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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空洞无比，有晶莹的泪珠落下，抓着他的手，问到：“怀安，怀安去哪了，你们把他找来，我想他了，你告诉他我想他了，我不和他生气了，你去，把他叫过来啊。”

　　林听雪听着这话，有些不可置信，现在的她，记忆好像已经完全错乱了，病情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了。

　　林听雪忍不住也红了眼眶，蹲下身来，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妈妈，爸爸已经走了。”

　　女人抬起头，目光有些疑惑，清澈明朗：“他去哪了？”

　　“他去世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没有，他没有，他最爱我了，他怎么舍得离开！”

　　“妈妈——”

　　女人拂开她的手，“我要去找怀安，他一定在等我，他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林听雪看着她，死死地捂着唇，哭地颤抖不已。莫来恩看了两人一眼，“我能单独和病人谈谈吗？”

　　徐青木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带着人出去了。

　　很快，房间内只剩下两人。

　　从前记忆中那个明媚的邻家小妹妹，如今已经变成了现在这副精神紊乱的模样，他克制着心酸，安抚着他，缓缓开口，“我们先把眼泪擦干好不好，我带你去找林怀安。”

　　“怀安，怀安？”她痴傻地念着那个名字，抹干净脸上的泪水，“好，我乖，我听话，我们去找怀安。”

　　他忍着眼眶的酸胀，从怀里掏出一个怀表和一张纸，低声诱哄，“我们先来玩个游戏好不好，等游戏通关了，我们就能见到怀安了。”

　　“好。”

　　莫恩来把纸和笔递到她手上，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开口，“婉清，抬头。”

　　“怀安？”

　　垂下的怀表开始轻轻晃荡，时间慢慢摇曳到从前，莫恩来盯着她的目光，“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不好，盯着怀表，我们把脑海中看到的一切画出来，好不好？”

　　“好。”

　　她慢慢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闪过无数斑斓的色彩。

　　徐婉清盯着那块晃动的怀表，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她慢慢闭上了眼睛，眉心紧拧起来。

　　拿着手颤颤巍地画出了一整片黑色，没有路灯的巷子像一个巨大的野兽，好像在吞噬着一切。

　　巷子尽头站着的是一个男人。

　　莫恩来凝视着这画上的男人，轻声开口，“这是林怀安吗？”

　　女人忽地有些失控，脸色苍白，额头有冷汗冒出，她紧抿着唇，忽地睁开眼睛，眸色中蕴含着恐惧，“不是他，不是他。”

　　“那是谁？”

　　“不知道，我不认识他，我本来在等怀安的，但是这个男人突然冲过来，撕扯我的衣服，我好害怕，过了好久，他才终于离开…”

　　女人说着，眼泪无声地落下。

　　莫恩来握着那块怀表，掌心开始发颤，“一切都过去了，婉清，向前看，怀安还在等着你。”

　　女人捂着头，痛苦地摇摇头，“过不去了，过不去了，我的人生全部被那个人毁了。

　　每次一看到她，就无一在提醒着我过去的一切。”

　　“谁？”

　　“林听雪。”

　　徐婉清：“我根本就没想过留下她的，可是医生说流产对身体的伤害太大了，如果没有林怀安的劝说，我早就把她打掉了。”

　　林听雪站在门口，听到她的话，浑身的血液在此刻倒流，脚步僵硬，敲门的动作停下来。

　　里面有声音继续传来。

　　“所以，林听雪不是林怀安的孩子？”

　　“当然，我好心留着她，没想到她竟然害死了怀安。早知道如此，我如何都不会留下她的。”

　　“砰——”端着的果盘应声而落，发出巨大的响声，徐婉清也从过去的回忆中抽离出来，莫恩来开了门，看着少女站在门外，水果落了满地。

　　她抬眸，怔怔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

　　原来，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难怪，从小到大，徐婉清就不爱她。

　　“妈妈，我今天画画比赛拿了第二名，老师夸我了哦，你想看看我的画吗？”

　　女人冷漠地开口，“不想，又不是第一。”

　　后来她努力学习，努力练琴，力争样样第一，可即使她做得再好，徐婉清还是那副冷漠的样子，目光不屑：“你堂哥堂姐成绩比你优秀多了，怎么不见他们炫tຊ耀？”

　　她从不与她过多的亲近，她都很难过，不知道怎么才能讨她母亲的欢心，只趴在林怀安的怀里，那时候的林听雪仰起小脸问林怀安，“爸爸，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男人摸了摸她的头，“没有，怎么会？妈妈很爱你，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

　　小姑娘抿了抿唇，有些委屈地开口：“可是，我觉得妈妈真的讨厌我，我做什么，她都不喜欢。”

　　那时候的林听雪不懂，只想努力做到最好，小心翼翼地吸引着母亲的注意力，渴望她的关怀，可一次也没有。

　　她有时也会看着她的脸发呆，当她抬起头冲她甜甜地笑时，她只会恶狠狠地瞪她一眼，“笑得真难看。”

　　林听雪听到她的话，敛起笑意，站在原地，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

　　回想起过去的种种，林听雪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她蹲在地上收拾碎片，眼中蔓延上一片氤氲的湿气，她嘴角泛起苦涩，原来，她从来就不爱自己，也从来不期待她的出生。

　　困惑多年的谜题终于有了答案，可她却只觉得难过，眼泪开始大片大片的落下。

　　莫来恩想开口说些什么，“听雪——”

　　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没事，我先出去了。”

　　直到跑出了门，她像是泄了所有力气，看着门角慢慢滑落，脱力地坐在地上，眼角的泪水慢慢淌下。

　　她用手捂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心脏蔓延上窒息的疼，这一刻，她没有办法骗自己，原来，徐婉清从来没有爱过她。

　　可是，该怪她吗？

　　她不知道。

　　任何一个女性经历过那样的事情，都不可能爱她的孩子，因为，那是肮脏的存在。

　　林听雪搓着手背，抬手抓着胳膊，几乎在身上快要挠出一片血痕，只觉得身上像是有蚂蚁爬过，胃里翻涌几下，一股恶心涌上来。

　　她低头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

　　与此同时，周晏礼坐在车里，手机里传来一样鉴定表，是他之前托人调查林听雪和徐婉清的血缘关系。

　　他点开那张表，上面清晰地写着“血缘关系99.99％，确认亲生。”

　　他看着那张表，眉眼寡淡，随意地退出去。

　　不过片刻，那边继续发来一段语音，周晏礼点开，“不过，我发现林听雪和她父亲的关系好像不是亲生的，是徐婉清和其他人的孩子，她…”男人语气顿下来，换了个委婉地说辞，“她经历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周晏礼骤然冷下神色，下一秒，他抬脚向那栋楼走去。

　　刚走到门口，他的脚步蓦然停住。

　　只看到她缩在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