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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内。
季远州刚回来，就见老夫人定定坐在正厅。
“侯爷今日怎的在宫里待这么久？”老夫人冷声问。
季远州不明所以，看了一眼旁边的林小妍，林小妍忙不迭避开了视线。
一股莫名的烦躁油然而生。
季远州不觉皱眉：“母亲这是何意？有何事直说便是。”
“好，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去见那个愉妃了？”老夫人当即拔高声音。
季远州神色露了几分诧异，沉默不言。
知子莫若母，老夫人知晓，他这便是默认了。
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肯定。
老夫人痛心疾首：“作孽！那个贱人到底是学了什么狐媚术，怎么一下竟勾了你们两个男人的魂去！陛下不惜背上骂名要抢她入宫就罢了，你如今竟还要为她将府上搞得乌烟瘴气，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一番谩骂下来。
季远州的眉头皱得愈发深，“母亲，你此话何意？愉妃有何关系？”
“跟她没关系，那你为何见了愉妃怀孕后就回来责骂辰儿？辰儿才那么小，你就狠心下那么重的罚！”
“如今你是一颗心都在愉妃身上，就厌恶起你发妻所生的辰儿了，侯爷！你对得起辰儿他娘亲吗？”
老夫人句句质问下来。
季远州的脸色也愈发难看，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林小妍，便知这大概是林小妍罚辰儿时被老夫人撞上了，向来惯着孩子的老夫人自然见不得她宝贝孙子受罚。
“母亲，辰儿自幼跋扈，待长大了定然要犯下大错，我让小妍罚他，并无不妥。”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辰儿也该长些教训了。”
“再说这事，与愉妃何干？”
“即便如今薇薇还在世，我也照样让薇薇这样教训辰儿！”
季远州冷冷落下这番话，当即转身要走。
老夫人神色大惊：“你就不去看看辰儿？”
“这点教训还要去看他，日后只怕是会被娇惯得更厉害！就让他长个教训！”
季远州不为所动，径直回了自己的书房去。
老夫人满脸震惊，满是失望。
“侯爷他怎的变得如此冷漠绝情！”
一旁的林小妍松了口气，眼里满是庆幸，她扶住老夫人，温声劝：“哎，想必是当初愉妃……哦不对，应该说是已故的夫人伤他太深。”
“奴身也觉得自夫人没了后，侯爷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她在一旁说着。
老夫人的眼里也渐渐闪过狠意，片刻，她深吸一口气：“等着，老身去趟宫里。”
“母亲要去见愉妃吗？”林小妍问。
老夫人冷笑：“见她作甚，我去见宁贵妃。”
“如今这世上，想要害愉妃的人可多的是。”
……
玉芙宫。
夜色渐暗，殿中烛火摇曳。
“娘娘，明天白日再缝吧，夜里动针线伤眼。”
嬷嬷低声劝着正在绣衣裳的许清怡。
许清怡失了神，手中的针猛地扎入手指，流出鲜红血液。
“娘娘！”嬷嬷惊呼。
许清怡放下针线，以手帕捂住手指：“无妨的。”
“娘娘，这段时间，您给小皇子绣的衣物够多了。”嬷嬷轻声劝。
许清怡只是笑笑，“我总觉得还不够。”
大抵做了母亲的人，总是想给孩子更好的。
她记得年幼时，娘亲就是这样一针一线给她做的衣服。
如今，她便也想给自己孩子这样做。
许清怡往殿外看了一眼，那里安安静静，没有任何人来的迹象。
“陛下今夜，又去了宁贵妃那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