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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周云起抢过电话。

　　“阿野不是物品，她是人，有自己的灵魂和思想，谁也不能替她做决定。”

　　“这部件，如果苏总愿意，我们可以当面谈谈合作，其他免谈。”

　　说完，周云起果断挂了电话。

　　樊心野垂下眼眸，心底被深深触动。

　　这就是周云起和苏亦泽不同的地方。

　　周云起拿自己当个活生生的人。

　　而苏亦泽只拿自己当个物品。

　　没过几天，苏亦泽应约而来，带着自己的部件的材料员，看起来诚意十足。

　　部件没问题，但谈到最后合作条件时，苏亦泽还是那一套。

　　他只有一个要求，樊心野跟自己回国。

19

　　“即便这家公司倒闭，我也不会让阿野去交换任何东西。”

　　周云起无视苏亦泽黑沉的面色。

　　“苏总，你和阿野从小长大，为什么最后没有留住她的人也没留住她的心？”

　　“因为你，从来不在乎她的感受，只将她看作成一个附属品。”

　　“以前是，现在也是，你口口声声爱她，却不断伤害她。”

　　苏亦泽的视线紧紧盯着樊心野和周云起一直交握的手上，面色变了几变。

　　最终，他口气软了下来，提出合作照旧。

　　但需要樊心野接洽和苏式合作的事宜。

　　周云起刚想回绝，却被樊心野抢先答应：“成交！”

　　合作谈成，心思各异的几人吃了一顿气氛诡异的晚饭，周云起和樊心野旁若无人的秀恩爱，苏亦泽一杯接着一杯兀自地喝着酒。

　　当晚，樊心野送走周云起转身正要开门，被满身酒气的苏亦泽拦住，口齿不清地逼问：

　　“心野，以前喝酒，你都是帮我挡酒的，为什么现在不帮我了？”

　　樊心野眉头紧皱，只觉得厌烦无比。

　　她不禁在心里唾弃自己，以前的自己眼光到底是有多差，看中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玩意儿。

　　樊心野当即甩开他，转身想走，却被苏亦泽一把拉住，低头就强吻了过来。

　　下一秒，“啪！”一声，苏亦泽直接被打偏了脸。

　　他下意识想张口说话，樊心野反手又是一个巴掌。

　　这两巴掌下去，樊心野手掌震得生疼。

　　再看苏亦泽，脸颊一左一右高高肿起，他甚至被打得踉跄一步，直接摔倒在地上。

　　樊心野强忍胃里的翻江倒海骂道：

　　“苏亦泽，迟来的深情比狗还贱！你现在这副模样真是让我恶心！”

　　话音一落，樊心野嫌弃地后退一步，想转身离开。

　　苏亦泽米蒙着眼踉跄着扑上来抱住樊心野。

　　嘴里含含糊糊道：“小野，到底怎么做你才能回到我身边，我给你跪下，给你磕头都行，只要你能原谅我。”

　　樊心野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下一秒，苏亦泽后退一步，双膝着地，“砰砰”磕起了头，一声赛过一声重。

　　没几下，苏亦泽的额头渗血，伤口狰狞。

　　见他这一副模样，樊心野陡然间响起在苏宅遭遇的一切。

　　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戾气，冷笑几声，漠然道：“你磕吧，最好磕到死为止。”

　　“到那时，我看看心情如何，能不能原谅你。”

　　这话一出，苏亦泽眼神里流露出浓重绝望。

　　风扬起他的乌发，他眼神空洞，整个人破碎又凄凉。

　　等在车上的助理忙跑过来阻止：“苏总，苏总......您刚出院没多久！”

　　他看苏总没有清醒的意思，又转身劝着樊心野：“樊小姐，再这样下去要出人命的......”

