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欢小说(顾临渊苏鱼)免费阅读-顾临渊苏鱼(帐中欢)全章节最新阅读
苏鱼好不容易身子爽利,他一天都不会缺。
但白日太漫长了,叫人气闷。
他索性拾了把玉骨伞,准备上街逛逛。
结果刚走到府门口,居然看到苏鱼托腮坐在门槛上,看外面的烟雨。
她瞧得出神,长睫上沾了雨丝,浸润得丛丛簇簇,黑亮分明。
怀里只抱了一柄干干净净的伞,没有带下人。
顾临渊想起她上次的要死要活,不敢贸然亲近,只问她:“嫂嫂在这里做什么?”
苏鱼本能地挪开了,像是还在生气:“我不跟你这种登徒子说话。”
顾临渊连忙保证:“上次是我糊涂了,不及赔罪,还望嫂嫂海涵。”
“我以后一定敬重嫂嫂,把嫂嫂当菩萨供,绝对不会有冒犯之心。”
“嫂嫂若是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再敢骚扰嫂嫂,就让我……”
苏鱼怕他说生说死,赶紧打断:“混账!”
装什么有的没的?就为了在白日里同她说几句正经话?
她扭过头去:“二弟无事便出门吧,我不挡着你了。”
顾临渊见了她,哪里还想出门,找话道:“嫂嫂,你的口吃之症好了吗?”
苏鱼蜷了蜷指尖,没想到在他跟前露了馅,不禁更加烦闷:“被你气的。”
“嫂嫂在等谁?”
“自是在等你大哥。”
她攥着青缎伞柄,白玉般的指节在上面摩挲,叫他想入非非,又一阵刺痛难言。
“嫂嫂何不在院子里等?风刮得斜,别把你淋湿了。”
女子却非常固执,安静地摇了摇头:“我要他下了马车,淋不着一点儿雨。”
顾临渊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恨,并不是为着她眼里没有他,也不是因为她爱的另有其人。
而是她爱的这个人,根本就不值得。
他几乎是强撑着理智,才没把夜里的腌臜事说出来,这事也有他的一半,不能叫苏鱼一块儿恨上了他。
但他咽不下这口气,非要挑拨。
“嫂嫂,你知道大哥为什么娶你吗?以你的家世,不应该的。”
“因为他喜欢我。”
“不是,他喜欢的人,是你姐姐。”
“嫂嫂,你见过他书房里锁着的灵牌吗?一天要擦一百遍。”
“在他眼里,你只是个替身,不对,连替身都不是,你只是他的工具。”
“你不该喜欢他的,嫂嫂,你既然能把话说得囫囵,也不会那般痴傻,看不明白人心。”
他一股脑说完,正担心这话要狠狠伤了她,却没等到她意料之中的眼泪。
他以为她会哭哭啼啼,骂他胡说八道,力证她跟顾观澜生死不离。
可是她没有,反而十分认真地审视起他,从上到下,似乎要把他的脸看得分明。
顾临渊终于觉着有些怪异起来:“嫂嫂,你受刺激太过了?”
“对不起,我只是想提醒你,他不是真心待你的。”
“这里脏透了,嫂嫂,你明白吗?你干干净净一个人,就像鲜花插在牛粪上。”
苏鱼愣怔了好久,似乎不敢相信,有一个人会心疼于她扮演的蠢笨,把真相掰成碎屑,想方设法地告诉她。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热忱的眼神,又像是恳切,又像是渴求,就是希望她好,希望她变聪明。
苏鱼紧张得开始搓衣摆,一时不知以什么面孔待他,索性佯装恼怒地站起来,挥着伞柄赶人。
“你做什么在这儿挑拨我跟夫君?”
“见不得夫妻恩爱,和和美美?”
“我跟你大哥哪里亏欠你了?”
“就算他喜欢我大姐姐,也是八百年前的事了。”
“我大姐姐的坟头草,都快比你高了!”
她说着坟头,眼泪忽然就迸了出来,风一吹就落到了襟上,像连片的雨丝,化不开的凄楚。
顾临渊再蠢也能看得出来,这不是一个结巴的小傻子,该有的神情。
他突然好想抱住她,把她摁进怀里哄,就像很多次他亲眼看到的,顾观澜将她搂在身前,大庭广众,从不避人。
可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伦理森严之家。
他只能在榻上睡她,却不能在院外碰她。
顾临渊缩回了手。
就算这只手夜夜都肆无忌惮地抚弄她,进出她最潮湿的隐秘。
他强笑了一下:“嫂嫂,你天天哭,眼睛受得住吗?”
苏鱼眼圈通红,比以往任何一次哭都要可怜,落到他眼里,却再无半分旖旎。
他只觉一颗心都被她揪了起来,动作极快地,抬袖替她擦了泪。
“嫂嫂,你这样,真是害死我了。”
苏鱼微张着嘴,发现自己面对这样的心意,竟说不出一句搪塞的话。
她恶狠狠地转身,坐回门槛上:“又说混账话,还不快滚?”
“我要在这儿等我夫君。”
顾临渊离她远了些,缩在另一边的门柱下,就是不想走,但也不敢再招惹她。
疏雨又下了一阵,石阶上积潦落着云影,渐起涟漪。
顾观澜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他豢养的一猫一狗,分坐两侧,齐齐看向他。
他还没来得及怒斥那只不听话的公狗,乖巧的猫儿已经跑过来,给他撑了一把伞。
又可爱无比地蹭在他胸前:“夫君,你回来啦。”
他忽然很不想破坏这片刻的温情,还有苏鱼天真的笑。
他直接略过了那个碍眼的人,一手撑伞,一手搂着苏鱼。
二人毫无嫌隙地贴着,苏鱼雀跃地说话,顾观澜听她。
顾临渊终于站起来,看他们自顾自地回去,没有谁在乎他的死活。
他直接闷头冲进细雨里,往府外走去。
今天他是真想喝点酒了。
19
苏鱼兴冲冲地拉着顾观澜回院子,捧着亲手做的酥点喂他吃。
“夫君在外头辛苦了。”
顾观澜瞧着她晶亮又期许的眼,不忍拂她的好意:“你身子弱,不要去门口淋雨。”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是一皱眉:“二弟为什么也坐在那儿?”
苏鱼赌咒般地力证清白:“他出去喝酒,看我在门口,缠着我问话。”
“我可一个字也没同他说,夫君,我,我最讨厌他了!”
“不学无术,成天厮混,简直是家里的大蛀虫,比不上夫君的一根毫毛!”
“夫君什么时候把他赶走就好了……”
顾观澜没来由地笑了一下,承认她的话确实很受用。
他占有般地揽过她不盈一握的纤腰,气息贴得很近:“夫人,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我相信你,在府中是最规矩的。”
苏鱼睁大了眼:“夫君要去哪儿?”
顾观澜自从六年前瘫痪,已经很少出京,除了两个月前去岳州剿匪,把顾临渊绑了回来。
“去南边,还有几处匪乱未平Finition citron。”
“你记得按时喝药,调理身体。”
苏鱼乖巧无比地点了点头:“我会的,夫君放心!”
顾观澜随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像赏赐听话的猫宠:“嗯,去玩吧。”
苏鱼回到卧房,安安静静地翻信札。
又听得阿秀说:“将军这次去南边,要把二公子一道带去呢。”
“少夫人,你可落得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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