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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生辰是什么？沈窈枝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大人，那边有位姑娘一直盯着你，恐是奸细。”

　　“大人，你别怕，我会带你出去的。”

　　“大人，下辈子，我们不要再见了！”

　　痛感加深，李相夷难以忍受地抱着骨灰盒蜷缩了起来。

　　曾经，他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现在才明白，在生死之间，他也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

　　他看着不远处挂起来的画，墨迹如此明显。

　　或许，他还能帮沈窈枝完成一件事，她心心念念的一件事。

　　李相夷想到此，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第十七章

　　次日，天色微亮，紧闭的书房门开了。

　　李相夷抱着沈窈枝的骨灰盒，脸色一扫昨夜的颓废。

　　“去请贺夫人来。”

　　“遵命！”阿达领命，立刻安排了下去。

　　不一会，书房的门被人敲了两下。

　　听到应声后，阿达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丝迟疑：“大人，来的不仅有贺夫人还有……贺小姐。”

　　李相夷眼都未抬，语气不虞：“我没说清楚？”

　　“明白了大人。”阿达瞬间明白了李相夷的意思，只带了贺夫人进来。

　　今日的贺夫人打扮得格外雍容华贵，连皇后赐下的褂子都穿上了。

　　她在阿达的带领下走进书房，身后并没有贺祈朝的身影。

　　贺夫人在李相夷的对面坐下，背挺得很直。

　　她的表面上看着镇定，实际上到底还是有些忌惮，特别是昨日在此发生的一切，此刻的贺夫人还心有余悸。

　　但为了祈朝的下半生，她不能露出半丝退意。

　　李相夷却没看她，盯着书桌上的玉制骨灰盒，语气平淡温和了许多：“今日请夫人来是有些事想问。”

　　贺夫人喉咙动了动：“什么事？”

　　“你想让我问？”李相夷缓缓抬眸，眼底藏着戾气，“我觉得还是你自己说比较好。”

　　在他可怖的眼神下，贺夫人莫名地打了一个冷颤。

　　她找沈窈枝的事，肯定被李相夷知道了。

　　贺夫人紧抿唇，片刻才缓缓道：“我的确找了沈窈枝姑娘......”

　　“说点我不知道的东西。”李相夷冷声打断她的话，眼底的不耐烦快要溢了出来。

　　贺夫人顿了顿，微微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我和沈窈枝姑娘说，希望她能主动离开你，不要影响你和祈朝的感情。”

　　闻言，李相夷冷笑一声：“贺夫人的为人处世令人大开眼界。”

　　他微眯着眼，狭长的眼中露出危险的气息：“什么时候贺夫人的手敢伸到我内宅了？！”

　　最后一个尾音李相夷咬的很重。

　　贺夫人缩了缩身子，很快又坐直强撑着说：“我这是为了你和祈朝好，你和祈朝还未成亲，内宅就有身份不明的女子，这会影响你和祈朝的感情。”

　　李相夷冷呵一声，觉得可笑：“感情？是我演的太好，让你们真以为我爱上了贺祈朝？”

　　“东西我不要了。”李相夷轻启薄唇。

　　“什么？！”贺夫人狠狠愣住，贺家也就能靠这个拿捏住李相夷了。

　　眼下，李相夷连这个都不要了，贺家该何去何从，祈朝又该怎么办？！

　　李相夷似是看不出贺夫人心中所想，慢悠悠地为自己倒了杯茶：“那个东西你们随意处置，我们之间的交易到此为止。”

　　“一个连亲生女儿都能舍弃十年不管不问的家族，不值得得到我的信任。”

　　听到这，贺夫人脸色一变，倏地站了起来：“她才不是我的女儿！我只有一个女儿！”

　　李相夷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皱起眉：“你是不是跟沈窈枝说了这句话？”

　　贺夫人像是突然惊醒，紧闭上了嘴不说话。

　　见她这种态度，李相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心中那未灭的一团火烧得更烈，他的神情已经不单单是狠厉阴沉。

　　沈窈枝在他身边十年来，有多想找到自己的父母，没人比李相夷更清楚，而正是因为如此，李相夷才不愿告诉沈窈枝被贺家抛弃的真相。

　　这十年间，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被他下了封口令，而现在却被眼前这个所谓的亲生母亲给戳破。

　　难怪、难怪她要自焚......

