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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魏洪迈进屋里，叶蓁蓁看着长相极为相似的两人，有些发怔。

察觉到她的疑惑，魏展连忙介绍：“倩倩，这是我哥魏洪，哥，她就是倩倩，以为特别特别特别厉害的中医！”

魏展一连说了好几个特别，字音还咬得又重又清晰，搞得叶蓁蓁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接话。

“魏大哥好，也没有那么厉害……”

魏洪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唉，我听说过，‘医者仁心，妙手回春，天仙下凡，医貌双绝’嘛，厉害着呢。”

魏展站在一边傻兮兮的，笑得一脸不值钱。

叶蓁蓁不好意思地红着脸。

魏洪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连，手掌尴尬地搓着大腿上的布料，有些拘束地清清嗓子，朝叶蓁蓁露出一个相对温和地笑。

“行，那弟妹你好好休息，等你时间方便了，跟阿展回海城，我们一家随时欢迎。”

说完，他脚步飞快地离开了病房。

“哐当”

病房门被轻轻关上，里面的人和外面的人，同时松了口气。

……

在医院住了两天，叶蓁蓁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天早上，病房的门被再度敲响。

魏展过去打开门，只一瞬间又“砰”地关上了。

叶蓁蓁疑惑地抬起头，看着门口的方向疑惑问道：“谁啊？”

不等魏展开口，门外就传来了回应：“倩倩，是我。”

闻声，叶蓁蓁垂下眼睫，对魏展说：“让他进来吧，我们之间的事，总该有个了解。”

魏展抿紧嘴唇，打开了门。

虽然不情愿，但叶蓁蓁说得没错，这件事，总要有个了解。

秦霄从外面走进来，手上还提着一个饭盒。

叶蓁蓁看了眼魏展，他识趣地出去了。

临走前，还不忘上下大量秦霄一通，眼中的嫌弃和敌意，不言而喻。

病房里，只剩下叶蓁蓁和秦霄两个人，秦霄把饭盒放在小桌子上打开。

里面传来一股熟悉的面皮香和菜香，叶蓁蓁一下就闻出来，这是柳蒿芽饺子，她的眼睛倏地红了。

“还记得你之前说过，喜欢吃姥姥包的柳蒿芽馅饺子，我也试着做了一些，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秦霄的脸上带着一丝僵硬的讨好，叶蓁蓁唇角却溢出一丝冷笑，她看向秦霄的眼神愈发失望。

她扭头抹掉眼角的泪滴，再看向秦霄的时候，再没有一丝表情。

“秦霄，你记得我说我喜欢吃姥姥包的柳蒿芽馅饺子，怎么就不记得我说，我在姥姥去世后，再也不吃柳蒿芽馅饺子了呢？”

秦霄微张着嘴，愣在原地，他还没等说话，叶蓁蓁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姥姥去世那天，我被人骂没人要的野种，被推进河里差点淹死。”

“我一个人哭了很久。”

“姥姥发现了，她说我喜欢吃柳蒿芽馅饺子，吃点喜欢的东西就不会难过了。”

“后来，她瞒着我一个人上了山，她的身体已经很差了……她上山就是为了、为了再给我包一次饺子，可是……”

眼泪顺着叶蓁蓁的脸颊滑落，她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有人说亲人的离去不是一时的大雨，而是一辈子的潮湿。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平静地面对姥姥的离去，把她藏在心里，敬着、爱着，可这一盒柳蒿芽饺子却告诉她——

她从未释怀，也无法原谅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倩倩。”

秦霄慌张地收起饭盒，颤抖着双手将它藏在身后，他的眼眶也泛着红，这一刻，他竟然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叶蓁蓁，更不知道原本要说的话该如何开口。

可他知道，这或许，是他此生最后的机会。

“倩倩，当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下药的人不是你，是苏明月，她们母女已经被移送公安机关了，你爸、苏叔叔也被撤职查办，她们一定会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这三年我一直很后悔，后悔没有早点关心你，爱护你，明明喜欢你，却不敢承认自己喜欢的是那样的你。”

“我知道之前都是我错了，错得离谱，我只希望，你能在给我一次机会……”

他没说完的话，被叶蓁蓁的冷笑打断。

“所以呢？你错得离谱，还要求我原谅？”

没说完的话哽在喉咙里，秦霄胸口泛起阵阵酸涩，叶蓁蓁的面容在他眼中变得模糊。

“秦霄，我听够了那些毫无价值的道歉的话，如果你一定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那我可以告诉你，这一辈子，就是我给你的第二次机会。”

“我说的话你可以不信，觉得我疯了傻了都行。”

“秦霄，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这辈子的我，是重生的，上辈子我们也结婚了，无论我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错的，你一样不听我解释，整天想着离婚。”

“后来我死的很惨，重活一次，我放弃你了。”

叶蓁蓁没忍住，胸腔里溢出一丝嘲讽的笑。

“你一边不信任，又一边求我原谅，我有的时候在想……就算我说，我原谅你了，你真的会相信吗？”

秦霄嘴唇颤抖着想要回答，叶蓁蓁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我觉得你不会信，即使我们不离婚，继续生活在一起，你还是每天都会怀疑，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原谅你了，然后像现在这样……”

“一遍又一遍地问这些让人厌烦的问题。”

“我给过你机会了，秦霄，可你就是这样的人，无论重来多少次，无论你有多少机会，你做出的选择都是一样。”

“你自以为是、固执己见，看不到别人的改变，你只相信，你愿意相信的，就像你一次次来求我原谅，不也是因为，你固执地相信我对你还有感情么？”

叶蓁蓁的话轻飘飘地，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了秦霄胸口，他身形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他的声音沙哑而哽咽：“倩倩……”

他的心慌乱起来，他知道自己真的要永远失去她了。

“秦霄，我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们不要再纠缠下去了，没结果的。”

叶蓁蓁决绝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刃，在秦霄心脏上割开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

可他无法反驳，他知道叶蓁蓁说的都是事实。

他的双眼空洞无神，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却无法掩盖他内心的煎熬，也无法让他平静下来。

极致的心痛，让他难以呼吸。

他看着病床上冷漠疏离的叶蓁蓁，回忆起与她共度的点点滴滴，现在想来，竟都是遗憾，他试图在脑海中搜寻一丝丝的温暖和希望，却发现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秦霄的胸膛剧烈起伏，最终，他无力地垂下头，低声回应——

“好，我知道了。”

……

自从叶蓁蓁和秦霄彻底说清楚分开，魏展就开始日盼夜盼，时不时就要问问：“倩倩，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因为叶蓁蓁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