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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吴医生，吴城忙不迭地走进手术室，接替了这趟手术。

　　而霍景炎，则安静地走了出去。

　　手术室的大门在他身后关上，这一刻，他才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恍惚地靠在墙上，然后缓缓地蹲了下去。

　　这一刻，他前所未有地不安。

　　好像一直有人在不断地撕扯着他的心，让他一点一点地往深渊里坠。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理解了孟暖，不是感同身受，就没资格对别人的选择做出任何评价。

　　可惜，他明白这个道理的代价，太大了。

　　孟暖的手术，一做就是整个下午，手术室上的红灯也跟着亮了一个下午。

　　霍景炎就在这反复的折磨中，像个雕塑一样，守在门口，一步也没离开过。

　　直到红灯忽地熄灭。

　　霍景炎猛然抬头，急切地迎了上去。

　　“手术怎么样了？”

　　他紧紧盯着吴城的眼，生怕从对方口中听见任何不想听见的话。

　　幸好的是，应该庆幸的是。

　　“手术成功了，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吴城自己都浑身湿透了，还强打起精神来安慰他。

　　霍景炎的心，这才稳稳落地。

　　他一下子失去了一直吊着的那口气，竟然恍惚地一脸踉跄了好几步，险些摔倒在地上。

　　吴城连忙上前扶住他，低声说道：“你可不能在这时候倒下，等祝医生醒来，还有很长的康复治疗要进行。”

　　“你也知道开胸手术术后极其容易感染，手术成功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

　　霍景炎当然知道，他不知给多少病人做了开胸手术，有百分之二十的人会在术后经历残酷的感染治疗。

　　尽管数据已经被现代医学压得够低了，可一想到还是有五分之一的可能性。

　　霍景炎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等护士将孟暖带去观察室观察后，霍景炎就站在病房外面看着。

　　透过病房的那扇玻璃，能看见面无血色的孟暖，戴着呼吸机，紧闭着眼睛的模样。

　　霍景炎定定看了许久，才黯然地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他每天都会来看孟暖。

　　从观察室到重点病房，再到普通病房，他一次没落下。

　　直到一天，他在办公室写病例，护士急匆匆地推门进来：“梁医生，你老婆醒了！”

　　霍景炎瞬间站起，跑向了孟暖的病房。

　　可站在外面时，又不敢进去，徘徊了数次，才推门进去。

　　孟暖果真醒来了，坐在病床上，用她平静的眼神注视着他。

　　霍景炎心忍不住一紧，沙哑道：“你……醒了……”

　　可他只说了一句话，便被孟暖冷声打断了。

　　“我不想见你，拜托你能出去吗？”

第10章

　　孟暖自昏迷中醒来，麻药早已散去，她光是呼吸都觉得疼痛。

　　护士嘱咐了许多，让她少动，情绪尤其不能激动。

　　孟暖都一一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好好遵医嘱。

　　可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孟暖就与门口的霍景炎对上了眼神。

　　她很清楚地察觉到，自霍景炎出现在门口的那一瞬起，她的心就开始无法抑制的疼痛。

　　从心里疼到心外，再疼到浑身上下每一处地方。

　　孟暖根本来不及听清霍景炎说了什么，便坚定地说道：“我不想见你，拜托你能出去吗？”

　　可她不理解的是。

　　为何霍景炎会在听见这句话后，脸色大变，露出一种仿佛被伤透了心的表情。

　　他不是早就出轨了吗？

　　他不是，早就不爱她了吗？

　　那为何还要做出这副样子？

　　孟暖见霍景炎还像是傻了一般站在门口，便偏过头去，看向了护士：“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吗？”

　　护士愣了一瞬，忙不迭地点头，然后帮她掖好被子，才走了出去。

　　还没忘将霍景炎拉了出去。

　　孟暖再见不到霍景炎那张脸，胸口处的疼痛才减弱了几分。9

　　她蓦地沉默下来，一时有许多想问的事情，但都不知向谁询问。

　　好在不久后，一个警察走了进来。

　　孟暖曾与他打过交道，是市刑警队的队长，程路衍。

　　专业技能非常过硬，为人也很正派，就是容易钻牛角尖。

　　之前的那次合作，反反复复递交了三次现场痕迹检查，后面甚至自己亲自上手，将现场又查了一遍。

　　孟暖对他印象挺好的，因此只见了一面，也对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你好，程队。”

　　她客气地打着招呼。

　　程路衍也客气地点头问好，一坐下就迅速地说明了来意。

　　“是这样，嫌疑人在捅了你之后，被当地村民当场拿下了，目前已经在警局了。”

　　“而且，河中的那具浮尸，正是嫌疑人的丈夫。我过来也是想从你这了解一下，事发的经过。”

　　孟暖被这消息猛地震了一下。

　　她回忆起女人当时的神态，又觉得不是不可能。

　　一时间，心中都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

　　孟暖叹息了一口，才缓慢地将当时的情况一一告知，末了，还有些感叹：“其实之前，她就已经来法医鉴定中心闹过一回了，还将我的额头弄破了。”

　　她顿了顿，又说道：“只是，我从没想过，她最后会因为家暴而选择杀人。”

　　程路衍却淡淡说道：“她是被逼疯了。”

　　“这几天，我们有走访过他们的邻居。说是男方从大约五年前开始，染上了牌瘾，一开始还是只要输钱了，就回家朝她撒气。大概是尝到暴力的滋味，还没有任何代价，就开始越发猖狂。”

　　“只要在生活里，稍有不顺心，便对嫌疑人施暴。打进医院这种事，都发生过好几回。”

　　孟暖难以理解，想起那女人绝望而又痛苦的双眼，深深地沉默了下去。

　　程路衍问完想问的话后，便起身离开。

　　孟暖坐在病床上，发了很久的呆。

　　隔日，法院鉴定中心的同事，杨光，来看望了她，还将她落在案发现场的东西带了过来。

　　杨光还提醒了一句：“法院好几天前，一连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你看有啥事，记得给人家回个消息。”

　　孟暖这才想起，她出事那天本来是打算去法院诉讼离婚的。

　　将杨光送走后，她便迫不及待地开了机，找到未接电话给人拨了回去。

　　“不好意思，那天我遭遇了事故，一直在医院昏迷，昨天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