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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响起慕瑾玉的话，李宸眸色一凛，慕瑾玉，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李宸压下心中所想，转身朝着身后人冷声逼问道：“刚才是谁放的箭？！”

一个瘦弱的身影默默站了出来。

李宸只觉心头涌起一股无名火：“自己去领五十棍。”

“宋锦，带人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将三皇子送回皇子府。”

“是。”

李府。

从悬崖边回来后，李宸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心头莫名的烦躁，怎么也压不下去。

看着手边的酒瓶，他毫不犹豫的仰头灌下。

待酒瓶空了，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不知不觉间，李宸竟走到了扶风榭。

他看着满院的枯叶，忽然想起从前每次来这里，都能在那盛放的花草前看到一抹倩影。

如今却只剩下满院枯叶。

微风渐起，带着丝丝凉意。

李宸心中一团乱麻，嘴里不停念着“慕瑾玉、慕仪沁”。

如此相似的两个名字，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慕瑾玉的话……

半月后。

锦衣卫的人一直没有找到慕瑾玉的“尸体”。

这期间，李宸整日待在都护府，夜间也直接宿在了都护府后院的厢房中。

大家都劝李宸放弃，但他却固执的让人继续寻找。

老夫人气的直接冲到了都护府来抓人。

“慕瑾玉已经死了，你做出这副痛失所爱的样子给谁看！”老夫人痛心疾首的冷斥道。

痛失所爱？

“我何曾爱过她？”李宸脱口而出反驳道。

老夫人眼眉一厉：“那就振作起来。”

“今晚回府去沫儿房里歇寝。”

老夫人杵了杵拐杖，厉声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李宸只觉心中烦闷，随意搪塞了老夫人几句，便朝门外走去。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脑海里突然想起那日慕瑾玉的话，心中一顿郁塞。

看着远处的酒楼，李宸抬步走了进去。

不知不觉，李宸眼前堆满了空酒瓶。

他无声呢喃着：“慕瑾玉，你都坠崖了，为什么还要把玉佩主人到底是誰这个问题留给我。”

“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等我找到你，再慢慢和你算账！”

外面天色渐晚，宋锦终于找来了酒楼。

“大人，老夫人让我来接您回去。”

他上前抽走李宸手中的酒瓶，一手揽过李宸的手，一手扶着他的腰，朝外走去。

扶风榭。

宋锦站在院门口，一时犯了难。

老夫人让他把大人送去西侧房沫姨娘屋内，可大人对沫姨娘明明……

还未等宋锦纠结出什么来，老夫人和沫儿就已走近。

在老夫人无声的注视下，宋锦将李宸交给了沫儿，转身离开。

老夫人看向沫儿，道：“你自己把握机会。”

沫儿点了点头，一脸娇羞。

翌日。

李宸只觉头痛欲裂，用手揉了揉眉心，缓缓睁开眼睛。

陌生的环境让他眉间一寒，蓦地坐起身来。

突如其来的凉意让李宸眸色一沉。

他发现自己身上竟不着一物，更甚至，身侧还躺着不着寸缕的沫儿！

第十二章

沫儿被李宸的动静惊醒，一脸娇羞的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大人……”声音真是要多柔媚有多柔媚。

李宸眉头一皱，阴沉着脸，声色俱厉：“你怎么在这儿！”

沫儿脸上浮起一抹红，道：“是老夫人让我来照顾大人的。”

李宸只觉一阵烦躁，将沫儿一把掀翻下床，厉声喝道。

“来人，将她带出去。”

李宸穿好衣物后，冷着脸离开了。

不多时，宋锦端着一碗乌黑的药出现在沫儿面前。

“沫姨娘，大人让我来送药。”

沫儿梳头动作一顿，沉默了一下道：“放那儿，我等会儿喝。”

“大人说，必须看着沫姨娘喝下去。”

沫儿手不自觉用力，差点把手中梳子掰折：“端进来。”

