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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卷起落叶，在两人之间打了个旋，又归于平静。

“你……”

“我……”

两人同时开了口，又同时停了下来。

对视一眼，又都移开了目光。

徐文彦看到她衣袖中隐约露出的纱布，抿了抿唇，说了声：“对不起。”

小昱的牙口了得，他那天只是匆匆一撇，就看到牙印触目惊心，现在应该……

蒋沛妍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手腕，将手伸进袖口，说了句：“没事。”

犹豫了一会，又补充道：“小昱心里有气，咬一口出出气，我知道的。”

徐文彦听见这话，看着她垂眸淡然的模样，心中滋味复杂。

他一边惊奇蒋沛妍竟然变得这样善解人意，突然开口解释起来。

一边又心冷。

蒋沛妍果然不知道小昱为何咬她，不是因为气愤，而是……

“小昱咬你，是因为害怕。”

徐文彦看着蒋沛妍眸中的疑惑，沉声道：“她害怕被你带走，害怕和新爸爸一起生活，再见不到我。”

他解释得清楚明白，却让蒋沛妍皱起了眉头。

“什么新爸爸？”蒋沛妍眼眸阴沉，“我和瀚泽只σσψ是同事，那次他也是借住，早就搬……”

话没说完，就被徐文彦的冷笑打断。

“蒋沛妍，我不是瞎的，这些年你对他余情未了，当我不知道吗？”

第18章

徐文彦的声音压抑着愤怒。

他脱口而出这话后，觉得不妥，又徐文彦攥紧了手，才恢复了平静。

“你和我隐婚，让小昱在外叫你阿姨，不都是想营造一个单身人设，等着他回国再重新追求吗？”

“还帮他租房，养绿植，和他喝交杯酒，主动带他一起手术，让他住到家里……”

徐文彦越说，声音越平静。

他看向蒋沛妍，话语冰冷反问道：“这些事，你能说你都没有私心吗？”

蒋沛妍从刚才就皱起的眉头现在皱得更紧。

触到他冰冷的目光，只觉刚才那些平静的陈述仿佛谴责的剑，狠狠捅进自己的身上。

“我……”

她下意识想解释，可话刚说出口，又止住了声。

蒋沛妍没办法毫无愧疚地说，自己对曾与他毫无私心。

毕竟当年，自己确实喜欢过他，还因他的离开而消沉了好一阵。

可……再次见到他，自己却毫无感觉。

蒋沛妍满心都是徐文彦。

她想到以前那个温柔的，热情的，体贴的徐文彦。

会等她回家，会悄悄给她送饭，会帮她熨烫衣物，提醒她按时吃维生素……

这些体贴的举动让她对那场酒后乱性心有芥蒂的心暖了下来。

她无比确定自己已经习惯了徐文彦的陪伴，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就能……

蒋沛妍看着徐文彦，顿了顿，才开口：“我确实对他多有照拂，只是因为他是我的同学。”

“我对他没有半分别的想法，那些事也都过去了……”

“我知道你对我的情谊，你为什么不能等一等，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回应你……”

蒋沛妍从没那样急切过，她想诉说自己的情谊，想让徐文彦明白自己的心意。

但话说完，只剩秋风席卷落叶，空荡地吹过两人间的缝隙。

徐文彦看着蒋沛妍皱起的眉头和眸中暗藏的焦急。

心中生出一丝好笑。

若是以前，他听着蒋沛妍的愧疚忏悔和倾情告白，心中应该有些起伏。

现在却毫无波澜。

仿佛在屏幕外观看一场独角戏，牵动不起他的一丝情感。

唯有一个疑惑：“我凭什么等你？”

徐文彦看着向来冷漠的蒋沛妍露出一丝震惊和诧异，笑得灿烂阳光。

“我已经在你身上耗费了五年，凭什么要等你？”

蒋沛妍心中颤抖。

她习惯了自己在两人之间处于主导地位，习惯了她高高在上的姿态，以为自己如何徐文彦都会全盘接受，却忘了——

“我也会累的，蒋沛妍。”

徐文彦起身，垂眸看着一脸灰败的蒋沛妍。

两人之间的地位好像在此刻对调，那个期待，弱势，想要获得一点点柔情关怀的，成了蒋沛妍。

她心突然一沉，好像什么事情脱离了掌控，让她不安，也无所适从。

下一秒，只听徐文彦说：“你的回应来得太迟，我已经不需要了。”

这话就像是一声斩立决的行刑令，蒋沛妍眼眸一颤，立刻起身，想要拉住他：“不，我……”

手还没碰到衣角，徐文彦就后退了一步。

两人间的缝隙又大了些，仿佛雷池业火，蒋沛妍再难跨出半步。

“就到这吧，蒋沛妍。”

徐文彦宣告了最终的审判：“这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了。”

第19章

蒋沛妍还想说话，徐文彦却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要离开。

她几乎是慌不择路地，颤抖地叫了一声：“徐文彦，你不能这样。”

看着他顿了的脚步，她才缓了下神，想到：“小昱也是我的孩子，她不能没有妈妈……”

