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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永结同心。

　　可现在，姜慕凝才回来不到一个月，周成就完全变了副面孔。

　　周成神情闪过一抹羞惭，又生硬道：“他们性格好，说不出这话，那就让我来做这个恶人。”

　　“我知道这话对不住你，可现在是新时代，就算离了婚你也能找到新的幸福。”

　　林空青冷下脸：“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教我怎么做。”

　　说完她往前走去。

　　走过拐角，她拿出户口本，上面迁出两个字板板正正。

　　瑟瑟秋风袭过，她身躯一颤，一滴泪随之落下砸在那两个字上。

　　旁边一个热心的大妈路过询问：“哎呦，闺女，这是怎么了？”

　　林空青摇摇头，轻声道：“没事，只是北京的风，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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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林空青坐在客厅坐到深夜，时针跳过了十二点。

　　倒计时四天，她也就要离开了。

　　顾山苍没有回来。

　　她看着墙上的结婚照。

　　顾山苍穿着军装，她穿着警服，两个人紧挨在一起。

　　她浅浅勾唇，可顾山苍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明明是结婚照，此刻看上去，倒像是将两张毫不相干的证件照合在了一起。

　　天边传来第一缕晨光时，林空青踩着椅子把照片取了下来放进了杂物间的角落里。

　　顾山苍是这天下午才回来的。

　　林空青醒来时，就见顾山苍坐在沙发上。

　　一见到她，顾山苍起身走过来探了探她的额头：“怎么睡到现在？身体哪里不舒服？”

　　他有时候似乎很细心，随时能发现她身体的变化。

　　有时候又粗心到，连他们俩的结婚照不见了也毫无察觉。

　　林空青有些贪恋那宽厚掌心的温度，却又闭了闭眼，强逼着自己把头别开。

　　“难得休息，睡个午觉。”

　　她说完，便看到顾山苍另一只手上拿着两张剧团的票。

　　看见她的目光，顾山苍抬手：“慕凝送我们的票，明晚的演出，说是为了昨天的事道歉。”

　　“秀棠，昨天我不该那么说你，抱歉。”他的眼神带着歉意。

　　好像只要不在姜慕凝身边他就又成了那个冷静理智的顾团长。

　　林空青鼻尖一阵酸涩，又强压下去。

　　她问顾山苍：“你要去吗？”

　　顾山苍轻嗯一声：“明天晚上没什么事，咱俩一起去看看。”

　　林空青想起之前顾山苍说训下属：“你们一个个训练没精神，看表演的时候，倒是闹腾。”

　　“那剧团的演出，就那么有意思吗，现在还没回过神！”

　　林空青垂下眉眼。

　　这个答案并不令人意外，毕竟姜慕凝的表演，他怎么舍得错过。

　　可她的心仍是不可避免地泛起刺痛。

　　她指尖掐进掌心，嘴角却勾起：“那就…去吧。”

　　去告别曾经的自己吧，也去斩断她最后的念想。

第6章

　　顾山苍回来似乎就是为了通知她这件事。

　　放下票，他又大步流星离开。

　　林空青将目光放在一旁的演出票上：【华天大剧院，演出时间：十月十三日晚上八点】

　　十月十三日是他们领结婚证的日子，但顾山苍从不记得。

　　这一天曾因结婚被赋予的特殊意义，好像从来只对她一个人有效。

　　林空青以为自己可以忍，可五脏六腑还是翻搅起来。

　　就像骨头里长出了一片刺，不依不饶地啃噬着她血肉里的爱意。

　　她默默换了衣服，去了火车站。

　　来到售票窗口，她说：“同志，请您给我一张后天上午去榕城的车票。”

　　原本离开只差四天，可她等不到最后的期限了，她决定提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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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十三日，结婚纪念日，距离离开的日子倒计时两天！

　　这天，林空青起得很早。

　　她换上一身好看的衣服，一个人在北京四处逛了起来。

　　明明来了北京这么久，可她生活似乎只有顾山苍和工作，都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城市。

　　她也曾和顾山苍提过想到处逛逛，可顾山苍说：“现在忙，以后的时间多着呢！”

　　林空青去了年轻人最喜欢的后海，去了故宫，去看了毛主席……

　　最后在天安门前，她花钱请人给她拍了一张照片。

　　等她回到家时，是下午五点半，顾山苍已经在家里了。

　　结婚三年，他从来没有这么早回家过。

　　可今天，他却破例了。

　　林空青问：“这么早，演出不是要八点才开始？”

　　顾山苍没回答，而是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反问：“你今天好像，很高兴？”

