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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家的人你们也敢动，不想混了？”

一模一样的开场白，发生在巷口外，几个打手丢掉手里的烟头用脚狠狠一碾。

随即，他们走上前去。

“小子，你在叫什么？谁是靳家的人？”

他们的话和记忆里的不一样，就好像这里没有另外的人存在。

靳星翰心跳一空，他往巷子里走去，不过两步他就停了下来。

那个曾经有着许昕言的地方，现在竟然空无一人！

第25章

事情的偏差让靳星翰垂在大腿两侧的双手握成拳头，指甲掐得掌心发痛。

怎么会，许昕言不在这里，可是这条路明明是许昕言回家的必经之路。

周末放假回家，许昕言只会从这里过。

靳星翰以前无数次送许昕言回家，不可能会在这件事上记错。

难道是他来晚了？还是说来得太早了？

他的脑海中为许昕言不在这里找了很多原因，可是还没等他想清楚，那几个打手就先不耐烦起来。

“喂，我们哥几个问你话呢！你是在为谁出头？”

粗犷的声音落下，靳星翰的肩膀被人推搡了一下。

他一时不察，被推得一个趔趄，顿时眸光一暗。

脸色的变化让那几个打手也懒得问了，招呼着人就要动手。

“呦，这小子还给我们摆脸色看，哥儿几个今儿就让你长长教训。”

他们互相应和着，拳头如雨点一般朝着靳星翰袭来。

靳星翰目光一凛，当即和他们动起手来。

不知是因为他的灵魂和自己少年的身体适应得太差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这一次他竟然差点就没打过。

那些人最后还是走了，可是靳星翰身上也挂了彩，口腔内壁被磕破唇角挨了一拳。

天色渐晚，云翳堆积出一个美妙的黄昏，靳星翰在巷口等了很久很久。

然而，他谁也没等到，直到深夜他才回到了靳家。

另一边，许昕言背着书包走进老旧小区，楼梯一直上了五层她才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光线昏暗的客厅里满地狼藉，碗碟的碎片从厨房蜿蜒到客厅和餐桌。

所有的抽屉和柜子都被打开翻乱，一切能换钱的东西全部不翼而飞。

沙发上，母亲的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布满泪痕。

因为是夏天，她露出的手臂和小腿上还带着伤，青青紫紫骇人无比。

“昕言回来了？饭在锅里，你自己热热就吃吧。”

母亲看着她，一双眼睛里没有一点光亮，声音沙哑得厉害。

许昕言应了一声，将书包放在沙发上就开始收拾乱得像鸡窝的家里。

打扫的事情她做得无比流畅，就像是熟悉了千万遍一般，不到一个小时家里就变得干净整洁。

这期间，母亲一直沉默地看着她，像一尊无悲无喜的石像。

没有任何停歇的，许昕言热好饭菜，坐在餐桌上吃了。

整个屋子里到处都流露着令人窒息的沉默，她们谁也没开口说话。

难捱的安静终于在许昕言即将回房的时候被打破。

“昕言，你爸今天又回来找我要钱了。”

“他把我这里的钱都拿走了，家里以后就更难了。”

“妈妈只是太难过了，不是故意不理你的，你别怪妈妈……”

母亲哽咽的声音落在这片空间里，像是雨天时候天边压着的乌云，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许昕言不是第一次听见母亲说这样的话，可是在回到过去之后，她再听到母亲的声音，只觉得恍如隔世。

自从父亲染上赌瘾，家里的存款就被他挥霍一空，他开始躲债之后再回家就只是来找钱。

每一次，母亲不肯给，父亲就会打她。

许昕言回家之后总是看到满身伤痕的母亲，甚至有时候她碰上父亲来，也会挨打。

这样的日子一直牵扯着过，母亲念着许昕言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又没人照顾因此一直没有离婚。

后来是父亲捅伤了人进监狱，母亲才算解脱。

以前，许昕言一直都以为母亲是因为爱自己才留下来的，后来才发现爱的成分并不占多少。

不然为什么她一直把家里的事交给自己，总是说“别怪妈妈”……

现在一看，母亲是早就有抛弃她的打算了。

许昕言的脑海里闪过各种画面，沉默着没有说话。

母亲看着眼前的女儿，总觉得她身上某些地方发生了变化，可是具体的……她又说不上来。

“昕言……”

她开口喊了女儿一声，许昕言立刻回神。

不等目前再说些什么，许昕言就率先开口。

“妈，你和他离婚吧。”

第26章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母亲怔住了目光，她望着许昕言的脸，却并未从这张和她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找到任何东西。

母亲心里一苦，眼睛里顿时蕴满了泪。

“昕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要是和你爸离婚，你就没有家了啊……”

家，这个字眼落在许昕言心里，让她的心里泛起波澜。

这个代表着温暖、幸福、爱等诸多美好代名词的地方，曾经是她一度追寻的东西。

她为了父亲和母亲能好好的，她不止一次地去劝父亲回头。

后来家庭破裂了，她又相信了靳星翰的承诺，因为一句给你一个家一跳进去就是十年。

最终，她得到的是什么呢？

许昕言已经看明白了，家这个概念其实是虚无缥缈的，是她在渴望爱，所以才会在别人身上倾注希望。

既然已经失败，那再来一次就不要重蹈覆辙，快刀斩乱麻吧。

她给母亲递了两张纸，再开口时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那至少您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现在这个家，有和没有也没有太大区别不是吗？”

许昕言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属于这个年纪会有的悲伤，仿佛父母离婚这件事对她来说是甚至是值得高兴的一般。

母亲擦了擦眼泪，可是刚擦干净，新的又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她攥着纸巾，一把抱住了许昕言，哭泣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哽咽变成了啜泣。

“昕言……谢谢你。”

母亲抽泣地说着，像是在这一刻才完全下定了决心似的。

许昕言动作轻柔地拍着母亲的背，给她顺气，没有半点责怪她的意思。

“妈，没事的，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她安慰着母亲的情绪，懂事得不像一个才上高中的学生。

母亲松开她，握住她的手，眼睛里泛着泪光，满是揪心。

“我要是走了，那你怎么办？”

许昕言笑了笑，眼中竟然更多的是轻松和释然。

“我可以一直住学校，也可以帮忙做钟点工的兼职，学校有贫困生助学金再不济还有助学贷款。”

“您不用担心我，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她的话让母亲挑不出错来，懂事得让人心疼。

一想到自己这个命苦的女儿，母亲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许昕言知道，母亲不像父亲，她总是会记挂着孩子一点。

母亲也是一直把家庭看得很重，所以在和父亲结婚之后就做了全职太太。

或许她在结婚的时候也曾想过一辈子的幸福，憧憬过这个家。

可是，现在现实要让她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许昕言安抚过母亲的情绪，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今夜的窗外月上中天星罗棋布，带着夏热的风从外面吹进来的时候，她嗅到了一股久违的属于青春的味道。

年轻的生命和活力就是改变未来的一切可能。

曾经的她为了奔赴靳星翰，放弃了保送的机会和他一起参加高考，和靳星翰选择了同一个专业，最后又离开了这座城市远赴深圳。

那些日子里，无疑伴随各种痛苦，可是她被那跟名为家的提线绕得看不清自己。

现在……不会了。

许昕言深吸一口气，立志要开启一个崭新的人生。

那么她首先要做的一件事就是——避开靳星翰。

然而，两天过去，尽管许昕言已经是按算好的时间去的学校，却仍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