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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昂辰借着这阵忙碌，把内心的不安压住。

　　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但是为了让司莞夏自己缴械，来到D国只是一个开始。

　　傅秉均下台，昂兴权利自然会往他这边倾斜，他的董事长位置愈发稳定，于是可以调用的权利就更大。

　　傅秉均倒台之前拿出的那个密钥虽然是假的，但事后一定会引发股东们的恐慌，为了封堵可能的漏洞，司昂辰此时安排人员正大光明地清查昂兴内网，股东们绝对不会反对。

　　这是阳谋。

　　司莞夏明知道他会借着这次大清查的机会，寻找七年前苏昭之死的线索，却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

　　就在前往酒店的路上，司昂辰已经把清查的命令传回国内，而数据清查工作表面上由昂兴现任的技术总监负责，实际上司昂辰会用真正的密钥，把大批数据传到祝云岚这边。之前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是怕数据流动太大，会被技术监控到。

　　数据分析是一方面，司昂辰还让梁逸在D国提前做了部署。梁逸扎根D国底层许久，有一些别人难寻的门路，或许这次再回来，配合数据分析得到的线索，他们的调查会有别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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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昂兴的数据大清查在悄无声息中开始了。

　　白小桃连时差都没有倒，白天跟人谈生意，忙得脚不沾地；晚上在酒店的房间里连着超大的服务器，从数以万计的信息海洋里筛选司昂辰想要的信息。

　　就这样熬了两天，终于等到何潇灵忙完国内的事，抵达D国加入谈判代表团。

　　何潇灵到酒店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黑眼圈拖到下巴的祝云岚……又看看旁边同样萎靡消沉的司昂辰，何潇灵憋出一句：“年轻人，注意节制。”

　　白小桃：“打住，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没空跟何潇灵废话，递给她一份行程：“这些商务面谈你去，你比我更专业。我要补个觉，天塌了也别叫我。”

　　何潇灵接了任务，做得虎虎生风，谈生意是她的强项，就没有她搞不定的麻烦。

　　白小桃安心躲在何潇灵背后睡大觉，补足了精神就重新投入浩如烟海的数据中。

　　这些数据无法假以别人之手，白小桃只能孤军奋战，夜以继日，好在乾羽那边戴时奚已经可以独挑大梁，否则她一人身兼数职，恐怕真相没查明白，自己就先嗝屁了。

　　司昂辰能帮忙的十分有限，他仅仅是留在D国都要付出莫大的勇气。梁逸在外奔波的这段时间，他就静静守在白小桃身边，帮她处理一些生活上的琐事。

　　于是高档酒店里经常能看见这位年轻巨富出入餐厅，亲自给他的“未婚妻”挑选美食，与四周洽谈商务的客人们格格不入。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大清查还没有眉目，司莞夏却已经撑不住了。

　　她因身体不适住进了医院，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她并没有隐瞒消息，而是把患病的消息放给了媒体。

　　一代商贾巨人即将落幕，媒体记者们闻风而动，各种报道纷至沓来，多数都推测司莞夏一旦倒下，司家将陷入长久的遗产战，届时昂兴股价将会直接受到影响。

　　华城的商界人心浮动，就连最底层的打工人也开始关心昂兴的股价了，D国这边司昂辰却丝毫没有回国探病的意思。

　　任凭媒体在背后口诛笔伐，说他“不孝”，他也只是按点出门，为未婚妻准备好一日三餐。

　　对于司昂辰的态度，许多人都看不明白。

　　这不，刚刚从赛车上爬下来左益燃正在跟何潇灵火热地通着消息：今天头条是司莞夏病危，司昂辰还吃得下饭？

　　何潇灵：吃了三碗。

　　左益燃：就算不在乎奶奶的生死，也该注意他那几个舅舅吧？听说傅秉均和滕彦庆联手了。

　　何潇灵：呵呵，司家目前最被边缘化的两个儿子抱团取暖而已，成不了大气候。不过你为什么关心这些？

　　左益燃：实不相瞒，我手里也有点昂兴的股票。你说我抛不抛？

　　何潇灵：抛！我接盘。

　　左益燃：想得美。

　　何潇灵：D国气候太干燥了，我现在只想赶快谈完生意回国。

　　左益燃：是的，我们在这边特训，每次开车门都要被静电暴打。

　　他发了个宠物变色龙的照片过去，又说：我儿子都裂皮了，我要去买加湿器。

　　何潇灵：蠢货，那是人家本来就要蜕的皮。

　　左益燃顺势装傻，开始问：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养蜥蜴我太不懂了。

　　何潇灵开始大段大段地回复关于饲养蜥蜴的小常识。

　　樊松青从后面摘掉头盔，甩了甩汗湿的头发，凑过来看他：“笑这么猥琐，跟谁聊天呢？”

