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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这又涉及到长辈健康，秋雯也不敢乱答，只好拿自己举例：

　　“手术如果是必然的话，那就多跟他们撒撒娇？”

　　撒娇二字刚从秋雯嘴里吐出来，沈煜眉间的愁绪像是毛线球一般打了结，身子也跟着坐直，似是不太认同。

　　让他一个奔三的男人，在病床前撒娇，光是想想就是一阵恶寒。

　　但他也没急着否定，毕竟如果是女孩，无论多大年纪，撒娇都是可以接受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秋雯原没想那么多，见沈煜避之不及，立马笑了解释：

　　“我爸生病的时候，很害怕，又怕我担心不敢跟我说。”

　　“我只是抱了抱他，后来住院的时候，跟打鸡血似的。”

　　“半夜还跟我妈说，我跟他撒娇了，他很开心。”

　　“我想，老人可能就是没安全感吧，抱一抱，亲一亲，或许就能哄好。”

　　秋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似是回忆起了往昔。

　　沈煜年纪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母亲的重组家庭虽然待他也很好，但毕竟还是跟寻常家庭不大一样。

　　他想，秋雯这样的姑娘，大概从小就是被爱浇灌保护着长大，多少带着些对人性天真的善意。

　　沈煜对秋雯的做法保留疑虑，他不觉得自己的一个拥抱，就能让思想迂腐的大家长——沈老头子乖乖听话，但他还是回了一句:

　　“谢谢，受益匪浅。”

　　随即，沈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我先走了，有机会北京见。”

　　秋雯连连摆手，这有什么好谢的：“不客气，也没帮上什么忙。”

　　沈煜离开的背影，消失在餐厅门口的时候，秋雯如实重负地松了口气，暗暗下定决心：

　　终于走了。

　　海王不会哄人，你唬我呢？

　　应该没什么机会，也不会在北京见。

8 可遇不可求，所以得趁早拿下

　　陆司南的电话，是在高铁发出2个小时后，临近中午12点的时候打来的。

　　秋雯盯着手机上的来电，突然有些心虚，久违的见面，因前两天闹得不愉快，被她提前叫停了。

　　冲动后的报复快感，在登上高铁后，被莫名的心虚和担心给替代。

　　“到哪儿了？”

　　秋雯深吸一口气，心一沉接通了电话，陆司南的语气平平，似是知道她已经坐上了回北京的高铁。

　　“大概2个小时到北京。”秋雯松了口气，对答如流。

　　电话那头的陆司南得到答案后沉默了好一会儿，秋雯只能听到他深呼吸的声音。

　　“行。”

　　“就这样吧，你到宿舍跟我说一声。”

　　陆司南电话那头的语气中带着些冷漠又嘲弄的笑意：“挂了。”

　　“不是，等一下。”

　　“陆司南，你就没话跟我说吗？”

　　秋雯刚才的心虚，瞬间烟消云散，憋屈了三天的怒意直蹿脑门。

　　“说什么？你人都走了，有什么好说的？”

　　“我难得的假期，你一生气扭头就走，我还能说什么？”

　　陆司南的脾气也跟着上来了，他昨晚迷迷糊糊中有印象，秋雯说了自己要回北京。

　　但陆司南打心眼里认为，这不过是秋雯的虚张声势。

　　他的休假期很短，如果错过这次相聚，下次见面不知又要等多久，秋雯舍不得的。

　　直到早上接到胖子的慰问电话，陆司南后知后觉去酒店找秋雯，才发现她真的退房返京了，心才真的沉了沉。

　　“陆司南，你觉得是我错了？”

　　“我快毕业了，实习、租房、答辩、工作……”

　　“我的时间也很宝贵，我去J市看你，也不是为了跟你吵架的。”

　　秋雯说着硬气的话，声音却有些哽咽，在声音泄露她懦弱前止住了话头。

　　“好，都是我的错。那你要我怎么做？”

　　“我假期结束就归队了。真的想好好解决问题，你就不该说走就走。”

