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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程亦川转过头，一脸期待的看向许毓晚。

　　许毓晚笑着把花夹进本子。

　　“我很喜欢。”

　　如果贺啸野是一块冰冷的石头，那程亦川一定是冬去春来的第一缕阳光。

　　他的爱直白热烈，从不掩饰。

　　贺啸野推开自家大门的那一刻，立刻有人迎了上来。

　　“你回来了？这次去英国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说话的是家里给她新挑的媳妇——宋知华。

　　在当地一个初中当老师。

　　贺啸野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未正面回答。

　　国外地区的一些支队的事情本就轮不到他去处理。

　　这两年频繁的前往英国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为什么。

　　许毓晚和程亦川相拥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

　　贺啸野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以后就不用去了。”

　　闻言宋知华眼底的神色亮了亮：“那就好，可以专心准备结婚了。”

　　贺啸野走进房间，没有回应。

　　贺父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找人看过了，下个月三号正是个黄道吉日。”

　　“再等等吧。”

　　贺父把报纸拍在桌上：“又等什么？之前好几个你都拒了，这个你想拖到什么时候？”

　　听到屋子里的声音，宋知华赶紧走进来。

　　“叔叔你别骂他，我怎么样都行，听啸野的。”

　　说着她顺手把桌子擦了干净。

　　看着宋知华还没嫁进来就忙前忙后的。

　　贺啸野心里清楚，自从母亲去世姐姐嫁人后，家里的事情就总是有些力不从心。

　　对于父亲来说它需要一个听话的儿媳来伺候他。

　　他有一瞬间庆幸，许毓晚没有进入这个家。

　　他不想困住她。

　　贺啸野回头看向宋知华：“别忙了，你回家休息吧。”

　　宋知华擦桌子的手一顿。

　　“没事的，我不累。”

　　说着她转身进了厨房，贺父一脸满意的看着宋知华。

　　贺啸野注视着这一切。

　　突然感觉有些悲哀。

第12章

　　寒潮走了，又到了新的一年。

　　这是许毓晚待在英国的最后一年。

　　她坐在窗前看着枝叶长出嫩芽，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名的果香。

　　何晓涵的书信按时到达。

　　【这个月开始的时候阿姨发烧了，大晚上不知道谁给送了药，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最近大家都说副团长的位置空太久，该重新选人了，可是俞团长说要等你回来。】

　　【我好想你啊，最近晚上睡不着就写信给你，所以写的有些多了。】

　　许毓晚小心翼翼的将所有信件都收好。

　　还有信纸后面雷打不动的人民币。

　　“咚咚咚——”

　　许毓晚抬起头，看见了窗外的程亦川。

　　她的宿舍被安排到了一楼，桌子就在窗边，从那以后程亦川总爱来敲窗户。

　　有时候自己写作业写的有些乏了，抬起头才发现程亦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窗外。

　　什么也不干，就静静的看向自己。

　　许毓晚打开窗户：“干什么呢？”

　　程亦川踮起脚，看着她的桌面：“和谁写信呢？”

　　“和我在国内最好的朋友，女孩子。”

　　程亦川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许毓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活太久了。

　　总感觉程亦川什么小动作都躲不过自己的眼睛。6

　　她深伸出手戳了戳程亦川的额头：“别瞎吃醋。”

　　程亦川无所谓的耸耸肩，似乎并未放心上。

　　许毓晚一直很珍惜学习的机会。

　　理论成绩一直是这批学生里的第一名，舞蹈水平也在上乘。

　　这天老师突然通知下午要临时增加一场考试。

　　看着老师的表情似乎是很严肃。

　　下午许毓晚走进考室的时候，发现下面坐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英国人。

　　“毓晚，不用紧张，就发挥出你平时的水平就好了。”

　　许毓晚点点头，深吸两口气，按下磁带机的播放键。

　　舒缓的音乐响起，许毓晚开始翩翩起舞。

　　她身子曼妙，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优雅。

　　仿佛在用舞姿诉说一个古老而动人的传说。

　　一舞结束，许毓晚有些期待的看向台下。

　　台下的那位英国人眼里露出惊喜的神色。

　　老师满意的点点头，有些骄傲的看向那个英国人：“Itoldyoushewouldn'tletyoudown.”

