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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让我打了两针麻药，并强调这次的麻药费自理。

我不是傻子，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感到自己被推开了。

恋爱的小苗头被猝不及防孙雷不及掩耳盗铃扑灭了。

吴医生来给我量体温，我撇过一边脸去，死死盯着手上的书。

我这人非常记仇，尤其在吃的方面。

以至于过了大半个月还在生他的气。

最近我安静了下来，不是画画就是看书，也不上下乱窜了，也不想着跑出去了。

「最近怎么那么安分？」

「走一走就好累了，喘，只想歇着。」

吴允行沉下眼眸，不知他在想什么。

这几天医院忽然紧张起来。

连清洁工都增加了工作频率，据说是因为心脑血管病房住进了大人物。

本来心脑血管方面，吴医生是首屈一指的专家，又是副主任，这个手术本应该由他完成，却被大人物点名换掉了，理由是：利益冲突。

大家都在猜测这个大人物是谁的时候，答案揭晓了，宋敏霞，谭氏集团董事长夫人。

所有人恍然大悟：啊，正室和私生子的对决。

集团的高层顿时在医院络绎不绝，几个工作人员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太子爷」，谭明。

秀秀从病房里出来，激动道：「这才是真正的王子啊，大气又帅气！」

「哎呀，人家是王子，早就有王妃啦，门当户对，器械集团的千金！」

院长为了讨好董事长夫人，减少了吴允行的排班，破天荒地增加了他的休假。

「怎么？是怕我下毒还是怕我拔她气管？」

院长笑眯眯，「没有没有，编什么小说，觉得你前段时间太辛苦了，让你多休息休息。」

很明显，吴允行被排挤了。

我觉得很奇怪，刚对吴允行生气，他的行踪就变少了。

是想怎样？

撒手不管了吗？

要罢工啊？

小柿解释：「为了避免和董事长一家碰面，他被减少排班了，那位贵妇再不康复啊，吴医生恐怕要被辞退。」

「啊！那我岂不是要换主治医生？」

「不会的，贵妇只是做个小手术，据说医院安排在她生日前几天，这样，康复的日期就是给她的礼物。就在下周。」

「啧啧万恶的官僚主义。」我开始后悔对吴允行生气了。

多惨一孩子啊，正房夫人在自己的医院治疗，作为私生子要退避三舍。

相比起来，一块布朗尼又算什么呢？

董事长夫人康复出院的这天，恰好吴允行回到医院。

整间医院都在兴高采烈地庆祝这名贵妇的生日，「太子」更是定制了一个高达两米的蛋糕。以至于医生病人护士都能分到一杯羹。

十三

我在天台找到了他，他在一口一口地抽烟。

「你本可以明天过来的。」

「今天是你要量血压的日子。」

我把手中的一小块蛋糕递给他。

「我不吃蛋糕，我讨厌蛋糕，讨厌过生日，赵起月。」

这是第一次他这样在我面前展露情绪。

「对不起，我」我手足无措，眼神飘逸，忽然看到了天台上的垃圾桶。

天台很少有人上来，上面的大垃圾桶也常常被忽略，往往是很久才倒一次。

我走过去，看到里面七八份，颓烂腐败的布朗尼

「孙医生根本不吃布朗尼」

那他还让我去帮忙排队买，只是想和我吃午饭？

可后来为什么突然就对我冷淡了呢？

我看向吴允行，「你和他说了我的病情，所以他才突然对我变得冷淡。」

吴允行顿时手足无措，「对不起我」

「不，谢谢你。」我吸了吸鼻子，「我还在苦恼怎么和他说，我可能不能结婚，也不能生孩子。现在你帮了我，他做出了他的选择，挺好。不健康的人，根本不配有爱情。」

吴允行破天荒地扶了扶我的肩膀，温和安慰道：「不用担心，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爱情。」

我的眼泪一下子吸回了分泌腺，耷拉着脸对他说道：「吴医生，安慰人不是这样的。」

「爱情只不过是多巴胺分泌的产物，为了促进两姓繁殖的辅助工具。爱情只是近代的舶来品，对于中国人来说，自古以来就不存在。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日久生情是惯性依赖，白头偕老两生厌，一夫多妻延绵千年。婚姻只不过是权力和美貌的匹配和等价交换，爱情是欺骗人们进入婚姻的麻醉剂。这年头，没病谁谈恋爱？」

「吴医生，你不能证明存在的东西，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我是医生，我相信科学，科学无法证明爱情存在，于是我不相信爱情。爱情，是唯心主义的一种。」

