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娘的遗骸都是从人老霍家启出来葬入皇陵的，当年太子殿下与霍家大宝年龄相仿，皇后娘娘在战乱中颠簸坏了身子，生下太子殿下后没有奶水，是顾衍的娘亲狠心断了儿子的口粮，将太子殿下喂大的，更别提后来为了保住太子，大宝的娘亲不惜让大宝跟太子殿下互换身份，最后虽然皇上把人救了出来，大宝亲娘重伤不治身亡，大宝也因着遭受折磨发了高烧烧坏了脑子，如今十九岁依旧痴傻，智商宛如三岁孩童一般。

顾衍的亲爹当初更是在前朝追踪时换上了建武帝的衣衫，代替建武帝死在宥阳，满门忠烈就余下这么一根独苗，如今他不见了，整个皇城都变了天。

与此同时，在距离京城十几里的地方，顾衍正站在鸡笼前目不转睛的看母鸡啄食呢。

“大宝，又看鸡呐？”

陈二牛有些好笑的看着在鸡笼面前撅着屁股的人，这人是他几天前去京城那边送山货捡回来的，当时这人在雪窝里躺着，身上的衣裳也脏的不成样子，看着这人和自家闺女差不多的年纪，陈二牛就心软了，也不知道是谁家孩子跑出来了，这大冷天的没人管好冻病了，他驴车上还有件袄子，虽说破了些好歹也能挡风，他把破袄子往人身上一披，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寻，眼看着天色晚了就给带了回来。

回来后顾衍倒是很快就清醒过来，只是明显和正常人有异，陈二牛就想着等到天气好了再去打听一下，谁知道老天爷一场大雪足足下了两天，这下可好，京城陈二牛暂时是去不成了，他也不忍心再把顾衍赶出门，只能先养着来日再做打算。

“嗯，小鸡吃饭。”顾衍扭头说道。他规矩被教的很好，和陈二牛说话时未语先笑，脸上两个酒窝，再加上大眼睛，高鼻梁，说话的时候会直视旁人的眼睛，温和又有礼貌，看着就让人心疼。

“快进来暖和暖和，外面那么冷，耳朵都要冻掉了。”沈绾棠走出来拽着顾衍的袖子把人往屋里领，顾衍也不挣扎，跟着沈绾棠就进了屋。

陈家就沈绾棠一个独生女，好不容易来了个玩伴，两人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爹，明天就是小年了，咱们家做什么吃的？”沈绾棠问道。

“这可得问你娘，爹可不做主。”陈二牛笑着说道。

“娘，咱们明天杀只鸡吃呗。”沈绾棠跑到常氏面前歪缠，常氏放下手里的针线点了下她的额头。

“家里的鸡是留着过年的，小年就包点素馅饺子吃得了。”

“哎呀娘，今年跟往年不一样，今年咱们家不是有客人在吗，杀一只呗。”沈绾棠说道。

“哪里来的客人？”常氏白了闺女一眼，沈绾棠也不怕她，下巴朝着大宝点了一下。

“喏，这不是咱们家的客人嘛，”沈绾棠说道，“是不是啊大宝？”

顾衍忙不迭的点头，“客人，大宝是客人。”

“咱们明天吃鸡好不好？”

“好啊好啊。”大宝点头。

“你就馋吧。”常氏说道。

“杀就杀吧，养了鸡不就是吃的，小年也是年，给孩子吃一只，不妨事。”陈二牛憨憨的说道。

“就你惯着她。”常氏嗔了一眼，倒是没再说不让吃的话。

“弟妹忙着呐？”陈大牛的妻子沈氏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大嫂来了，快坐。”常氏赶忙站起身说道。

常氏瞪了沈绾棠一眼，她这才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

“大伯母。”

每次沈氏来都没好事，她仗着自己生了三个儿子每每说起话来趾高气昂，常氏虽说和陈二牛感情很好，但是她只生了沈绾棠一个闺女，到底儿子才是传宗接代的人，常氏在沈氏面前总是低一头。

