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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听回过神，慌得把糯糯抱出来：“糯糯？糯糯！”

　　糯糯软绵绵靠在她怀里，望着她的琥珀色眼睛蒙着一层泪。

　　林听心如刀绞，颤抖的手摸着它的头。

　　糯糯虚弱叫了声，用尽全力舔了舔她的手。

　　每当她因为程时序的冷淡而伤心时，它都会这样安慰她……

　　林听眼泪彻底决堤：“乖糯糯，投胎的时候再来妈妈这儿，让妈妈再爱你一次好不好……”

　　慢慢的，糯糯身体冷了。

　　林听抱着它，给程时序打去电话。

　　响了好几声才接通，可那边传来的是嘈杂的音乐声。

　　她还没开口，就听那边有人起哄。

　　“程少，听说你新谈了个辣妹，那林听怎么办？你俩都爱情长跑十年了。”

　　程时序含笑的声音很快传来。

　　“你们都引以为戒，一个女人不要谈太久，不然甩都甩不掉。”

　　一瞬间，林听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

　　直到耳边传来程时序不耐的询问：“什么事？”

　　她声音嘶哑：“糯糯死了。”

　　然而男人只冷血回应：“一只猫死了就死了，别拿种小事烦我！”

　　电话被挂断。

　　泪水再次爬林听的脸，回想这些年自己的痴情和程时序的冷酷，她突然明白了。

　　原来死的不只是糯糯，还有他们的爱情。

第2章

　　林听抱着糯糯在医院坐了一夜，哭到眼泪都流干了。

　　最后，她把糯糯火化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林听刚进门，程时序就打着哈欠从卧室里走出来。

　　“怎么现在才回来？”

　　他睡眼惺忪地坐到沙发上：“赶紧去做饭，饿了。”

　　林听看了他一眼，去厨房做了几个菜出来。

　　直到吃完饭，她都没说过一句话。

　　程时序也彻底醒了酒，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糯糯没了就没了，我再给你买只更好的，别难过了。”

　　林听没有接，而是怔望着他：“下个月十五号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

　　下个月十五号是糯糯的六岁生日，也是她二十八岁的生日。

　　程时序愣了下，手机突然响起。

　　他看了一眼后自顾回房去接电话。

　　林听站在原地，隐约听见里头传出他温柔的安抚。

　　等了很久，程时序终于从出来时，但已经换好了衣服，连发型都整理好了。

　　“我有点事回家一趟，不用等我，早点休息。”

　　说着，他抱了抱林听，又吻了下她的额头才出去。

　　门打开又关闭，整个客厅陷入沉寂。

　　林听上没有再向从前那样，发好几条信息问他去哪儿，叮嘱他早点回家。

　　她进了房间，一眼看见床上程时序衣服领口的粉底痕迹。

　　昨晚一定有个很漂亮的女孩靠在他怀里……

　　林听依旧面无表情，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的笔记本。

　　这是十年前程时序送给她的愿望笔记本。

　　他说：“你把愿望都写在上面，我会在结婚之前陪你一个一个都实现的！”

　　——我要和程时序养一只猫咪。

　　——我要和程时序看一次江边烟花。

　　——我要和程时序爬山看日出。

　　……

　　除了第一个愿望，其他都没有实现，或许程时序早就忘记了。

　　林听拿起笔，决绝地涂抹掉了‘和程时序’这几个字，而后在最后写上。

　　——我要在二十八岁那天，离开程时序。

　　林听洗了个澡，休息到天黑才穿好衣服出门。

　　她要去完成她想去做的第一件事，看江边烟花。

　　江边每周都会有人燃放烟花，但程时序以一句没时间就拖了这么多年。

　　冷风吹红了林听的眼角，她落单的身影在成双成群的人群中格外显眼。

　　她看到有爱温暖的一家三口携手游逛，还有白发苍苍的老人相互依偎搀扶，也有年轻的情侣甜蜜地十指相扣。

　　只有她在孤独的窥探别人的幸福。

　　在林听走神之际，天空烟花乍响，绚烂的光映衬在人的脸上和眼里。

　　她仰起头，视线却被桥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

　　是程时序。

　　他抱着一个长发女人，在人群中呐喊：“我爱你！”

　　女人捧住他的脸，毫不吝啬地献上自己的红唇。

　　林听看着，目光逐渐朦胧。

　　她知道真心瞬息万变，但从没这样看清楚过。

　　林听拿出糯糯的照片，含着泪吻了吻：“我爱你。”