话音刚落，徐文彦就抬眸看了她一眼。

这眼神好像带着奚落与嘲讽，让蒋沛妍的心凝结成冰，尴尬地无地自容。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对徐文彦有怨，不愿意让小昱叫妈妈的，分明是她啊！

这一刻，愧疚与懊悔顿时溢满了胸腔。

太阳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秋风吹来一阵凌冽刺骨的寒意。

落叶簌簌作响，仿佛在嘲笑蒋沛妍的后知后觉。

她怔怔看着徐文彦，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般，摇晃了几下，几乎站不稳。

徐文彦看着她眸中深切的愧意，心中滋味无法言明。

只顿了顿，说：“你的电话我不会再拉黑。”

“想见小昱的话，就打电话给我，只要小昱愿意，我不会阻止你们见面。”

“算是我对你最后的情谊了吧。”

徐文彦说完，视线落在蒋沛妍冷峻脸上。

目光带着探究，不像是不舍，倒像是透过她看向另一个人。

他在看大学时的蒋沛妍。

那个让他喜欢了整个大学生涯，拼命想要靠近的，不惜为她放弃自我的，蒋沛妍。

可是没有。

他透过那双冷峻的眼眸，看到的只有自己的影子。

徐文彦突然明白了什么，释然地笑了一声，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蒋沛妍一直是冷淡的，迟钝的，哪怕现在愿意接纳他，也不过是习惯成自然。

他曾经不顾一切疯狂爱上的，一直视为标杆疯狂努力的，只是自己的幻想。

徐文彦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感受着秋风吹入怀，心中无比轻快。

一切都结束了。

那场从学生时代延续至今的情愫，彻底消散在秋风中。

徐文彦到裴珊家时，天已经黑了。

“抱歉，我来晚了。”

徐文彦对抱着睡着的小昱来开门的裴珊露出一个歉意的笑。

女人摇了摇头，笑得温柔：“没关系。”

他道了声谢，正要接过小昱，却见他手紧紧地抓着裴珊的衣领不放。

徐文彦有些不好意思，正要叫醒小昱，让他放手，裴珊就贴心地制止。

“好不容易才睡着，一动又要醒了。就让他在我这睡吧。”

徐文彦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因为蒋沛妍的突然到访，小昱昨晚睡得并不安稳。

不仅抓着他的手不放，还一直皱着眉头。

现在能在裴珊怀里睡着，也是好事。

徐文彦看着小昱在裴珊怀里乖顺恬静的睡颜，轻轻叹了口气。

裴珊见他眉眼间的郁闷一扫而空，眸中满是释然的模样，猜测道：“都解决好了？”

徐文彦点点头：“都说开了。”

他手轻柔抚上小昱的脑袋，声音缓缓：“我和小昱，会一直在一起，不会分开。”

裴珊闻声轻轻点了点头：“今晚在我这休息吧，小昱晚上醒来没看见你，肯定会着急的。”她说着，温柔的目光轻轻落在小昱身上。

配上身后暖黄的壁灯洒下的柔和光晕，她仿佛一个儒雅称职的母亲。

第20章

当晚果然如裴珊猜测的那样，小昱醒了好几次。

看到陌生的地方有些害怕，可转头就看到了睡在旁边的徐文彦。

顿时安心下来，埋头在他怀中，又深深睡去。

早上醒来，徐文彦就看到小昱在自己怀中。

小小的身子蜷成虾子，压着他的手，像是小婴儿般在怀中睡得香甜。

徐文彦哑然失笑，本想让他继续睡着，可已经酸胀麻木的胳膊催促他快点起床。

等到洗漱完出来时，裴珊已经醒了。

“早。”裴珊给他倒了杯牛奶。

徐文彦一边锤着胳膊，一边笑着回了声早。

牛奶杯触感温热，让徐文彦愣了下，笑道：“来了美国这么久，都要习惯喝冰水了。”

他话语带笑，端起牛奶喝了口，温热的液体流过全身，顿觉五脏六腑都慰藉。

裴珊听着他的话，只是笑了笑，目光落在他另一边的胳膊上。

“胳膊不舒服吗？”她推了推眼镜，体贴问道。

徐文彦没想到她观察如此细致，便没有隐瞒，点了点头：“压了一晚上，有点麻。”

他说的随意，不太在意的模样。

太久不动，血液不循环导致的麻木胀痛感，只要静静待一会就好了。

徐文彦想着，就放下了牛奶，打算进厨房给孩子们做个饭。

只是刚要走，就被裴珊拉住了手腕。

徐文彦回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怎么？”

裴珊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将指尖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她指尖微凉，好像只是在胳膊上随便揉捏，却每一下都正中麻木的痛处。

徐文彦下意识要躲，裴珊却眼疾手快地直接攥住，声音轻柔却让人难以拒绝：“别动。”

两人的距离太近，这声轻轻的命令仿佛在徐文彦耳边响起。

他顿时怔住，人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停在了原地。

“我……”徐文彦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