　　陆司南生硬地道歉，压着自己的怨气和怒意。

　　两个人隔着电话，剑拔弩张地沉默不语。

　　秋雯深吸了口气，长长地吐了出来：

　　“算了，我快到了。挂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开始“就事论事”，在对方的情绪上，只能做到不火上添油。

　　似乎视而不见地逃避，时间就能让一切归于平静。

　　电话挂断的瞬间，秋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明明是很生气，眼睛却又不争气地蓄上了眼泪，手指刚擦掉，眼眶立马又蓄上了。

　　“给。”

　　旁边坐的女生，递过来一包纸巾，秋雯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接了过来：“谢谢啊。”

　　“不客气，吵架嘛，也算是一种沟通。”

　　女孩没有掩饰自己听到电话的行为，大大方方地开解，随后也没有多问什么，戴上了耳机闭上眼休息。

　　秋雯盯着塞到怀里的纸巾，喃喃自语：

　　能好好沟通，谁愿意吵架呢？

　　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刚亮，还没来得及发声，“殷思琪”三个字出现在屏幕上的瞬间，秋雯深吸了口气接了起来。

　　“到了吗？一会儿你直接从4号口出啊，出来就是地铁进站口。”

　　秋雯的“喂”都没来得及说，殷思琪劈头盖脸地就把她的动线安排好了。

　　“你来接我了？”

　　秋雯的嗓音还带着些哽咽，喉咙里跟堵了块年糕似地发不出声。

　　“怎么？感动哭了？不至于吧！”

　　殷思琪敏锐地察觉到秋雯语气里的不对劲，接着又补充道：“中介上午给我打了个电话，约我下午去看房，就你上次看中的那套。”

　　“你正好回来，我俩一起去。”

　　殷思琪一定是个J人，不顾她死活的J人。

　　“虽然我很感动，但我这大包小包的……”

　　秋雯委婉地表达了自己太疲惫，却被殷思琪堵了回去：

　　“好房子和好男人一样，可遇不可求，遇到了就得赶紧拿下！”

　　“就这么定了啊，我出站口等你。”

　　都没等秋雯接话，殷思琪便把电话挂断了。

　　这儿哪是“等”啊，这分明是“蹲点”。

　　殷思琪肯定一早就打定主意等她一出站，就将她一举拿下了。

　　但如果今天真的能顺利把房子签下来，那也算是这几天以来唯一的好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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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打扮得像贼……”

　　秋雯顺着人流出了站，都没怎么费劲就找到了“全副武装”的殷思琪。

　　从遮阳帽、口罩，到防晒外套，殷思琪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盘腿坐在地上刷着手机。

　　直到秋雯走到跟前了，她才抬了抬眼，从墨镜的上方去瞄眼前的人：

　　“你懂什么？你不在的这两天，京城天变了。”

　　殷思琪伸了伸手，示意秋雯将她拽起来，接着又从兜里套了个口罩给秋雯递过去，不由分说地让她戴上。

　　“怎么？京圈哪家太子爷又雷霆震怒了，天凉王破？”

　　秋雯被殷思琪逗乐了，忍不住接了茬。

　　殷思琪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从兜里掏了一盒氯雷他定出来：

　　“啧啧，都不是。是你最讨厌的杨柳絮接管京城了……”

　　“我药都给你带来了，不对劲了咱就吃一粒。”

　　四月中下旬的北京，漫天飞絮，每年的这个时候，秋雯都会过敏。

　　好在殷思琪早有准备，秋雯刚一踏出地铁站，漫天飞絮扑面而来：

　　“这房，我们是非得今天看不可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秋雯觉得眼睛开始发痒，只想挠。

　　“必须。中介说了，今儿晚上还有人要去看，给咱先留着呢！先下手为强。”

　　殷思琪一边说一边接过秋雯的行李箱，率先昂首阔步地迈进了漫天飞絮里，颇有壮士一去兮不复的意思。

　　“诶，不对。我记得你之前说这房卫生间太小，次卧朝向不好，你不喜欢来着。”

　　两人在小区门口碰上了中介，殷思琪态度积极地跟着中介进了单元。

　　两人一唱一和地给秋雯推销，直到合同摆在了眼前，秋雯才觉得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