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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到从今天起，那个喜欢彭英树的叶晓英彻底死了。

　　这辈子，她要像老师鼓励的那样，响应国家的号召，争取考上国防大学，强化战斗科技，为守护祖国做贡献！

　　接下来一个月。

　　叶晓英每天早出晚归，重拾学业，就差睡在了教室。

　　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这天傍晚，她做完最后一套试卷回家，肚子饿得咕噜响。

　　大院里一片寂静，钟声敲响十一点。

　　叶晓英端上冷饭刚扒了一口，一月不见的彭英树忽然回家了。

　　“小叔。”

　　叶晓英不由放开筷子，彭英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又看了看叶晓英桌上毫无热气的饭，脸色顿时冷下。

　　“不好好吃饭，瞎折腾什么？身体垮了当谁会心疼？”

　　嘴里还没咽完的凉米饭堵在喉咙，噎得叶晓英说不出话。

　　她才没故意折腾自己让他心疼。

　　没人比她更清楚，彭英树早就不会心疼她了。

　　而彭英树骂完就自顾自上楼，也不管叶晓英难受不难受。

　　她坐下继续吃饭，干硬的饭粒划过她的喉咙，带来一阵轻微的痛。

　　心头突然升腾一股寄人篱下的失落。

　　彭英树不欢迎她后，周家再也没有曾经那种‘家’的自在和温暖了。

　　好在，她高考完就能离开了。

　　……

　　很快，高考倒计时迎来了第20天。

　　为了鼓励大家，学校举办了高考动员大会，带着全校学生去城郊的军营参观。

　　叶晓英跟着老师来到部队，但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到处好奇，这地方她两辈子不知道来了多少次。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找个地方多做一套数学题。

　　她离开人群，想找个地方坐，不承想，一走出拐角竟然遇见彭英树。

　　四目相对，男人骤然黑脸。

　　劈头盖脸地指责：“自己说过的话忘了？又假借老爷子的名义往军区跑，你就是这么考大学的？”

　　可但凡他多看一眼，就知道今天很多学生都来了军区，就知道叶晓英不是故意找他。

　　叶晓英也没解释，只说：“对不起小叔，我这就走。”

　　说完，她抱着书和试卷就要走。

　　没承想，彭英树却拦住：“去门口等我。”

　　命令一样的语调，好像叶晓英只配这样冷漠对待。

　　叶晓英没说什么，听话走到门口。

　　就在她疑惑彭英树留下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时，就见他带着一个穿白色碎花裙的年轻女人朝她走来。

　　看清女人的脸那瞬，叶晓英顿住。

　　沈清清，彭英树的同校师妹。

　　上辈子，沈清清一辈子没嫁，却有一对可爱的龙凤胎孩子。

　　叶晓英嫁给了彭英树一辈子，却无子。

　　临死前叶晓英才知道，沈清清那一对儿女是彭英树的。

　　难怪彭英树那么照顾孩子，生病了，咳嗽了都亲自送去医院，还认了孩子做义子义女。

　　所以彭英树不肯接受她不仅是因为辈分，还因为她占了他心上人的位置。

　　怔忪间，彭英树已经带着人到了叶晓英面前，清冷介绍：“晴晴，这是沈清清，你的小婶婶。”

　　原来他们这么早就在一起了？

　　“晴晴？看什么呢看呆了？”沈清清甜笑着打断叶晓英的思绪。

　　叶晓英扫了一眼两人亲密握着的手，只觉得上辈子的一切都如过往尘烟。

　　随即，她微微一笑：“嗯，看你们般配。”

第3章

　　叶晓英不知道彭英树是怎么想的，跟沈清清约会竟然还带着她。

　　供销社内。

　　彭英树和沈清清说说笑笑。

　　叶晓英跟在身后，安安静静地当个空气人。

　　路过冰棒售卖柜，沈清清忽然发话：“京倦，天气太热了，你给我买一根冰棒解解暑吧！”

　　叶晓英跟着看过去，棉被盖着的老式保温冰棒柜旁，正扒拉站着几个流口水的小孩儿。

　　可彭英树却拒绝了。

　　“你昨晚踢被子着凉了，今天不能吃冰激凌。”

　　叶晓英的手不自觉攥紧衣裙。

　　昨晚，他们在一起。

　　她抬头看去，刚好能看到彭英树翘起的唇角，带着久违的温暖与宠溺，却不是给她的。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直白，彭英树忽地扭头冲她瞥来，笑容收敛。

　　“你也不能吃。”

　　叶晓英无措低下头，低低嗯了一声。

　　从前，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彭英树都会第一时间给她送来，她想吃的东西，就算是大半夜，他也会给她买来。