　　李相夷冷冷地站起身，走到贺夫人的面前，他的双眸晦暗不明，深不见底。

　　“明明是双生子，到底是为什么让你那么讨厌沈窈枝？”

第十七章

　　这个问题将贺夫人重重地推倒在椅子上。

　　她闭上眼，呼出长长一口气。

　　纸包不住火，她早知道这件事瞒不住。

　　贺夫人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那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我有一个双生妹妹，她知道我怀孕后假冒我的身份爬上了我夫君的床。等我知晓后，她已怀孕了，我夫君早就知道了一切，将她紧紧地护着......”

　　“我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李相夷不耐打断她的话。

　　“沈窈枝不是我的孩子！她是我妹妹的孩子，只因妹妹早产大出血死在了生产那日。”贺夫人的眼底冒着恨意，“夫君怜惜那孩子，让我对外宣称我生了双生子！妹妹的孩子早出生三个时辰便是姐姐，我的祈朝便是妹妹。”

　　明明贺家嫡女只有一位，却因早死的妹妹而变成两位，她的女儿什么都要分出去一半，这样的恨，她怎么能忘。

　　两个孩子婴儿时长得并不太像，等越来越大，两人长得越发的相似。偶尔站在一起，贺夫人都分不出。为了分辨两个孩子，贺夫人给妹妹打了一副手镯。

　　因此姐姐还推了妹妹一把，导致两人同时滑落水塘。

　　看着妹妹躺在病榻上虚弱的样子，贺母生出一个恶毒的念头，她当时想这个女人的孩子为什么不直接死掉？

　　她害得她们母女那么的苦，凭什么？

　　然而这个想法就像是黑夜里肆虐的恶魔，到了白天，就被压了下去。

　　只是贺夫人忘记了，恶意像是一颗种子，只要被埋下，经过无数个日夜的蛰伏，就总有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南方大旱那年，贺父升了官，将一大家子带到了京城。就在灾民爆发的前一天，贺夫人决定第二日带着两个孩子一同去寺庙祈福。

　　祈福为假，丢孩子为真。

　　本不想带着妹妹一同前去，但没想到妹妹见姐姐去了，说什么也要跟上。

　　妹妹向来心疼姐姐，有什么好的都是紧着姐姐，无论贺夫人跟她说了多少次都不听。

　　没办法，妹妹闹腾得太厉害，这时贺夫人的贴身丫鬟也说：“带上小姐也能掩护一二。”

　　贺夫人就将人带上了。

　　可没等她做出什么动作，两个孩子就在寺庙失踪了。

　　在寻找数个时辰后，小厮们在一片树林中找到了其中一个。

　　而小姑娘被找到时就开始哭，哭着说：“姐姐把我丢在这里自己走了！”

　　看着她手上的镯子，贺夫人一边庆幸，一边怨恨失踪的姐姐。

　　之后她只是象征性地派人在原地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后便带着一群人回了贺府。

　　贺父忙于官场斗争，知道后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当年是他先对不起贺夫人。

　　听完这一切的李相夷却皱起了眉。

　　“长相如此相似的两个孩子，仅靠一对镯子来辨别？”

　　他记得沈窈枝刚捡回来时，手边没有镯子，但却有两个很明显的镯痕。

　　贺夫人怔了一下，拧起眉头，下意识解释：“这对镯子构造特殊，只有穿戴者自己才能取下。”

　　李相夷忽然想起贺夫人刚刚说的那句，妹妹很听姐姐的话。

　　一个荒唐的猜想在他心底悄然露出头。

　　李相夷鬼使神差地开口：“除了手镯，还有其他的吗？”

　　“妹妹的肩胛处有块淤青，是胎记......”

　　话还没说完，贺夫人想起自从七岁那天被找到后，贺祈朝比以前都要独立，最先变化的就是她不喜欢别人帮她洗澡或者换衣服，屋里也从来不用婢女。

　　贺夫人一直以为那是她长大懂事了。

　　“沈窈枝的肩胛处就有一块胎记。”李无尽淡淡道。

第十八章

　　有次沈窈枝孤身来救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