　　她爱糯糯，也爱自己，唯独不会再爱程时序。

第3章

　　林听回到家，划掉笔记本上看烟花的愿望。

　　之后她把房子打扫了一遍，扔掉平时可用可不用的东西，收起所有她和程时序的合照。

　　整理过后，整个家都空了许多。

　　当晚，程时序果然没回来。

　　林听没有联系他，自顾去农科院上班。

　　她正记录着蔬菜生长的实验数据，一旁的同事用手肘轻轻撞她。

　　“我听说你今早跟教授说要西北研究新项目，认真的吗？那边条件多艰苦啊！”

　　林听嗯了一声。

　　她从不怕苦，而且她很想去投身西北的研究项目，只是一直不舍得离开程时序。

　　不过现在她已经不要程时序了，当然要追寻自己的目标。

　　之后一段时间，程时序每天早出晚归，林听也当做没看见。

　　直到这天，起床喝水的程时序起床看见林听穿着一身运动装系鞋带。

　　他眉头一皱：“天都没亮，你去哪儿？”

　　林听头也不抬：“爬山。”

　　从没有过的疏离语气让程时序脸色微沉。

　　回想当初，他只要夜不归宿，绝对会收到林听的电话和消息轰炸。

　　但这些天她就像变了个人，不再问他去哪儿，不再叮嘱他少喝酒早点回家，也不会等他到深夜。

　　可除了这些，她又和以前没有不同。

　　她没有冷落他，依旧给他做饭，替他搭配每天要穿的衣服……

　　林听瞥了眼陷入沉思的男人，什么话都没说，起身要走。

　　可程时序突然道：“我跟你一起去。”

　　林听愣住，心在刹那间有些触动。

　　难道程时序还记得笔记本上的愿望吗？

　　但很快，她这点希望便被无情打灭。

　　两人刚到山下，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人就朝程时序亲昵叫道：“Hoeny!”

　　林听闻声望去，才发现是那晚在桥上和程时序接吻的女人。

　　女人外罩着的黑色羽绒服，里头却穿着超短裤，健康的小麦肤色和马甲线，精致的眉眼满是张扬自信。

　　大概她就是程时序朋友口中的‘辣妹’……

　　女人走过来，直接把手搭在程时序肩上：“我还是头一回被人约着爬山，你果然特别。”

　　程时序也没避嫌，介绍起来：“她叫庾乐艺，我朋友。”

　　林听见他没有介绍自己的意思，于是主动说：“林听。”

　　庾乐艺笑了笑：“我知道你，Hoeny的Hoeny。”

　　沉默了几秒，林听率先退出这微妙的气氛。

　　她一个人走在前头，听着身后两人自然又亲昵的笑闹，心中一阵苦笑。

　　或许程时序早就放弃了两人的感情，否则也不会没有一点窘迫和愧疚。

　　两个小时后，三人一起爬到了山顶。

　　乘着程时序去打电话的空隙，林听看向庾乐艺：“原来他真正喜欢的是你这种类型的女人。”

　　庾乐艺点了根烟：“他不是喜欢我这种类型，他只是没见过我这种类型。”

　　她吐出个烟圈，眸中满是桀骜：“他朋友都说我是他钓的最大的鱼，可在我看来，谁钓谁还不一定。”

　　说着，庾乐艺目光瞥向林听：“听说你跟了程时序十年，到现在什么都没捞着，真够死心蹋地的。”

　　林听望向远处程时序：“是啊，为了他那句承诺……”

　　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被庾乐艺一声嗤笑打断。

　　“姐妹儿，这都什么年代了，男人的承诺就是厕纸，你居然还拿它当宝贝。”

　　林听眼神微暗，突然羡慕起庾乐艺起来。

　　她火辣奔放，却又清醒果决，不会像自己一样在感情中迷失自我。

　　这时，太阳缓缓升起。

　　林听转身面向朝阳，眺望远方的目光一片释然。

第4章

　　林听没有跟他们一起走，一个人先下山回家。

　　刚进家门，手机就响起特别关心的提示音。

　　她点开一看，鲜少发动态的程时序更新了朋友圈。

　　一张庾乐艺面朝镜头微笑的照片，捧着脸颊的手上钻戒熠熠生辉。

　　配文是：你出现时，心动就有了具象化。

　　林听想起自己和庾乐艺说话时，并没有看到她手上有戒指，应该是程时序送的。

　　自己十年都求不来的戒指，却轻而易举的戴在了另一个女人手上……

　　林听看了半天，最后点了个赞，又取消了对程时序的特别关心

　　她开始收拾行李，一点点清空自己在这里生活的痕迹，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了。

　　就在林听拿出笔记本时，手机又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一段视频，备注只有一句话：听听你男朋友的真心话。

　　她眸色微怔，下意识点开。

　　视频传出音乐和哄笑声，而程时序正抱着庾乐艺忘情激吻。

　　“好好好！大冒险结束了，程少还有个真心话!”

　　“程少，你和林听的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