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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暗娼行淫的,孩子一生都被迫背着个不光彩的背景。所以替孩子姥姥洗清冤屈势在必行。”
她要求方醒秋回去做他母亲的工作。
只要他母亲出面,请他舅舅干预,事情肯定有转机。
二世祖方醒秋虽然一向没正形,但世俗名节还是晓得的,知道此话在理,于是答应的很爽快。
白素宽说:“案子还没有完全封档,还有两三天的时间,事不宜迟,你今晚或明晨就出发,这次不要走陆路,要坐飞机,这是跟特派组赛跑你知道吗。”
“好。”再长不大的男人,有了孩子也瞬间多了点成熟。
时乃1946年阳历1月10日,旧历腊月初八,这是抗战胜利后的第一个腊八节日,胡同里有些上讲究的人家在晚饭前特意放了炮仗、燃了鞭炮,给这个夜晚增添了些许喜庆。
方醒秋和白素宽抱着龙凤胎,一家四口在堂屋的八仙桌前端坐,由柴大拍了全家福。
深夜,方醒秋带着照相机里还未洗印出来的全家福、以及白素宽事先准备好的案情始末材料,再次南下了。
白素宽对此行成败与否并不笃定,但这是唯一希望了,蚂蚁撼大树那都是假的,都是异想天开,蚂蚁要想伸冤最终还是得借更大树的力。
如果没有更大树可借,那就只能认命。
所谓包青天,断的多是小人物与普通人的矛盾冲突。
但凡涉及上层利益,声冤雪耻就是传说,是戏剧家编织出来的普通人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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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家喜气洋洋、如释重负,米慕葵特意在中堂挂了一副《忠义千秋》的新字画,越是道貌岸然的人,越是需要以一副好名声示人。
他把年前那位高人又请进了家门。霞公府案峰回路转,说到底是大师指点迷津躲了过去。
重庆特派组重启案件时,连大哥都不抱希望了,谁料结果公布后,竟是虚惊一场。
宴请高人的当口,大哥打来电话,说事情虽然出现转机,但纯属运气,若非国府需要在北平立形象,他们毫无胜算。
目前案情的真实情况上面是清楚的,如果他们自己不把战场打扫干净,接下去米局长被撤职的可能性很大。
所以王林这枚定时炸弹必须找到并处决,绝不能落入特派组手中。
眼下各方的眼睛都在盯着米局长,他的处境极其尴尬,局里的人不能随意调度,只能授意兄弟发动家丁寻找王林。
米慕葵应下,派魏三没日没夜地沿街寻访。
这日魏三带回一条信息——王林失踪前曾让几个分驻所寻人,所寻之人似乎就是白家大小姐。而刘海胡同的一个小警所得到王林指令后,不止撒丫子寻找年轻女人和关外口音的妇人,还找什么羊角风小丫头,跟一对龙凤胎。
“他们一定是摸着什么线索了。”魏三说。
米慕葵闻言沉吟,兄长在电话中说王林的失踪太过于蹊跷,可能幕后有隐情,怀疑白家会不会不只回来一个大小姐,另两位少爷也已回来了呢?
兄长的言外之意是王林有可能被白家人控制了。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么前前后后从聂文弄王麻子到制造清心女中家长的群体事件,就恐怕都是白家人所为。
若如此,处决王林一个远远不够,得把白家人一锅端。
他问:“刘海胡同的警长现在是谁?”
魏三说:“金睐,就是砸了日本宪兵队后走了狗屎运的那小子,报纸上吹了快有半年了。对了您认识他,那年咱们绵纱厂罢工,来弹压的巡警里边就有那小子。”
米慕葵有点印象,当年巡警出面平事儿,他为了答谢,亲自给巡警们送了慰问品。
他默了默,说:“去会会这个人吧,羊角风丫头跟龙凤胎,这是新线索。”
魏三应下,说:“那我明儿个就去。”
米慕葵若有所思地摇摇头:“我去吧。”
魏三一愣:“您要出门?”
米慕葵没说话,之前的那个卦辞时刻在心头,他问心是不该出门的。
但事情非同寻常,他着急呐。
人一旦着了急,看谁都差着点意思,魏三更是早就不入眼了,索性亲自出动吧。
不过他要出门,必须挑选黄道吉日,看了看月份牌,明儿冲猴煞北、诸事不宜,后天吧。
于是道:“接下来,你去解决那个女学生白莹莹,要做得干净,懂吗!”
白莹莹出狱不过三五日,碍于记者们盯梢紧,他们无法动手,但眼下不能继续拖延了。
不过魏三说:“甭提了,丫已经跑了!房产也抵押掉了,跟典当行说是拿着房款上重庆找哥哥姐姐了。”
米慕葵闻言大惊,时不我待,也不管什么黄道吉日了,明天就去见金睐。
***
白素宽给妹妹剪了个童花头。
用方醒秋的钱买了一身国中男生的爱国布学生装,妹妹穿起来顿时像个假小子。
再把黑色带帽沿的学生帽一戴,活脱脱一个男学生。
他们人手不够用,白素宽在家里马不停蹄地提炼炸药,吴妈需要看孩子,二丫患病不放心外派出去。
只刘凤藻一人能抛头露面远远不够,所以莹莹也该出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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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上的红布条重新挂了起来,吉娃总是哭闹,要找金睐。他前些日子被金睐带着到处浪荡,见风见日头的,哪里还能甘心像从前那样安安生生地卧在摇篮里吮奶嘴,呀呀哭叫个不休。这天房东来瞧瞧,听到这小嫩音,以为是终于生了,忌讳月子没进门,掉头走了。
白素宽等待方醒秋消息的同时难免心焦,好在没日没夜地提炼炸药能分散点注意力。
这天房东来过之后,她忽然意识到在西厢房弄爆竹不妥当,万一再有巡警来,人能躲进窖窨,爆竹可就临时来不及藏匿。
于是唤来二丫打下手,把爆竹往地窖下边倒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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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睐被囚禁五天了,这是第一次见白素宽下来,他怒从胆边生,试图让白素宽把塞在自己嘴里的破布头拿掉,他有话要说。
他知道白素宽目前还不打算让他们死,每天都会派另两个女的下来喂水。
但那两位像机器,灌完水就走,一句多话都不会听。
此时的他挣扎剧烈,旁边新掳来的老叫花子见状也开始嘤嘤嗡嗡求饶,只有王林死水一潭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白素宽点上油灯,坐在土墙的角落拆解爆竹,对金睐闹出的动静充耳不闻。
叵耐金睐坚持不懈,实在烦不过,她起身过去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把掌力道太大,打松了他嘴里的破布,他努努力,顶了出去。
知道白素宽立刻就会把那玩意重新塞进来,他省略正题,飞快道:“你做炸药不靠谱,我有手雷。”
失去发声的权力太久,此时难得的机会,必须在一秒内打动敌人,否则破布一塞,自己不知何时重见天日。
白素宽心动了一下,不过转而冷笑:“警察局对警械管理严格,科级以下连手枪都不予配备,你一个分驻所的小所长有手雷?”
破布又要塞进口中,金睐抢言道:“不是警局配的,前年我干掉一个日本宪兵,从丫身上搜的。”
白素宽一怔,动心了。
她之所以费尽力气从爆竹当中提炼炸药,那是因为实在没有能力搞到什么杀伤力武器,若是金睐有手雷,那简直是瞌睡递来大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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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当真?”她冷冷出声。
“当真,在我办公桌下面的暗格里锁着,只要你放我出去,我……”
还没说完,就见白素宽拿起破布要往他嘴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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