等宋锦离开，沫儿便扭着腰身去了寿安堂。

如今没了慕瑾玉，只要将老夫人哄好了，这“李夫人”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

寿安堂。

李宸冷着脸，开口道：“母亲，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老夫人脸色一变，呵斥道：“为李家开支散叶乃是第一要事，由不得你不乐意。”

“从今天起，沫儿搬去你的院子。”

李宸眉头紧蹙：“儿子的事，不劳母亲操心。”

说罢，李宸便起身离开。

说是离开，但更像一种逃避……

午时，都护府。

宋锦从门外急匆匆冲到正堂，神色着急又悲痛。

李宸凛着眉望向他。

宋锦支支吾吾的说道：“夫人……夫人找到了……”

李宸眸色一闪，故作镇静道：“带她来见我。”

宋锦垂着头，吞吞吐吐的开口：“我们找到夫人的时候，夫人已经……已经被山间野兽……”

“现场只留下一些被撕得稀碎的衣物碎片，还有夫人常佩戴的珠钗……”

李宸大脑有瞬间空白，放下手中公文便冲了出去。

宋锦连忙跟上。

到了悬崖底下，李宸怔在原地，不敢置信。

到处是拖拽的痕迹，猛兽的爪印清晰可见，遍地都是血，凄惨的叫人不忍再看。

下属递过来一支白玉簪，李宸愣愣接过，攥在手心。

“大人，还找吗？”宋锦上前问道。

李宸压下心底的痛感，敛眸开口：“收队。”

李宸离开后，宋锦命人将现场的东西清理一番后带了回去。

次日，他找了个时间，给慕瑾玉建了个衣冠冢，就在慕仪沁墓碑的旁边。

……

自崖底回来之后，李宸一直没有回府。

扶风榭到处是慕瑾玉的影子。

他不明白，为什么失去慕瑾玉的痛感会比失去慕仪沁时更加强烈……

一日，他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朝着慕瑾玉的墓走去。

远远望去，李宸的背影隐隐透着一丝软弱和孤独。

到了墓前，那一排墓碑狠狠的刺进了李宸眼中。

慕家五口人，慕父慕母、慕瑾玉、慕仪沁、慕仪沐，都在这儿。

一家团聚，何等讽刺……

李宸的心颤了一下，嘴里是说不出的苦涩。

将那枚白玉簪放在慕瑾玉墓前后，就脚步踉跄的离开了。

翌日清晨。

李宸正要去寿安堂请安，刚踏进门，便听见老夫人满是欣喜的声音响起。

“待宸儿身上的服丧期一过，就让他扶你做正妻。”

第十三章

李宸冷笑一声，踏步走进屋内。

眸中情绪昏暗不明，但说出的话却是不容置疑：“此生，我只有一个夫人。”

话落，沫儿脸色一白。

老夫人亦是怒火中烧：“荒唐！”

“你如此行径，可对得起李家的列祖列宗？！”

李宸寒眸微蹙，冷笑道：“我的事，母亲做不了主，李家祖宗也做不了主。”

“记住你的身份，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这句，李宸是说给沫儿听的。

说罢，李宸便离开了李府。

一年后。

秦州落玉坊。

二楼妆台前，女子描眉扑面，嘴角浮起一抹笑容，又消失不见。

那笑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亦足够渗人。

都护府。

宋锦拿着新到的差事跟在李宸身边，边走边说。

“大人，这次缉拿的犯人在秦州。”

“我记得夫人老家好像就是秦州的……”

李宸冷眸扫过来，宋锦立马噤声。

李宸收回眼神，继续朝内走去。

“此人是个江湖人，是秦州一家赌坊的老板娘，名叫叶落清，她虽是女子，但一年之内便坐稳了江湖第一大帮的二当家，在秦州一带很有威望。”

“只怕是轻易动不得，背后应该有人。”宋锦还在不停的说道。

李宸不以为然，冷冷道：“这天下，就没有本官动不得的人。”

宋锦一时语塞，自家大人上任以来，还真没怕过谁。

……

李宸宋锦一行人从京城出发，赶了整整五日，终于抵达秦州。

在客栈休整了一天，了解打听了情况后，次日一早，李宸便带着人行至秦州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