　　林空青看了一眼天边的夕阳，笑道：“嗯，今天到处逛了逛，故宫，天安门，北京真大啊！”

　　顾山苍一怔：“不是说以后我有空了，带你去看。”

　　林空青想到那些从未实现过的承诺，原本疏朗明亮的眼眸一点点暗沉下去。

　　喉间也像是被什么堵住，她声音里的雀跃也掉落，最后只是轻声笑了笑：“我发现，很多事，原来一个人也可以做。”

　　顾山苍心里升起一丝异样。

　　他眉头一蹙，刚要说话，林空青若无其事道：“饿了吧，我去做饭。”

　　顾山苍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不用做饭了，我们去国营饭店吃，我的几个战友，还有慕凝。”

　　他对这些从不热衷，可对姜慕凝的演出，却这样积极。

　　林空青怔了一秒，垂眸应道：“好。”

　　顾山苍揉了把她的头发：“等我洗个澡换身衣服。”

　　等顾山苍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白衬衣黑裤子，十分清爽，和他穿军装时完全不一样。

　　林空青扯了扯嘴角。

　　原来不止女为悦己者容，男人也一样。

　　两人到国营饭店的时候，姜慕凝等人已经到了。

　　其他人都叫了林空青嫂子，唯独周成一副忙着倒茶的样子，故意忽略了她。

　　林空青也不在意。

　　只是吃饭的时候出了个小插曲。

　　姜慕凝看见一道仔鸡上来时，极自然地给顾山苍夹了一筷子：“明朗，这个你爱吃，多吃点。”

　　顾山苍一顿，回应：“你自己多吃点，不用管我。”

　　话虽然如此，他却还是将那块鸡肉放进嘴里。

　　而姜慕凝好像忽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林空青：“林警官，你别误会，我们……”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

　　林空青把她的话接了下来：“你们以前处过对象，我知道。”

　　一时间，众人都安静了。

　　大家都没有料到林空青会直接把这件事说出来。

　　姜慕凝的脸上更是浮现一抹尴尬的神色。

　　林空青浅浅一笑：“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大家都是纯洁的革命战友，互相帮助互相照顾也是应该的，吃饭吧！”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顾山苍沉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姜慕凝也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吃完进了剧院后，姜慕凝便去幕后做准备了。

　　顾山苍坐在林空青身边，忽然开口道：“秀棠，刚刚你不应该那么说。”

　　“慕凝还没有结婚，你这样说，对她影响不好，她心思又敏感……”

　　林空青从舞台上转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需要我去道歉吗？”

　　顾山苍沉默一瞬：“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去。”

第7章

　　只一瞬间，林空青原本平静的眼眸里拢上一层厚重的雾色。

　　没有眼泪，可已经是心如死灰。

　　她轻笑了一声，却带出清晰的鼻音：“顾山苍，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顾山苍蹙了蹙眉，不解地问：“什么日子？”

　　这时，舞台上的音乐声响起，是一袭红裙的姜慕凝出场了。

　　顾山苍转头看去：“先等看完演出再说吧。”

　　林空青摇头，嘴角带着笑意，眼神却空洞：“不等了。”

　　“顾山苍，我们离婚……”

　　她还没说完，就被巨大的尖叫声打断。

　　只见前方，姜慕凝一个舞蹈动作失误，竟从舞台上径直摔了下来。

　　林空青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的顾山苍就已经越过重重人群冲上前将人抱起来。

　　即便自己受了伤都没有一丝波澜的顾山苍，此刻眼中却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甚至等不到旁人说的把车开过来，直接抱着姜慕凝往最近的医院跑去。

　　医院里，一群人众星拱月围着姜慕凝。

　　医生检查完后开口：“没什么大事，就是脚踝扭伤了，住两天院，静养一段时间就好。”

　　说完他对一旁的小护士道：“小何，带她去处理一下擦伤。”

　　林空青一直等在病房门口，听闻也松了口气。

　　她虽然不喜欢姜慕凝，可也不希望她出现什么意外。

　　护士扶着姜慕凝离开后，顾山苍一偏头，便也看见林空青。

　　他走上前，语气听不出情绪：“你先回去吧，慕凝在北京无亲无故，我今晚就留在这里照顾她。”

　　林空青点点头，沉默了很久才又开口：“明朗，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明天早上就要离开北京，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可顾山苍却突然拧紧了眉头：“你又要说什么？”

　　林空青一愣，不解他为何突然变了脸色。

　　下一瞬，顾山苍冷声道：“要不是今天你在吃饭时，说了那样的话，慕凝她又怎么会在舞台上分心受伤。”

　　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像是一颗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