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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拿刀的刽子手，是他折断雀萤的翅膀，将她活活逼走的。

庄峻辉看到，急忙冲过去。

他一把拉起地上颓坐的庄之奚。

“哥，不管怎么样，难道你真要让她这么走了吗？”

“既然知道她去了火车站，我们就去拦住她啊……”

“要是她真的走了，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庄之奚铿锵有力的话，唤醒了庄之奚。

他抬头，眼神重新聚焦。

“对，不能让她走！我绝对不能失去她！”

他冲出去，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往火车站的方向油门一轰走了。

……

庄之奚赶到火车站的时候，正好一声绿皮火车的气鸣声，长啸而过。

庄之奚下车，马不停蹄的往站台敢去。

等走过去，只看到散开飘远到天际的白色蒸汽。

他揪住一个工作人员，问：“刚才那趟火车是去哪里的？”

工作人员吓的不行，但还是颤颤巍巍开口：“广州。”

第14章

庄之奚听到，眼神一震。

他撒开手，回身，双眼聚光就往售票处跑。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喊住他。

“庄之奚！”

脚步猛的停住，他脊背瞬间僵硬，转头过来的动作间满是凝滞。

“萤萤……”

像是吞了鱼刺，庄之奚的声音猛的卡住。

身后，站的并不是雀萤，而是院长。

院长走了过来，她望着庄之奚，通红的眼底升起一股恨意。

但是她还是压了下去，没有发作。

反倒毕恭毕敬的生疏开口。

“庄军官，想来这应该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吧，第一次，是在你和萤萤的婚礼上。”

庄之奚听到，眼神一暗。

点头：“是的。”

院长长舒了口气，看向他的眼神始终不耐。

“当时我是很感谢你的，觉得萤萤跟了你，肯定日子会越来越好，你也肯定能爱护她一辈子，但是我没想到……”

院长的声音猛的激烈。

“你会伤她这样深，你真的有将她当做你的妻子对待吗？”2

甚至，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线。

“她那么好，是你们庄家，整个庄家对不起她！辜负她的一片真心！”

折骂像是荆棘，从他脸上擦过，火辣辣的疼。

他身体压下去，声音染满愧疚。

“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对不起她……”

他眼角一片猩红：“能不能告诉我，萤萤她……去哪里了？”

“我想把她找回来……”

他声音断断续续，一片哽咽。

“我不能没有她，我得把她找回来……”

“不可能！”

院长掷地有声的声音，赫然响起。

“什么？”

庄之奚猛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院长。

对于她的拒绝在，嘴里只剩呢喃：“为什么？”

院长的眼睛快要冒出火星子来，她望着庄之奚声音无比坚定。

“我绝对不会告诉你萤萤去了哪里的！”

“你已经让她这么痛苦，你为什么还要去折磨她，让她受苦！”

“萤萤这些年，对你，对你们整个庄家，已经仁至义尽，你就放了她吧，就当是我求求你了！”

“她父母早早离去，本来就活得不容易，好不容易从苦海里面出去了，难道你还要亲手将她重新推回去吗？”

面前，院长声声诉泣，声音撕心裂肺。

那些话，像是刀子一样，扎进庄之奚的心上，脸上。

心脏处更是传来血肉模糊的疼。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给雀萤带去了这么大的伤痛。

但是这些，从来都不是他的本意。

他声音低下去，可心底还没有彻底放弃：“我没想这样的，我只是想和她把日子过好，但是不知道怎么就弄成现在这幅模样了，我……”

庄之奚还在痛苦的说着，神情也深陷懊悔。

突然，院长看不下去了，猛的喝道。

“你要逼死她不成吗？”

听到这话，庄之奚心猛的一惊。

他瞳孔骤缩的看过去，声音从唇边嗫嚅出来。

“不是……”

院长看着他，一字一句狠声道。

“那就不要去找她！我求求你高抬贵手，永远别去找她！”

第15章

虽然是祈求，但是院长字字诛心，咬牙切齿。

说完，她再没看庄之奚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只剩下庄之奚一个人站在站台，孤身一人。

身后，再次响起火车鸣笛的声音。

不过和之前离开的那辆火车方向完全相反。

嘘——

列车员吹哨警示：“火车要过站了，所有人员远离站台，不要靠近！不要靠近！”

所有人应声而动，全都背着行囊远离站台。

“哎，那个军官，列车马上就要来了，离开，离——”

列车员剩下的话，被一阵疾风迅速掩盖。

庄之奚回头，就看到一个绿色的火车头，唰的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

隔得远的人，都感觉到了火车带起的迅疾的涡流。

而庄之奚就站在站台的位置，寸步不移，面无表情。

火车很快过去，列车员神情严肃走过去。

指着他：“你怎么回事？不想活了吗？火车来了离远点不知道吗？！”

但是庄之奚恍若未闻，望着前方。

火车没有停下，很快过去，开远直到只剩一个小黑点。

就好像下定决定，执意离去的雀萤。

……

三年后。

1991年。

广播站里传来激情昂扬的声音。

“改革的春风已经吹满神舟大地，时代的号角就在我们手中，前进才是我们医学生唯一的方向！”

雀萤容光焕发，抱着厚厚的医学书本穿梭在一派欣欣向荣的校园里。

中间和人擦身经过时，跟她打招呼。

“班长，去哪里呀？”

雀萤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显得精神十足。

她回头，嘴角笑意盎然，但是脚步并没有停下。

她扬起手，回话：“我去图书馆，国外据说国外医学大刊新刊登了一篇关于脑部肿瘤的文章，我去图书馆借阅！晚点去就没有了！”

说完，她就回头，小跑着继续往前。

突然，走廊尽头一个人，听到雀萤的声音，从里面探出头来。

“萤萤，你等下！先别去图书馆，老师找你！”

雀萤怔愣停下，疑惑的看回去。

刚才走廊里面的人，喘着粗气跑出来，是个和她差不多的女学生。

雀萤看过去，惊讶开口：“导师，他找我什么事情？”

那人深吸了口气，看着雀萤嘴角透出股意味不明的笑意。

“我刚从办公室过来，你去了就知道了。”

雀萤一脸疑糊。

办公室，老师放下眼镜，看着雀萤沉吟。

“萤萤，你实习的单位，确定下来了。”

学医五年，三年在学校，后面两年是需要派去各个医院实习的。

确认医学生能力合格，成绩达标后，才能分发毕业证，然后再去到全国各地各个医学岗位发光发热。

实习，同样也是医学生真正接触医院的第一步。

市级省级的大医院，也是医学生最向往的实习地点。

前一年，除了地方乡镇，所有的卫生院统一称作医院。

雀萤听到老师的话后，心中对自己未来的去处，隐隐充满了激动和向往。

不由上前一步问：“老师，那我是被派去哪里了？”

面前的老师，突然露出中欣然的笑意。

“萤萤，我知道你是班上最刻苦努力的，从来医科大学后，就每天埋头苦读，也有好几年没有回家了吧。”

听到这话，雀萤心中猛的一条，一种不好的预感风雨欲来。

第16章

老师缓缓开口。

“你家乡的空军附属医院，正好有个实习的名额，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我帮你申请了。”

“下周一报道，时间紧任务重，估计你今天就要出发了。”

雀萤顿在原地，她过了好久才想起扯出一抹几乎没有的笑容。

“好的，谢谢老师。”

绿皮火车上，满是哄闹。

空气中弥漫各色气味，香的熏的酸的，全部冲进鼻腔。

车厢里面挤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