就是姜红的女儿了。

　　我用力拍打院门，铁皮的院门发出砰砰的声音，嘴里喊：“家里有人吗？”

　　过了会儿，房门被推开，一个年轻女子走出来，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羽绒服的帽子扣在脑袋上，露出一张瘦削而惨白的脸。

　　“你找谁？”她站在门口努力让虚弱的声音传过来。

　　“你好，我是街道的工作人员，按照上级要求，统计辖区的常住人口。”我的嘴冲着门缝说，“时间紧，任务重，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哈。”

　　“哦。”她小心翼翼地朝我走过来，“很抱歉，我们俩只能隔着门说话。”

　　“我看门是在外面上锁的，还以为家里没人呢，怎么把你锁在家里了？”

　　她难为情地说：“我家里人留我自己在家总不放心，担心有坏人进院。”

　　“我看你是个成年人，并不是小孩子，你不出去上班吗？”

　　她的声音透出一丝凄凉，“我身体很不好，只能在家待着。”

　　“哦，别把你冻着，我们抓紧时间吧，很快就好。”我的左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右手拿着一支笔，“平时几个人住在这里？”

　　“两个，我和我妈。”

　　“你和你妈的名字告诉我。”

　　“我叫赵欣欣，我妈叫姜红。”

　　“把你和你妈的身份证号告诉我。”

　　她背出了她和姜红的身份证号。我快速在笔记本上写下她们俩的身份证号，当写下赵欣欣的身份证号时，忽然被一种失望的情绪击中，因为这个出生日期与庞小雨差了几个月。这说明什么？说明姜红不是凶手的可能性陡然变大了，难道我们又一次搞错了？

　　“联系方式，把你和你妈的手机号告诉我。”

　　她又告诉了我她和姜红的手机号。

　　本来我还打算跟她多聊一会儿的，从她的嘴里套话，尽可能多地了解姜红，可写下她的身份证号后，一点积极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感到灰心丧气，想尽早结束。

　　“好了，可以了，打搅啦，快进屋吧。”我合上笔记本。

　　我回到车上，郁闷地点了支烟，虽然感到沮丧，还是认真地把姜红和赵欣欣的手机号存在了手机里。

　　庞小雨给我发信息：马上要下雪了，你在干吗？

　　我打字回复：刚去见了姜红的女儿。

　　她的信息马上发过来：结果怎么样？

　　我说：我冒充街道的工作人员，借口统计常住人口，隔着院门从姜红女儿那要到了她们娘俩的身份证号和手机号，姜红的女儿叫赵欣欣，遗憾的是跟你的八字不同。

　　她说：她还告诉你八字了？

　　我说：通过她的身份证号知道了她的出生年月日，无论是阴历还是阳历，都跟你的出生年月日相差甚远，差了几个月呢。

　　她过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回复：我妈说以前农村出生的人出生时间很多都是不准确的，有的孩子都好几岁了父母才因为上学等一些原因去给孩子办户口，有些父母稀里糊涂，已经想记不起具体的出生时间，所以报错了时间。因为是到村里登记，有时工作人员也会写错，或者写对了，但后来上户口时录错了，毕竟那时条件很差，都是手写的，工作人员的文化水平也普遍不高，难免出现字迹潦草和纸张污损。此外，还有这样那样的一些其它原因，导致最终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跟实际的出生日期不相符。

　　我说：也就是说，赵欣欣的八字还是有可能跟你相同的，对吧？

　　她说：可疑的地方有五个点，对不上的地方只有一个点，因为这一个点否定了前面的五个点，实在是不划算啊，我觉得有必须继续查下去。

　　我说：你说的对，你那边怎么样了？

　　她说：买差不多了，再逛一会儿，我带我妈找个地方吃口饭，然后就回去。

　　我把车开到绿洁家政公司，停在马路对面监视里面的情况。一个小时后，姜红穿着绿洁家政公司的工作服走出来，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骑上电动车离开。我在后面尾随，想看她去哪。很快，她将电动车又停在强子串吧门口，大概还是为了看车，选择坐在门口位置，不时朝外面看一眼。我隔着门玻璃，看见她点了一碗麻辣烫，很快吃完，走出串吧。我继续尾随她，发现她回到了绿洁家政公司。

　　已经是中午了，我的肚子发出饥饿的叫声，打算去吃午饭，吃什么呢？想到了强子串吧，绿洁家政公司附近有那么多吃饭的地方，便宜的苍蝇馆也很多，姜红非要去强子串吧，看来她很喜欢吃那里的东西，难道那里的东西很好吃？于是我决定去那吃午饭。

　　落座后，我点了一份麻辣烫和一些烤串。因为是饭口，店里有很多食客，却只有一个负责上食物的服务员，二十几岁年纪，身材非常肥胖，容貌明显丑陋，行动缓慢，而且走路时有点瘸。麻辣烫是东北风格的老实麻辣烫，很快就上桌了，我吃了几口，感觉味道很好。

　　“我头一次来。”当服务员给我上烤串时，我对她说，“是我同事推荐我来的，说你家的麻辣烫好吃，刚才一吃，味道确实不错，有什么秘方吧？”

　　“怎么做的我不清楚，而且我刚来不久，不过这里的麻辣烫确实很好吃。”服务员微笑回答，说话时漏风，不大清楚，而且喷口水，“这里的烤串也很不错。”

　　我想，这家店肯雇佣她来当服务员属于一种慈祥行为，因为她去别家店应聘服务员，百分之九十的店都会拒绝她，嘴上说：“我同事说她总来，她都那么大岁数了，总来这吃麻辣烫和烤串，也不怕上火。”

　　“有很多岁数大的人好这口，味tຊ觉神经退化，需要辣的刺激，开胃。你同事多大啊？你说人家岁数大合适吗？毕竟你看着也不算年轻了。”

　　“具体我还真不知道，五十来岁吧，刚才还来这里吃麻辣烫呢，骑着电瓶车，也不嫌远，她在绿洁家政公司上班，离这挺远的，穿着工作服来的，你说她的瘾是不是挺大？”

　　“啊，你说红姨啊，她确实总来。”

　　“看起来你跟她挺熟的，都知道她名字。”

　　“她爱说爱笑，每次来都跟我闲聊，所以我跟她很快就熟了。”她捂嘴笑。

　　“是嘛，她都跟你闲聊什么呀？”

26、袭击

　　“什么都聊，还说要给我介绍对象呢。”

　　“呦，我也没对象，她都没说给我介绍对象呢。但她给我批过八字，说我明年走桃花运，她会算命的，听说还是祖传的呢，没给你算命吗？”

　　她咧嘴大笑说：“被你说中啦，还真给我算了呢。”

　　我的心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