　　“他自愿的，与我无关。”樊心野丢下这一句，转身便走。

　　身后，苏亦泽身形晃了晃，彻底倒在地上。

　　“苏总，苏总！”

　　助理慌乱的声音打破夜晚的寂静。

　　樊心野面色无波，从始至终没再回过头。

20

　　两家正式合作以后，静姐开始收集刘书艺爸爸在法国的产业情况。

　　刘家这次在背后搞鬼，让他们意识到，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只能主动进攻。

　　三个人商量好后，程静问了一句：“苏总又进了医院，合作的一些具体事项还要和他敲定，谁去？”

　　那晚苏亦泽被送进医院时，整个额头都磕烂了。

　　樊心野扬扬眉，懒声道：“我还有企划书让他签，我去吧，一举两得。”

　　静姐“噗嗤”一笑，无奈地摇摇头。

　　“苏总估计要气得吐血。”

　　樊心野云淡风轻地笑笑：“没事，他血厚，死不了。”

　　周云起还有产线的事情要安排，将樊心野送进医院的门口，并没有立即走。

　　“阿野，你......不会对他心软，对不对？”他面上强装淡定，一瞬不瞬盯着面前的女人。

　　樊心野募地一笑，凑上前蜻蜓点水吻了周云起的额头。

　　直到她走远，呆愣的周云起才回过神来，用手摸了摸额头，笑着转身离开。

　　病房内的苏亦泽将两人的亲密净收眼底。

　　他眸色一暗，胸膛里燃起熊熊烈火，眼里隐约带着几分疯狂与执拗。

　　“咔咔”门口传来敲门声。

　　“进来。”

　　樊心野一手夹着文件袋一手拎着礼品，走了进来。

　　“这是静姐和云起托我带来的一点心意。”

　　“那你的呢？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吗？”

　　苏亦泽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嗓音沙哑，看起来有些哀伤。

　　“抱歉苏总，我来只是为了工作。”

　　樊心野耸了耸肩，打开文件夹递给苏亦泽，却被半躺在床上的人用力挥开。

　　“你对我真那么绝情？”苏亦泽眼底通红，不甘心地朝樊心野嘶吼着。

　　樊心野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苏总，玩笑了。”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何来的绝情？”

　　苏亦泽眼里最后一丝期冀的光陡然一灭，反手就将桌所有的东西一股脑的全扫在地。

　　一顿噼里叭啦响后，地上一片狼藉。

　　眼见合作今天是谈不成，樊心野掀了掀眼皮，转身准备走。

　　“樊心野！”

　　苏亦泽歇斯底里大叫一声，人也连带着下了床，地上一片狼藉混着摔碎的玻璃渣，他赤脚站立似是毫无所觉。

　　“心野，是我不好，我刚才不应该发脾气，你别走，好吗？”

　　苏亦泽声音里充满祈求的卑微与怜悯，惨兮兮地看着樊心野，生怕她拒绝。

　　樊心野深吸一口气，嗤笑一声。

　　“苏总，你有时真挺贱的！”

　　话落，她人还是坐了下来。

　　眼见人没走，苏亦泽心神一松，脚底传来阵阵尖锐的痛，地上玻璃碎片早已染上殷殷血迹。

　　苏亦泽咬紧牙关，看了一眼樊心野，想要发现一丝心疼的反应。

　　可惜，樊心野对他从头到脚的伤毫不在意。

　　只冷漠地翻开企划案，让他尽快签字。

　　冷意渗进苏亦泽心底，他惨然一笑。

　　“心野，你说的没错，我是挺贱的，你以前对我那么好，我却身在福中不知福。”

　　“现在又跑到你面前翘尾乞怜，难怪你这么厌烦我。”

　　苏亦泽脸上挤出的笑容越发苦涩。

　　樊心野却没功夫和他闲扯，嘲讽道。

　　“其实刘小姐挺配你的。”

　　“你们一个贪婪虚伪，一个愚蠢人贱。”

　　“绿茶配狗，天作之合。”

　　这话一出，病房里顿时静了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