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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傅迟叙却仍是坐着，淡然看着她。

　　“池小姐，你倒是和我预想的不一样。”

　　“我本以为，脱身之后你想做的第一件事，会是报仇。”

　　池汐若 疑惑看着他，并未开口。

　　傅迟叙继续说：“我想，若是我被当作别人爱情的垫脚石，我定会想留下来，看看没有我以后，所谓的男女主会怎么破镜重圆。”

　　池汐若 心中被说动。

　　平心而论，她确实好奇，被自己夺去这关键剧情，纪靳言和林雁接下去会如何。

　　“好。”

第10章

　　曙光医院住院部，VIP病房。

　　低低的啜泣声和心电仪运作的声音交织嘈杂，传入耳中，扰的人心都被提起来。

　　“汐若！”

　　纪靳言猛然惊醒，睁眼，便被刺目的白色侵占满眼。

　　低头一看，只见身处于病房中，西装变成了病号服，胸前的贴片连接着巨大的仪器滴滴作响。

　　怎么回事？他不是在结婚吗？

　　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一个个问题交织在脑海中，头疼欲裂。

　　纪靳言死死闭上眼，只觉心脏处闷闷作痛，身旁的仪器却发出刺耳的警报。

　　医护人员匆忙进来，纪母关切道：“淮州，孩子，你怎么样？你别吓妈妈！”

　　纪母说着，本就止不住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医护人员调试着仪器，纪靳言愣怔开口：“妈，汐若呢？”

　　周围霎时安静，纪母的哭声哽住，错愕抬起头。

　　她含混开口：“淮州，其他的先别想了，医生说你是心悸引发的血管破裂，你好好休息……”

　　“不！”

　　纪靳言骤然打断纪母，连连摇头：“妈，我要去找汐若，我要和她结婚。”

　　他慌忙想起身，却被纪母死死抱住。

　　接二连三的打击，纪母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

　　“淮州，澜澜……澜澜她已经不在了！——”9

　　纪母的话像是一闷棍。狠狠敲在纪靳言后脑上，将他彻底打懵。

　　脑中一片空白，耳旁传来刹车片的急响，一抹鲜红刺痛眼眸。

　　他终于记起来，原来自己精心准备了那么久的婚礼，已变得面目全非。

　　心口闷闷发痛，警报声此起彼伏，护士的语调陡然拔高。

　　“患者情绪难以平复，需要注射镇静剂，请家属不要刺激患者……”

　　后面的话，纪靳言再也听不清。

　　他只知道，自己像是被困住，说不出话做不出反应，只能如提线木偶般被人摆弄。

　　不知过了多久，耳旁变得清净，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他终于能有空想想那噩梦般的事情。

　　可不知为何，心里却像是被堵了团棉花，无悲无喜，连疼痛都变得麻木。

　　也不知是所谓的镇静剂神乎其神，还是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扼制着。

　　就好像，纪靳言不应该为了池汐若 失声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心情如一团死水，僵硬无力的四肢却终于有了知觉。

　　纪靳言做起来，先拔掉了心电图的电源，随后将胸口的贴片一把扯下。

　　他就这般离开了病房。

　　离开医院，纪靳言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司机大哥很热情：“先生，您要去哪里？”

　　纪靳言愣怔了片刻，淡淡开口：“金域壹号，二十八栋别墅。”

　　二十八栋是池家，就在纪家的隔壁。

　　池父池母远在国外，池汐若 不在，池家空无一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纪靳言还是想去看看。

　　车子很快停在了池家别墅钱，纪靳言付了车费，来到了池家大门口。

　　密码锁，他娴熟输入六位数字，只听“咔哒”一声，解锁成功。

　　诺达的大厅空空荡荡，和从前没有两样。

　　沙发背后挂着巨大的全家福照片，池汐若 站在池父池母中间，笑得眉眼弯弯。

　　池家的全家福是三年一换，上一次拍摄还是池汐若 出国之前，算算日子，他们该去拍新的了。

　　而这副旧的，也会如从前的一样，被搬进地下室里。

　　纪靳言想着，不禁恍然。

　　到底是和池家有多亲密，才会连这样的小事都知道。

　　半晌，他离开客厅，一路轻车熟路来到池汐若 的房间里。

　　他对池汐若 的房间比池汐若 自己还熟悉，从前池汐若 在国内读大学，漏了资料文件都是他帮忙送过去的。

　　化妆台一如往常，透明的架子整齐码放着她喜欢的香水。

　　每一只都味道都很熟悉。

　　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默了许久，纪靳言才出了房间，下楼，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窗前。

