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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桌上最终剩下了我、凌屹以及黎老师三个人。

　　黎老师席间几乎没怎么说话，这会儿她们都走了才开口：“我女儿今年24了，在国外念书，前不久放假刚回了一趟国。”

　　他起的这个话头有点突兀，我当他是喝了点酒想跟我们拉家常，便接了一句：“然后呢？”

　　黎老师继续说：“她一直没对象，她妈妈很担心她，到处托人给她介绍对象。趁她回国，硬逼着她去见了好几个。”

　　我顿时感同身受：“那您女儿应该很烦，以后放假多半不想再回国了。”

　　黎老师却挥了挥手：“这不是重点。”

　　我表示疑惑：“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她妈妈托人给她介绍的对象，全都比她大——最大的，比她大了十岁。”黎老师看向我，神情一如当年指导我毕业论文时的郑重，“这个社会，对女孩子总是不太公平。比如在相亲市场上，男人比女人大，在所有人眼里，是一件很正常、完全可以接受的事情。可一旦反过来，就会有人说闲话，替男人不值、认为女人占了天大的便宜。”

　　“但沈蔓，我要跟你说的是，你不需要在意那些人的看法。你足够优秀，值得被任何人喜欢。”

　　“凌屹这孩子心很硬，不会被流言蜚语影响，你要多向他学习些。”

　　“你和凌屹很相配，我很看好你们，你们千万别让我失望。”

　　黎老师很少会这么长篇大论地讲与科研无关的事。

　　我感动得快要哭了。

　　眼泪都涌上了眼眶，忽然又听见他说：“好了，所以你们俩谁来解释，为什么骗我？”

251 别打她的主意

　　关键时刻，我妈打来的电话救了我一命。

　　我握着手机成功出逃，留下凌屹一个人面对导师的怒火。

　　——事是他搞出来的，自然也应该由他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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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打电话来是问我什么时候结束。

　　我的行李都在家里，我妈不想让我两头跑，就说等我看完了导师，我爸开车带行李过来，再送我去机场。

　　我跟她说快了，让她告诉我爸一会儿直接到S大正门口等我。

　　挂了电话，我没急着回包房，而是不紧不慢地去了趟厕所，又晃到前台结了账。

　　估摸着他们俩快要聊完了，我才往回走。

　　推开包房门，里面的两个人都已经穿上了各自的羽绒服，黎老师正把羊绒围巾一圈一圈地往脖子上绕。

　　“电话打完了？”他问我，神色没什么异常。

　　“嗯。”我嘴上应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凌屹。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让人无法推测出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索性也不问了，以免多说多错。

　　“走吧。”黎老师戴好手套，大步地往外走，“我还要回去监督那几个小兔崽子干活。我一不在，他们就想偷懒。”

　　——半句不提先前的事情。

　　=

　　黎老师喝了点酒，虽然不多，但我和凌屹不放心，还是把他送到了实验室。

　　准备走的时候，实验室里假装忙碌的三个人立马扔下鼠标键盘，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围住凌屹，一人一句地抒发着自己对他的崇拜之情：

　　“凌屹学长，久闻大名，今天终于见到你真人了！”

　　“学长你有空吗？能跟我合个影吗？我想挂在床头激励自己好好学习！”

　　“学长我不用合影，你给我签个名就行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拿出去卖的！”

　　——这阵仗，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个大明星在办粉丝见面会。

　　以我对凌屹的了解，他最讨厌这些与工作无关的麻烦事。

　　果不其然的，他皱起眉头，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因为先前的短暂交流，我对这几个学弟学妹都充满了好感。

　　怕凌屹会说出一些难听的话伤害他们幼小的心灵，我及时出声：“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你就满足下他们呗。”

　　凌屹转过头，似是为了确认一般，看了我一眼。

　　我冲着提出合影要求的矮个子学弟伸出手：“手机给我吧，我帮你们拍照。”

　　矮个子学弟却不敢动。

　　他怯怯地看向凌屹，小声地征求他的同意：“学长，可以吗？”

　　凌屹抿着唇，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可以。”

　　“谢谢学长！”矮个子学弟激动地跑回自己的座位，抓起桌上的手机塞进我的手中，嘴和笑容一样甜：“也谢谢学姐！”

　　他跃跃欲试地站到凌屹身边，却不敢离他太近，中间隔着快有一个人的距离。

　　我举着手机指挥他们：“站近一点，人都快要出框了。”

　　学弟羞涩地看着凌屹，像是在等他同意。

　　倒是凌屹主动地朝着他迈了半步，虽然仍有些空隙，但画面好歹看着自然了点。

　　拍完照，我把手机交还给学弟。

　　他摸着鼻子，不好意思地问我：“我能和学姐也合个影吗？”

　　我正要答应，斜地里伸出来一只手，把我拉过去挡在了身后。

　　“不能。”凌屹的声音很冷，“学姐有男朋友了，别打她的主意。”

252 火了

　　矮个子学弟呆愣地仰头看他。

　　品味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以后，着急地涨红了脸，疯狂摆手：“学长你别误会！我对学姐绝对没动歪心思！而且，我有女朋友的！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另两个人也因为他的呼唤而从震惊当中回神。

　　“是的是的，他女朋友是外院的，长得也很漂亮！”

　　“他们俩本科就在一起了，感情很好！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他肯定不是见异思迁的人！”

　　他们仨如临大敌的反应让我哭笑不得。

　　“我也不觉得我有让人见异思迁的本事。”我扒开凌屹，大大方方地挨着矮个子学弟站着，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凌屹：“拍吧。”

　　凌屹目光沉沉地看我，似乎很不满意我抛弃他去维护学弟。

　　学弟仿佛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嗫嚅着劝说我：“学姐……要不，还是不拍了吧？”

　　“现在是我想和我的学弟学妹们合影。”我拒绝了他的提议，顺势邀请同样如履薄冰的另外两人：“你们也站过来，和我们一起拍。”

　　他们没料到自己也会被卷入漩涡中心，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抗拒。

　　——同时，又都谨小慎微地观察着凌屹的脸色。

　　我也看着凌屹，等待他做出选择。

　　倘若我下定了决心较劲，最终凌屹总会败下阵来。

　　这一次也是一样。

　　他面无表情地接过我递出去的手机，密码解锁后打开相机。

　　“好了吗？”他问，视线从不知所措的三个人身上扫过。

　　三个人立马手忙脚乱地挤到我旁边，与我站成一排，动作一致地举手比耶。

　　伴随着快门的“咔嚓”声，画面定格。

　　凌屹举起手机让我看：“可以吗？”

　　——除了我以外，其他人的表情都肉眼可见的僵硬。

　　偏偏他们还能违心地夸赞：“学长拍得真好！”

　　“从构图就能看出技巧！”

　　“不仅有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