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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忙。”

　　“是。”

　　虞苒苒见陈妈离开，语气闷闷的，客气又疏离。

　　“沈总，感谢您的搭救，医药费到时候我一次性转给您。”

　　她不太喜欢跟眼前人独处，总是会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请问现在能让我去找王亦枫了吗？”

　　沈淮序听着她话里的疏离，心里忍不住有些烦闷。

　　盯着她头顶的发旋，迟迟没有开口。

　　长时间的沉默使虞苒苒有些紧张，手心冒出细细的汗。

　　她正想抬腿离开的时候，沈淮序冷漠的声音响起，

　　“你知道王亦枫和我是对家吗？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他。”

　　虞苒苒听到这句话，缓缓抬起了头，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可是他救了我，我只相信他。”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语气坚定的开口。

　　“如果你是想将我关在身边威胁他，我宁愿死也不会成为他的累赘。”

　　沈淮序喉头一紧，曾经她也是这么对自己的。

　　当初只道是寻常，现在看着她这样对另一个人，才知道有多么的难能可贵。

　　沈淮序的心里泛起酸涩，占有欲瞬间席卷心头。

　　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你只能留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沈淮序薄唇轻启，凉薄的语调瞬间散去虞苒苒眼里的光芒。

　　“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我身边！”

　　她忍着怒气，眼里满是寒意。

　　“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我是可以报警的！”

　　沈淮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虞苒苒，他一步步靠近她，她一步步向后退。

　　直到走到墙边，再无退路。

　　她倔强地抬起头望着他，看着她瞳孔的轻微颤抖，他轻笑了一声，

　　“你可以试试，只能你能拿到一台手机，我就放你离开。”

　　虞苒苒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瞬间消散，手指不安地揉捏着裙边。

　　沈淮序看到她又赤着脚，强行拉过她抱起，转身往房间走去。

　　“等你脸上的伤好了，我就把你自己的脸还给你。”

　　虞苒苒记忆还没恢复，不懂他的话，只当他在安抚自己好让她安心待在他身边。

　　刚把她放在床上，沈淮序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看到备注，直接转身离开，临走将房门落了锁。

　　“沈淮序！虞苒苒呢？”

　　刚接通，王亦枫的质问声就传来。

　　沈淮序嗤笑一声，语调漫不经心。

　　“王总别忘了，苒苒是我的合法妻子。”

第二十一章

　　自从那天后，虞苒苒的活动范围就被固定到了这个小小的房间。

　　没有手机，窗户外面也被铁窗封死。

　　每天能接触到的人只有沈淮序，一日三餐都由他亲自送进来。

　　她一开始也尝试过逃跑，可是每一次都没有成功。

　　屡试失败后，她也放弃了，开始看书打发时间。

　　她慢慢对这个房间熟悉了起来，开始翻看着这个房间的东西。

　　在衣柜最角落里面，她找到了一个被保存完好的小箱子。

　　打开后，是几件婴儿的衣服，可是房间并没有婴儿生活的气息。

　　“沈总有孩子？”

　　她看到里面还有一件缝到一半的婴儿服。

　　虞苒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内心酸涩难耐，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头也昏沉得厉害。

　　她赶忙关上，再也没有打开过这个小箱子。

　　窗外院子边有一棵海棠花树，她刚被关到这个房间的时候这棵树还在抽新芽。

　　现在已经海棠花开满树。

　　沈淮序亲手为她拆掉脸上的纱布，看着她和出车祸毁容前八九分相似的脸，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苒苒，委屈你了。”

　　“委屈？是指将我当成阮之愉的替身这么多年？”

　　虞苒苒怔怔坐在镜子前，端详着自己的脸，眼神空洞冷漠，语调听不出情绪。

　　“还是杀了我的孩子这件事？”

　　沈淮序听到虞苒苒这几句话心头一震，眼神的惊喜瞬间迸发，声音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

　　“苒苒，你恢复记忆了！你都想起来了？”

　　虞苒苒站起身，转身直接对上他的双眼，语气满是冷漠疏离，

　　“不然？”

　　“苒苒，你听我解释，我当时叫了救护车，但是还没赶到，孩子就没了。”

　　沈淮序语气着急，可惜虞苒苒已经不在乎了。

　　“啪！”

　　她抬手就是一巴掌，眼尾开始泛红。

　　“沈淮序，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从未遇见你！”

　　沈淮序眼底猩红，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颚吻了上去。

　　虞苒苒拼命捶打着他的胸膛，男人却纹丝不动地死死抱住她，挣扎许久后累得手上没了力气。

　　苦涩的泪滑落到两人唇齿相接处，血腥味混着泪水的咸苦在两人嘴里蔓延开来。

　　“苒苒，爱我、恨我都可以，不许不要我。”

　　“我爱你，我真的知道错了。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一向骄傲不低头的沈淮序，此时着急的解释着。

　　虞苒苒一脸厌恶，迟来的深情狗都不要。

　　“沈淮序，你这样又是何必呢？没有阮之愉，也会有李之愉、王之愉。”

　　她脸上滑落一滴泪，眼里满是决绝。

　　“你清楚我们之间现在无法逾越的鸿沟，我为我年少时的心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我们在一起十年，不是十个月，也不是十天。在每一个你不曾注意的细节，早就磨平我对你的爱了。”

　　“苒苒……”

　　“我之前在美术馆看到过我们俩的一幅画，那时候你的伞会偏向我，你的心也是。”

　　虞苒苒回想着当初的那副《思华年》，声音满是苍凉。

　　“那幅画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思华年》。”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虞苒苒脑海里慢慢浮现起当初刚在一起时的美好回忆，眼底慢慢泛红，视线逐渐被泪水模糊。

　　“可惜下一句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沈淮序一直死死抱着虞苒苒，一遍遍在她耳边呢喃，

　　“对不起，对不起……”

　　“沈淮序，我们离婚吧。”

第二十二章

　　“苒苒，我们还能重新开始的，我不能没有你！”

　　沈淮序听到“离婚”这两个字，满心慌乱。

　　“离婚协议到时候邮寄给你，记得签。”

　　虞苒苒不愿意再跟他废话，冷冷丢下这句话，就用尽全力推开沈淮序。

　　高大的男人此刻被推得踉跄一下，脱力地靠在梳妆台的桌面。

　　手死死牵住虞苒苒的手，他试图再挽留一下她。

　　“我们真的再也没有可能了吗？我不相信十几年的感情，你真的能说放下就放下。”

　　她用力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眼泪也在眼眶打转，但是声音坚定。

　　“沈淮序，所有的离开都不是一时的冲动，就像海棠花不是一瞬间全都凋谢的。”

　　说完这句话，她大步走向门口，将手上前两天被沈淮序强行套上的戒指随手丢掉。

　　她毫不犹豫地迈出这几个月的囚牢，也走出心里这么多年的禁锢。

　　走出沈家大门，她就看见不远处有几辆车亮着灯。

　　王亦枫逆着光来到她面前为她披上外套，正准备开口，虞苒苒却先出了声。

　　“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

　　王亦枫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虞苒苒，语气带着颤抖，

　　“小虞，你恢复记忆了？”

　　“亦枫，谢谢你。”

　　短短一句话，让王亦枫瞬间红了眼眶。

　　“没事就好，我们回家。”

　　“当年救我出来的人，是你对吧？”

　　沉默的车内，虞苒苒突然开口。

　　“你想起来了？”

　　王亦枫满眼诧异，明明当初医生说她会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会自动屏蔽掉这段回忆。

　　“傻不傻？你也忍心看着我闷头给沈淮序报恩？”

　　“我怕刺激到你，没想到却将你留在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