「巧了，我就是唯心主义者，我觉得意识决定物质，先有意识再有物质，以及神是存在的，爱情是存在的。」

吴允行笑了，「真天真，就封建迷信吧你。」

「吴医生，科学就一定是对的吗？迷信科学也是一种迷信。」

他的笑容沉下来，「曾经我认识的一个人和你一样迷信爱情。」

「然后呢？」

「她死了。」

「吴医生，讲故事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

「你妈妈曾经很爱你父亲，她本以为她可以嫁给爱情，但没有。」

「你又懂什么？！」他失控地吼了我。

「我猜的。」

他点了根烟。

「她怀孕了，宋敏霞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打掉，她没有拿，跑到了新加坡。生下了我，她一直在等他去接她。很久后她才知道，原来那笔钱是那个男人让宋敏霞给她的。他从来没想过离婚，也从来没想过让她生下他的孩子。

「她的爱情破灭了，她恨那个男人，顺便恨我，说我长得像他。我考试成绩就是她毒打我的借口，就算拿了第一，不是满分，也会被罚。她抽烟，拿烟头烫我的肩膀，把我推下楼，往我身上倒滚烫的开水。她交很多男朋友，家里的男人来来去去。

十四

「我发誓一定要离开她，那年我十八岁，我考上了新加坡最好的大学，我很开心，终于可以离开她了，我计划着永远不会回家。那个生日会是我和她度过最后一个生日。」

「然后呢？」

「下雨了，很大雨，她坚持要去拿蛋糕，被撞死在了拿蛋糕的路上。」

我默默地把蛋糕藏到身后。

「我在研究所发表的一篇心脑血管研究论文被谭氏医院看到了，院长要用外聘的方式聘请我，让他签字，他看到了我的名字和联系方式，找到了我，给了我一张卡，说要弥补我，还让我改成谭姓。

「我笑了，告诉他，如果他让别人知道我是他儿子，他会后悔的。

「如果这个世界任何事情都能弥补，那么就不会有仇恨了。

「我到医院的三个月，他已经被我这个私生子狼藉的名声烦透了，他果然后悔了，指着我鼻子骂。

「我越是看到他这样，我越是开心，从来不反驳他，只是笑。

「最后，他说我是个捂不热的冷血蜥蜴，永远都学不会去爱别人。他说对了，我永远学不会爱这件事，因为自始至终，也没有人教过我。」

我听完，低着头，沉默了很久。

短短几句话，几十年两代人的恩怨情仇，轻描淡写，却更让人心疼。

「赵起月。」

「嗯？」

「不要同情我，不要试图温暖我，没有用的，弗洛伊德说过，童年的经历会伴随人的一生，我的一生，便是如此了，我从前没有学会爱，今后也学不会。」

「你为什么会和我说这些呢？」

「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被这么多人爱着。少一个孙医生，也不会损伤你所得的万分之一。」

啊，原来，他以为我还在为孙医生的事情而难过，他还在为透露我病情的事情而内疚。

「起风了，回去吧。」

「嗯。」

我俩沉默着，走着没有尽头的楼梯。

楼梯间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回荡。

吴医生把我送回病房，我叫住他：「吴医生！」

他回头。

「你不是蜥蜴，其实你是个温暖的人，但你自己不知道。」

他笑，「胡说八道，你又懂了？」

「就算你那么讨厌蛋糕，也没有把蛋糕扔掉，而是把它给了多多。」

「就这样？」

「就这样。」赵起月笑了，露出雪白的兔牙，「你看，其实原来一件温暖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是你把它想得太难了。」

董事长夫人出院的第二天。

董事长带着一个小腹隆起的女人进了门诊，大喊「吴允行」的名字。

吴允行淡漠地站在他们面前，「有事吗？」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董事长大怒，上前就是一拳！

吴医生倒地。

众人惊呼，鸟兽状退让。

本该上前劝架，而董事长正在气头上，并且，以他的身份，谁敢拦？

吴允行不辩解，也不还手，就这样让他一拳一拳地揍。

谭渊和下手极重，似乎是往死里打才罢休。

「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拈花惹草！整个集团谁不知道你浪荡的名声，就为了丢我的脸？还把人家肚子搞大了！我告诉你，必须结婚！」

十五

吴允行冷笑，「怎么？这次不给人钱去拿掉了？」

「混账！」又是一顿揍！

吴允行被打得大半张脸都是血，另外半张肿得血肉模糊任由他打。

孙医生实在看不下去，捅了捅院长，「要不，拦一下吧」

院长：「他就算打死了，也是家务事，我们旁人管不着。」

我听到动静冲到大厅的时候，只看见吴允行被打得瘫在地上，浑身血污。

而谭渊和还要抡起拳头！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偶像剧女主的勇气，就扑上去拉他抡起的胳膊。

「别打了！」

谭渊和长期健身，虽然年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