　　听到老师说不会让他失望，许毓晚不禁对这个英国人的身份产生好奇。

　　下午考试结束后，老师单独找到许毓晚。

　　“今天下午那位叫查尔斯，是伦敦皇家舞团的负责人。”

　　许毓晚心跳有些加速，这是世界上一只顶尖的舞到团体。

　　老师把一张卡纸放到许毓晚手上。

　　“这个是邀请函，查尔斯说今年你从这里学成出去之后，如果有意向可以直接去找他。”

　　许毓晚拿着那封邀请函，内心欣喜又纠结。

　　如果她真的决定加入伦敦皇家舞团，那她后半辈子大概率都要待在英国了。

　　许毓晚的内心还在惦记母亲。

　　这两年她也有在和何晓涵的信件中表示想把母亲接过来。

　　但是母亲的表现似乎是很抗拒。

　　老一辈人在家乡生活了一辈子，早已扎根了，不愿离开这个土生土长的地方。

　　但是无论如何，这封邀请函都是自己追梦成果最好的证明。

　　程亦川知道了这件事，第一时间找到了许毓晚。

　　“毓晚！你是什么想法？”

　　许毓晚摇摇头：“我还没想好。”

　　程亦川喉头上下滚了滚，握住了她的手。

　　“毓晚，我再有两年结业就要回国了，我不想和你分开。”

　　程亦川的言外之意很明显，让她放弃这次机会。

　　许毓晚默默的把手抽了出来：“我还在考虑，你别急。”

　　程亦川低下头，良久，缓缓开口。

　　“毓晚，你愿意嫁给我吗？”

第13章

　　许毓晚没反应过来。

　　“回国后，我们俩就结婚吧，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程亦川言辞恳切。

　　但是许毓晚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她站起身：“你今天别想太多，自己冷静一下，我先走了。”

　　许毓晚走的很快，思绪纷乱如麻，程亦川今天的行为让她感到不适。

　　或许是上辈子的缘由，她对感情总是存留半分。

　　她希望只是自己多想了。

　　当天晚上许毓晚坐在桌前看书，想要用知识来冲淡那些胡思乱想。

　　她拿起那支钢笔，墨水缺并不顺畅，在纸上浸开一个又一个的墨团。

　　打开外壳发现里面的墨囊不知道什么原因裂开了，没办法再正常使用了。

　　许毓晚看着满手的墨水，眼神闪了闪。

　　随后将钢笔用纸包好丢进了垃圾桶。

　　“毓晚，你怎么了，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江妙妙从门外走进来，一脸关心的看向她。

　　许毓晚摇了摇头：“没什么，乔薇呢？”

　　提到乔薇，江妙妙无奈的叹了口气：“刚刚老师那儿说有电话给乔薇，好像是她家里打来的，意思好像是想要他早些回去嫁人。”6

　　“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会答应他来英国啊。”

　　“当初是她姑姑支持她的，她来英国第一年乔薇的姑姑就去世了。”

　　提到这里，房间内气氛有些沉重。

　　“没关系，乔薇会在这里读完的。”

　　许毓晚语气中带着果决。

　　江妙妙有些好奇的看了她一眼，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一直到深夜，乔薇都没有回来。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折射进来。

　　许毓晚的毫无睡意，眼睛看着天花板出神。

　　自从今天程亦川说完那些话，一直到现在乔薇还没回来，许毓晚内心的宁静被彻底打破了，她找不到平和的存在。

　　夜色悄然褪去，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

　　乔薇终于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进来。

　　紧接着传来拉开柜子的声音，许毓晚半睁开眼，发现她正在把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包里。

　　仔细听还能听到她尽力压制的抽泣声。

　　许毓晚从床上坐起来，刚要开口。

　　乔薇竖起食指抵在嘴唇上。

　　“嘘。”

　　最后她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