“我也没什么事，刚好从你家路过，这不是明天就是小年了吗，我是来看看二弟和二弟妹给爹娘准备了什么节礼啊，我顺手给带到老宅就是了，这大雪豪天的，省的二弟跟二弟妹再跑一趟不是。”沈氏笑的开怀，每到节令就是她最高兴的日子。

第2章 老宅

陈家老两口早早就给三个儿子分了家，陈家村的传统就是老人跟着长房过活，这些年沈氏没少借着老两口的名义盘剥底下两个弟弟，偏偏孝字当头，陈二牛和陈三牛也无可奈何。

“你们三个侄儿都回家了，这眼看着过年了，你们可是二叔二婶，不得给三个侄子补补啊？”沈氏提到三个侄子时眼睛下意识瞄了一下常氏，这一眼不得了，她看见了常氏身后的顾衍。

“哎呦这是谁，这是谁家俊俏的小公子？”沈氏问道，可别是陈二牛弄个什么私生子回来。

她可是知道陈二牛家这些年没少倒腾山货，手里体己银子定然是不少存的，陈二牛没有儿子，三牛家里又只有一个儿子，只有她们家三个儿子呢，日后沈绾棠出嫁了，陈二牛两口子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扛帆摔盆的还不是得指望她们家三个儿子。

这也是沈氏在陈二牛两口子面前说话硬气的原因，那没有摔盆的后人，日后到了底下可是要当孤魂野鬼的，由不得他们两口子不怕。

“这是我们家的客人。”沈绾棠开口说道，“大伯母，节礼我爹娘一早就准备好了，明天怎么说也是小年，爹娘本来就要去看爷奶，就不劳您费心了。”

沈氏听到沈绾棠的话脸上就带出了不高兴来，“小燕呐，你过了年就十六了吧，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回头大伯母留意着，给咱们小燕找个好人家啊，等你出嫁以后，那婆家就是你的家了，娘家事你还是少掺和，免得到时候你爹娘不习惯，啊。”

“那我不嫁不就行了，又没有哪条律法规定女子必须要嫁人的，”沈绾棠说道，“爹娘就我一个女儿，我舍不得他们。”

沈氏笑了起来，“哎呦，可真是个傻孩子，哪有女子不嫁人的，也不怕旁人笑话，这种话在家里说说就算了，可别拿到外面去，没得让人捡乐去。”

“大伯母不是说堂哥回来了吗，快回家去给堂哥做饭吧。”沈绾棠说道。

“哼，走了走了，”沈氏站起身来，“我那三个儿子可是都在家等着呢，二弟二弟妹可是不知道，这半大小子吃死老子，饭是晚做一会儿，少做一口都不行啊。”

顾衍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外面雪厚，他的眼睛频频往外面看去，昨日他和邻居家里几个小儿堆得雪人不知道还有没有，他心里痒痒的，想去看。

“小燕，大宝在屋子里坐不住，你带大宝出去玩吧。”常氏说道。

“出去玩，出去玩。”顾衍蹦了起来，他起身抓着沈绾棠的手就往外跑，引得沈绾棠笑了起来。

“说旁的你听不懂，出去玩倒是能听懂了。”

由于顾衍心性如孩童一般，沈绾棠也没把他当成正常男子，再说乡下本就男女大防不是很严，她像是带着小弟弟一般带着顾衍出去玩耍了。

自从顾衍来了陈家，沈绾棠算是多了个玩伴，大宝看什么都好奇，临近过年难得放松两天，常氏也不愿意再拘着自家闺女，沈绾棠带着顾衍可算是撒了欢。

等两个孩子出门后，常氏的眼泪落了下来。

“当家的，是我对不住你，我没给你生个儿子出来。”

当年常氏怀着沈绾棠时陈家尚未分家，陈二牛因着倒腾山货时常不在家，常氏没少受婆婆和大嫂沈氏的磋磨，后面导致她生产时难产坏了身子，九死一生生下沈绾棠后就再也没了动静，陈二牛不嫌弃，倒是对常氏始终如一，可越是这样，常氏越是自觉对不住陈二牛。

第二日一早陈二牛和常氏就去了老宅，常氏早就准备好了节礼，她让陈二牛扯了几尺布回来给两位老人做了两身冬衣，里面絮了今年的新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