　　窗帘被风吹起，白裙在月光下发着莹莹的光，随长发飞扬。

　　纪靳言瞳孔骤缩：“澜澜？”

第11章

　　心紧紧一跳，纪靳言连忙上前，那熟悉的眉眼愈加清晰，却并不是池汐若 。

　　“淮州，是我。”

　　林雁说着，上前，紧紧抱住纪靳言。

　　她关切道：“夜里降温了，只穿这么点会感冒的。”

　　纪靳言一愣，心中猛然失落，伸手将林雁推开。

　　他冷声道：“你为什么会在池家？”

　　“我很担心你，一路跟着你过来的。”

　　林雁被推得一个踉跄，还是解释着，又关切将围巾披在纪靳言身上。

　　“淮州，阿姨不让我见你，但我放不下你。”

　　她说着低下头，一副受尽委屈隐忍的模样。

　　出事以后，纪母便将林雁视作仇敌，就连一贯得体的优雅举止也维持不住。

　　“你还敢来找淮州？要不是你刺激，澜澜怎么可能会出事！你是我家的仇人！滚出去！”

　　林雁见不到纪靳言，却并不慌乱。

　　她不知道，为什么池汐若 会突然跑出婚礼现场，车祸身亡。

　　原本，那是她留给自己的假死计划。

　　林雁知道，纪靳言将自己留在身边，不过是将她视作池汐若 的替身。6

　　她愿意做替身，却不甘愿永远只做个替身。

　　从替身开始，她要走近纪靳言，一步步取代池汐若 ，成为纪家少奶奶，拥有荣华富贵。

　　林雁知道，不管是白月光还是朱砂痣，只有得不到的才会念念不忘。

　　所以她准备了个局，让自己假死离开，处处留下暗示，让纪靳言知道她被池汐若 伤害到心灰意冷才酿成惨祸。

　　等池汐若 被纪靳言除掉，她再回来，与纪靳言重归于好。

　　那样，她便是纪靳言不可失去的唯一。

　　可偏偏，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出了差错，池汐若 竟然死在了她前面，让她的计划彻底流产！

　　不过也没关系，只要有这张脸，只要还在纪靳言身边，她一样可以取代池汐若 。

　　隐去眼底的算计，林雁抬起头，柔柔开口：“淮州，你是不是很恨我？”

　　她可怜巴巴说着，希望纪靳言矢口否认，将她抱紧。

　　却不料，纪靳言只是惨淡一笑。

　　“是，林雁，我恨死你了。”

　　林雁愕然抬头，却见纪靳言眼底没有愤恨，只剩下无尽苦楚。

　　“我恨你，更恨我自己……”

　　池汐若 离开前的话还回荡在耳边。

　　他还记得，她看着自己，失望和难过溢于言表的样子。

　　“纪靳言，从你带她回家的那一刻，你就已经不爱我了。”

　　“可能你们才是缘分使然，我做不到祝福，只能成全。”

　　“祝你们……百年好合。”

　　一句句话，如凝着冰的利刃，刀刀割在狠狠扎在心底翻搅，搅得血肉模糊。

　　纪靳言死死闭上眼，只觉得天旋地转。

　　从前，他只是觉得，自己太爱池汐若 ，才会想找另一个女人来当她的替身。

　　直到池汐若 死在他面前，终于让他从自我蒙蔽中清醒过来。

　　他没那么高尚也没那么长情，他早就变心了。

　　“是我对不起她……”

　　纪靳言双手狠搓着脸，声音从指缝溢出，无边绝望。

　　也是在这一刻，他才恍然发觉，他彻底失去了池汐若 。

　　是被他亲手推开的。

　　心中悔恨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