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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老，顾砚带过来了。”顾砚像是犯人一样被押进了一座海宫，相比较他住的简陋屋子，这里不知豪华多少。

　　“嗯，你们先出去。”背对着他们的鲛人有着如黑夜一般的长发，鱼尾是金色的，尊贵又威严。

　　这就是长老？脑子里关于长老的画面特别的模糊，顾砚记不得长老的样子了。

　　“是。”其余鲛人很听话的退了出去，空旷的殿中只剩下长老和顾砚。

　　“不知长老找我有何事？”被松开后，顾砚重新恢复了自由。

　　长老转过身看着顾砚，而顾砚也在看清长老的模样后怔住了，俊美无俦的面容，淡漠的气质，如月如霜，带着一种熟悉和亲近。

　　熟悉…应该也很正常吧！毕竟是长老，他应该是见过的。

　　“顾砚，你不应该靠近弃。”凌渊看着顾砚，这是在幻境空间中，两人第一次离的那么近。

　　无可否认，鲛人模样的徒弟依旧美的惊心动魄。

　　“为什么？”听到这话，顾砚将心中的异样暂时压下，皱眉询问，冥冥之中他总觉的眼前之人是不一样的。

　　“他是灾星。”短短四个字，却决定了一个鲛人身上背负的命运。

　　“他不是。”顾砚皱眉反驳，不应该，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说着，眼前的人不应该会说这种话。

　　而且顾星（弃）也不是灾星，不过是鱼尾的颜色，又能决定什么？顾砚从来不信这些，他只知道生来无罪。

　　“顾砚，黑尾鲛人会给鲛人族带来毁灭，这是鲛人族一直都存在的预言，你以为我会害整个鲛人族不成。”按着故事的走向说出这句话，凌渊观察着顾砚的反应。

　　鲛人族的预言？顾砚皱眉。

　　“长老，预言并不是绝对的。”

　　“顾砚，你已经被灾星迷惑了，你有罪。”

　　顾砚被关了起来，顾名思义反思自己的错误，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

　　湛蓝色的鱼尾略显烦躁的摆打着地面，顾砚想出去，可这个牢笼太坚硬了，他根本破不开。

　　只要承认错误便可以出去，这是最容易的方法，可顾砚偏偏不愿用这种方法。

　　明明和黑尾小鲛人总共也没待在一起多久，而且对小鲛人他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他总觉得自己的坚持并不完全是为了小鲛人。

　　生来无罪，生成黑尾又不是他的错，凭什么要这么对他。

　　如果真的认为顾星是灾星，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掐死他，非要让他承受鲛人族所有的恶意和欺凌。

　　这样的想法其实一直深埋在顾砚心中。

　　幽黑阴暗的铁牢中，顾砚平静的待在其中，好些天过去了，鲛人们轮番上阵劝说开导他，但他始终不肯认错。

　　他不觉自己有错。

　　阴影投落在身上，顾砚倚靠在一旁头也没抬：“不用再来白费力气了，我没错。”以为又是来劝说的鲛人，顾砚直接打发，然后等着听气极不屑的声音。

　　然而等了很久都没有任何声音传来，阴影依旧落在他的身上，还有来人那异常火热的视线。

　　不对劲！

　　顾砚这才抬眸看去，是银尾的鲛人，也是没见过的鲛人，更奇怪的是鲛人脸上还带着面具。

　　“你是谁？”

　　“好孩子，我是来帮助你的。”夜临微眯着眼，打量着顾砚，少年的那双桃花眼依旧是最漂亮的。

　　“帮我？”顾砚的眼神藏着警惕，鲛人族长老最大，长老的命令没有鲛人敢违背，这银尾鲛人怎么看都不像好鲛人。

　　当然！其他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啊，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遭受一切。”夜临接触顾砚的时间并不长，也不觉对方有舍己为人的高洁性子，能和自己的师尊搅和在一起，这样的人又能纯良到哪里去。

　　现在的不肯认错不过是因为还未波及自身，火一旦烧到自己身上，顾砚还会再保持着那可笑的坚持吗。

　　夜临在这场游戏中扮演的就是推波助澜。

　　“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条黑尾鲛人迟早都是要死的，你何必为他搭上自己，你的行为已经让许多族人产生不满。”顾砚在鲛人中尚且年幼，若是被族人厌弃，他的日子也必定不会好过，说不定…他会因此成为下一个弃。

　　“……”顾砚将他的话听在耳中，却沉默不语。

　　理智上告诉他这银尾鲛人说的没错，他没必要为了一个相处不久的鲛人搭上自己，可私心里他并不爽，这种不舒服的情绪产生的原因很多。

　　“承认自己的错误，你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惊喜哦。”利益最能打动人心，如果打动不了，那只能说明给的还不够多，所以夜临一点也不担心顾砚不上套。