　　左益燃收起手机：“没谁。”

　　樊松青：“哦，何潇灵。”

　　左益燃：“……你不去干神婆都屈才了。”

　　樊松青撑着栏杆，大长腿轻松翻过了赛车场的外围，跟工程师聊了一下刚才试赛的手感。

　　等他们聊完，左益燃才说：“集训今天结束了，打算去哪快活？”

　　樊松青：“你想去找何潇灵就直说，我不去。”

　　左益燃拿脑袋蹭他的肩膀：“……可是人家离不开你。”

　　樊松青：“滚滚滚！”他把头盔砸到左益燃身上：“有屁就放，少恶心人。”

　　左益燃接住了头盔，恢复了正经的神色，说：“犀振林打算给乾羽追加投资，但这笔钱不入D国项目的投资，而是入河西地项目的投资，你给我分析分析，犀振林跟祝云岚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司家眼看就要分崩离析了，保一个河西地项目能有多大回报？”

　　樊松青却一下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用意，说：“现在是风雨前的平静，等暴风雨来了，你就懂了。”

　　左益燃：“什么意思？”

　　樊松青：“你不就是关心自己的股票收益么？告诉你，不用抛。”

第102章一代巨贾落幕

　　何潇灵和樊松青都说不抛，左益燃就真的没抛。

　　不仅没抛，他还把手里能动的资产变现，准备抄底昂兴股票。

　　随着司莞夏久病不愈，司昂辰久出不归，司家内部分权的势头逐渐清晰，庞大的家族成员们私底下各自联络，把好好的家庭聚会玩成狼人杀，谁在说谎谁在搅弄风云，身在局中的人压根看不清。

　　在农历新年来临之前，何潇灵终于敲定了D国合作案的所有细节，带着全新的合同飞回国了。

　　同一天，白小桃把数据分析的线索摆在了司昂辰的面前。

　　“我复盘国苏昭案发前半年内所有的财务流程，想办事就要花钱，从钱的流向上可以看出蛛丝马迹。”

　　白小桃之所以把时间限制锁定在半年内，是因为原著中司莞夏坦白自己提前半年做了部署。

　　当然了，原著中并没有说司莞夏具体的操作手段，否则白小桃也不至于在数据海里划拉这么久才有所收获。

　　她分析说：“在案发半年前，有几笔钱的流向虽然经过各种巧立名目的转嫁，但还是被我找到了去向，将所有这些小笔的金额汇总起来，会发现这些钱最终只有三个去处：一是留学中介，二是地下暗网，三是D国的无政府组织。”

　　司昂辰看着这些线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喃喃自语：“留学中介放出消息，以教授任职为诱饵，让苏昭主动申请流血；地下暗网发布击杀令，可以找到武器与杀手；无政府组织发动政变，制造当日的匪帮暴乱……”

　　呵，人怎么可以为一己私欲，下这种狠手？

　　而他日夜簇拥在这样的人身边，叫了她二十多年的奶奶。

　　司昂辰那这些材料慢慢握紧，手背在微微颤抖，脸色白得吓人。

　　白小桃和梁逸交换了个眼色，意思是梁逸那边的证据还是先别说了，省得再刺激他。

　　司昂辰明白他们的意思，大约是内心早就有所准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你把这份材料拿给我，说明已经经过证实，是吗？”

　　白小桃点头。

　　司昂辰将目光投向梁逸，后者这才慢吞吞拿出几张照片。司昂辰认不清，这些人全是外国的面孔，但当翻到其中一张时，沉睡的记忆忽然苏醒。

　　他一把抓住了那张照片：“这个人我见过，在苏昭去世的现场，他还帮我把苏昭抬到了路边……”

　　梁逸：“犯罪者往往会返回现场，杀手同理。”

　　因为司昂辰太过用力，相纸并不锋利的边缘竟扎入了他的手掌，鲜血慢慢落下来，他情绪明显失控，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来不及表达，只觉得眼前一黑，彻底昏睡过去。

　　梁逸稳健地拖着他的脑袋，防止他磕碰到桌角。

　　白小桃上前快速拿走了他手里东西，并用纱布做了简单包扎。

　　两人配合默契，飞快把司昂辰弄到了床上躺着。

　　半夜他苏醒时，人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了——这是他提前吩咐过的，一旦查明真相，用最快的速度回国。

　　看他睡醒了，白小桃递给他一杯营养水：“梁逸让我给你的，他说怕你死在飞机上。”

　　司昂辰把并不好喝的营养水一饮而尽，转头说对她：“真相查明，我们的合作终止了，接下来昂兴会起内乱，但说好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