　　只有在她生理期嘴馋的时候，他才会摸着她的头笑着拒绝。

　　可现在，他对她只有冷脸。

　　在供销社转了一圈。

　　彭英树手上多了大大小小十几个购物袋。

　　雪花膏，布拉吉，梅花牌女士手表……

　　沈清清试过什么，彭英树都买下来，惹得卖货员直夸他俩感情好。

　　若是以前，叶晓英根本听不得这个话，早就又哭又闹，喊着彭英树是她男人这种话了。

　　但现在，叶晓英全程安静乖巧地。

　　直到路过糖果专区，彭英树像是突然想起了叶晓英，回头看了她一眼。

　　随后开口：“同志，给我拿一罐奶糖。”

　　不料话没落音，沈清清就笑着阻拦。

　　“我高中喜欢这个糖，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记得，不过我现在不吃了，这糖吃多就牙齿痛，痛起来可难受了。”

　　说完，沈清清就亲昵抱住彭英树手臂，继续往前走。

　　叶晓英却愣在原地，望着那盒糖出神。

　　她爱吃甜，从前她一哭，彭英树就变戏法似的，从衣兜里掏出大白兔奶糖喂给她，哄她开心。

　　她以为，大白兔奶糖就是彭英树对自己上心，喜欢自己的证明。

　　到头来，也是她沾了沈清清的光。

　　哪怕从头再来，哪怕这辈子已经决定不缠着彭英树，但此刻心还是堵得难受。

　　叶晓英攥紧双手，终于开口：“小叔，我累了，先回去了。”

　　彭英树回过头，没有特地走到他身边，只淡淡颔首：“回去休息一阵，记得好好看书。我记得你小时候立志要考清华。”

　　“你小婶婶在清华读博，等你考上了就是我们的师妹，我们会送你个满意的升学礼物。”

　　但现在，叶晓英已经不想考清华了。

　　小时候哪里懂什么未来，她只是觉得彭英树是清华的学生，彭英树厉害，清华应该是最好的大学。

　　而且，清华就在北京，离大院近，离彭英树的部队也近。

　　她不过是想跟随他的脚步，想黏在他身边。

　　但现在，她想考的是国防大学。

　　她想为祖国，为人民的建设尽自己一份力。

　　但这些，都没必要和彭英树说了。

　　道别后，叶晓英很快回到家。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柜子里找出之前收起来的一盒大白兔奶糖。

　　糖盒有些旧了，彩绘的大白兔微微变色。

　　这是她17岁告白之前，彭英树带给她的，两年来，她一直没舍得吃。

　　保质期早就过了，糖纸发黄，跟化了的奶糖粘在一起，叶晓英好不容易撕开一颗，送进嘴里，却再没了记忆里那股温暖甜蜜的奶香。

　　丝丝缕缕的苦涩在唇齿间蔓延，她皱着眉，低头吐了出来。

　　“过期的糖，果然不能要了。”

　　过期的温暖，也不该沉溺，无需缅怀。

　　她抱着糖盒下楼，准备丢掉，谁知在大门口迎面遇上回来的彭英树。

　　他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糖盒，并没认出这是他送的，反倒说：“少吃糖，对牙不好。”

　　听到这话，叶晓英没来由地笑了一下，心口说不上来的闷堵。

　　随后，她当着彭英树的面，将糖丢进垃圾桶。

　　“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吃了。”

第4章

　　叶晓英扔掉大白兔奶糖之后，就像扔掉了身上一道枷锁。

　　她更加努力钻研课本，用十二分精力备战高考。

　　彭英树这段时间也没像之前那样避嫌住部队宿舍，他每天训练完都会回来，不仅回来，有时还带着沈清清来吃饭。

　　短短半个多月，大院的老人小孩，都知道沈清清是彭英树的未婚妻，见到他们都开玩笑说要讨喜糖吃。

　　很快，迎来高考前一晚。

　　晚饭时。

　　彭英树又带沈清清坐上了餐桌，坐在曾经属于叶晓英的位置。

　　叶晓英什么没说，挑了个离彭英树最远的地方坐下，安静扒饭。

　　可沈清清却突然把话题引到了叶晓英身上。

　　“晴晴，等你考上清华也到年纪谈恋爱了，我是你小婶婶，虽然大你几届，但在学校也能照顾到你，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尽管跟我说，我帮你介绍。”

　　闻言，彭英树也看了过来，眸光晦暗。

　　叶晓英放下筷子，她明白沈清清这么说，是生怕她以后继续缠着彭英树。

　　但他们都不知道，她真正要报考的是国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