　　身处黑暗的人，或许都见不得别人活在阳光下，尤其是那个人原本也活在黑暗中。

　　凌渊所知道的一切，夜临也能知道，幻境空间，真实和虚假造成的空间，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曾经发生过的，真亦假，假亦真。

　　而这幻境空间的主人，不出意料的话便是真正的黑尾鲛人。

　　此为幻境之地，也为试炼之地，那么黑尾鲛人搞这么大的名堂又是为了什么？为了找传承者吗？夜临并不觉得是这个原因。

　　一遍遍的经历过往，然后在即定的结局中杀死所有参于试炼的生灵。

　　想来这就是凌渊那家伙要留下来的原因，他想保护顾砚。

　　夜临的想法对了大半，凌渊的确是想要在关键时刻护住顾砚，但他又何尝没有磨砺顾砚的心思，这幻境空间比起一般的幻境更能让人沉浸其中，也更能磨练人的心境。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顾砚从一开始的选择就和人想的不一样。

　　顾砚表面是热情的，但心里却是冷的，在没有任何利益驱使的情况下，他却做出了不符合他性子的选择。

　　“惊喜？能有什么惊喜。”顾砚双手抱臂，怀疑的看着银尾鲛人。

　　“三日后便是弃的死期，长老将用他的鲜血开启族中尘封已久的传承，若是你承认自己错了，这传承也有你的一份。”

　　“传承？什么样的传承。”

　　“连长老都无法开启的，你说会是tຊ什么传承？得了这传承你会变的更加强大，成为掌控一方海域的霸主。”银尾鲛人的声音充满了诱惑，而顾砚也有那么一瞬的心动。

　　成方一方霸主，真是让人心动的条件呢。

第91章 深海迷雾（六）

　　纯白的空间中，银发男子看着围绕在周身的其中一个气泡，突然发出一声嗤笑声，血红的眸子满是恶意。

　　在那个气泡中，湛蓝色鱼尾的鲛人从牢笼中出来，重新得到了自由，而和他成对比的是另一处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黑尾小鲛人。

　　黑尾鲛人生来有罪。

　　相比于凌渊和夜临的友情客串，桑黎的待遇明显差的多，身体是他的，控制这身体的却是别人的意识。

　　这些疼痛对他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被打，愿意被居高临下的欺辱。

　　但究竟是何原因让桑黎有了这种待遇，那就不得而知了，真想要知道，恐怕也只能去问秘境主人。

　　而另一边看着顾砚离开的背影，夜临轻扯唇，颇有种果然如此的神情，所谓的善心不过是闲暇时随手一帮，真和自身利益扯上关系，哪还有什么善人。

　　但很快夜临就会被打脸了，顾砚的确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不过他只是假意奉承罢了。

　　听到银尾鲛人后面所说的那些话后，顾砚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观点，什么不祥，什么灾星，这些都不过是遮掩其丑陋本心的工具罢了。

　　长老说顾星是灾星，任由族中鲛人欺凌他，到头来所为的不过是传承，而这传承需要黑尾鲛人的鲜血才能打开。

　　没有一早开启传承，应该是有什么限制存在，而现在时机成熟了，所以长老要用顾星血祭，得到鲛人族从来没有族人开启过的传承。

　　顾砚的心是凉的，他也不觉的自己是什么大英雄，但他的确想要做些什么，这样才不会有遗憾。

　　如果是拥有全部记忆的顾砚，也许他真的会选择无视旁观，但现在的这个顾砚，他只想跟着自己的本心走。

　　顾砚偷摸打听到了关押黑尾鲛人的牢笼，也看到了伤痕累累的小鲛人。

　　“顾星，你还好吗！”顾砚也没想到才几日未见，那些鲛人便把顾星打成了这个模样，眼周围全是伤痕，很难让人不怀疑那些施暴者的意图，他们想剜去这双血红色，总是带着恶意的眸子。

　　原本奄奄一息的小鲛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后，艰难的撑着上身睁开眼，看到顾砚后，血红的眸子带着喜悦，那喜悦甚至盖过了那丝恶意。

　　“你没事就好。”看到顾砚，小鲛人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被关押的日子里他听到了很多不好的流言，顾砚也被关起来了，就是因为和他走的太近，所以才会被长老责罚。

　　听到这些，小鲛人担心坏了，他自己怎样都无所谓，可是顾砚不一样，如果和他一块会让顾砚受到责罚，他宁可顾砚远离他。

　　闻言，顾砚心中也略微复杂，他对小鲛人的好并不纯粹，反而掺杂着许多其它东西，但小鲛人却把他视作最好的。

　　“顾星，我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