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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来不记得。

　　“谢谢。”纪汐汐淡淡地说。

　　“你喜欢就好。”贺行砚还有私事，自然注意不到纪汐汐的变化。

　　他自认为安抚好了纪汐汐，迈步往书房走去。

　　不一会儿，纪汐汐见他拿着私章出来。

　　“你拿私章要去做什么？”

　　贺行砚眼中闪过一抹不自然：“公司一个项目出了点事，需要资金周转，我提点钱过去。”

　　“哦。”

　　纪汐汐表示知道了。

　　其实她并非不知道贺行砚是要拿私章取钱给林念念。

　　只是留份体面，不想戳破。

　　贺行砚走到纪汐汐面前，很轻地抱了她一下：“咏慈，等我处理完这件事，我们就去周游世界，去你一直都想去的冰岛。”

　　“好。”纪汐汐点头，却没有回抱他。

　　这些年贺行砚给过她太多的承诺，不过都没实现。

　　“那你今晚还回来吗？”

　　“这个项目很重要，一时半会处理不好，可能赶不回来，你不要等我，早点休息。”

　　贺行砚神情温柔。

　　“好。”纪汐汐弯了弯唇。

　　当贺行砚准备走的时候，纪汐汐忽然又喊住了他：“嘉澍。”

　　他脚下一顿，转过身来：“什么事？”

　　纪汐汐看着贺行砚的眼睛，很认真地问：“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贺行砚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纪汐汐点点头：“好，你记得，只要你说的话，我都信。”

　　听到这句话，贺行砚心中一颤，感觉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纪汐汐这时走上前，帮贺行砚整理了一下翻折的衬衫衣领：“去吧，不要让那边的人，等太久了。”

　　贺行砚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离开。

　　纪汐汐看着他的背影，这九年的真心错付，终于在这一刻画上不圆满的句号。

　　她先是把早就打印好的林念念挑衅自己的聊天记录，还有微博上发过的照片，以及林念念和贺行砚在生日聚会的合影都整理好放在了桌面。

　　然后，她拿出了一张白纸，在白纸写了一句话。

　　最后，她把一枚戒指端正地放在最顶端。

　　这枚戒指是18岁，贺行砚勤工俭学又同时兼好几份职买的素戒。

　　纪汐汐从18岁戴到24岁，直到发现贺行砚出轨才摘下来。

　　如今也应该物归原主。

　　做完这些，纪汐汐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别墅，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10月26日，早上七点。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小时。

　　纪汐汐最后看了这个家一眼，门合上，隔绝所有光亮。

　　在去机场的路上，她清空并注销了和贺行砚有关的所有社交账号。

　　把手机关机，手机卡取出掰断，丢出车窗外。

　　至此，她和贺行砚彻底断联。

　　到机场时，时间刚刚好。

　　坐上头等舱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

　　纪汐汐恍若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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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

　　正在医院陪着林念念的贺行砚，心里莫名有些不适。

　　他看向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沉声。

　　“钱我已经给你了，孩子怎么处置都随你，但绝对不能让咏慈知道，否则……”

　　贺行砚没说下去。

　　但林念念已经懂了他的意思。

　　处理完这里的事，贺行砚原本打算回公司，但在车上他莫名想起了昨天中午纪汐汐说的话：“去吧，不要让那边的人，等太久了。”

　　“老刘，掉头，回家。”他蹙眉对司机说。

　　司机依言掉头往家中开去。

　　打开家门，贺行砚只见房内空荡荡一片，没有纪汐汐的身影。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走上前，看到客厅茶几上纪汐汐留下的戒指。

　　这枚戒指，纪汐汐从不离身。

　　贺行砚拿起戒指，就看到下面压着的纸上写着。

　　“沈先生，我要回家结婚了，后会无期。”

　　“纪汐汐留。”

第8章

　　看着短短的一句话，贺行砚感觉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几乎站不稳脚跟。

　　纪汐汐走了？她要回家结婚了？

　　贺行砚撑住茶几，根本无法消化这句话。

　　紧接着，他看向厚厚一沓打印好的聊天记录以及照片，目眦欲裂！

　　原来纪汐汐早就知道他和林念念的关系。

　　她是多失望才会忍着一声不吭？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撒谎，她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贺行砚腿一软，颓然地跪倒在地。

　　他想到昨天出门前纪汐汐问他还回不回来，那是不是她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看着空荡冰冷的家，贺行砚手足无措地拿出手机，尝试拨打纪汐汐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机械冰冷的女声传来。

　　无论贺行砚打多少遍，手机里始终是这个声音。

　　“砰！”手机被狠狠丢向墙面，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贺行砚已然红了眼眶。

　　“咏慈！”他痛彻心扉地大喊。

　　贺行砚做错了一件事，失去了世界上最爱自己，也是自己最爱的纪汐汐。

　　不知过了多久，贺行砚才站起来。

　　他走向主卧。

　　主卧比客厅还要空，纪汐汐的衣服、首饰、化妆品都不见了。

　　贺行砚送的那些礼物却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纪汐汐都没有带走。1

　　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要了，包括贺行砚。

　　贺行砚看向床头，没有那张熟悉的合影。

　　他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心头浮起一丝希冀。

　　是不是纪汐汐把这张照片带走了，她是不是还是舍不下自己？

　　贺行砚开始像个无头苍蝇般寻找剩下的照片。

　　当他终于找到一本相册，满怀希望地打开时，他愈发崩溃了。

　　没有纪汐汐，哪怕是和自己的合照，也没有纪汐汐。

　　这一次，贺行砚终于意识到，纪汐汐是真的走了，毫无留恋，干脆利落。

　　本应该校服到婚纱，相爱百年。

　　可贺行砚中途变了心，纪汐汐在给了无数次回头的机会无果后，选择头也不回地离开。

　　直到此刻。

　　贺行砚才明白。

　　真正要走的人是不会大张旗鼓的，她不会流着泪质问，不会拿过去歇斯底里。

　　她只会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穿上一件最喜欢的大衣，悄悄地离开。

　　然后这一走，就是茫茫人海，后会无期。

　　贺行砚双手捂着脸，痛哭失声。

　　他不知道该怎样诉说，向谁诉说，他真的不能失去纪汐汐。

　　一时鬼迷心窍和林念念厮混了三个月，可他真的只是露水情缘，逢场作戏。

　　贺行砚的此生最爱，真的只有高中就一见钟情的纪汐汐。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一个人真的可以在最爱一个人的时候，背叛她，伤害她，喜欢另一个人吗？

　　贺行砚从来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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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准点起飞。

　　纪汐汐早早戴上眼罩准备休息。

　　这两天为了离开收拾家里，她真的没怎么睡个好觉。

　　缓缓闭上眼睛，这一次，纪汐汐做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美梦。

　　她梦见和一个本身就很好很好的人结了婚。

　　他无条件支持她赛车的梦想。

　　为了陪伴她，他甚至做了她的领航员。

　　他们一起分享荣耀，分担危险，荣辱与共，生死共存。

　　三个小时后，飞机落地香港国际机场。

　　纪汐汐踏上这片久违的土地时反而有些近乡情怯。

　　她四处张望着，并没有发现妈妈说的前来接机的未婚夫。

　　不知道是否错过，她决定打个电话给妈妈问问。

　　电话刚拨出去，肩膀被很轻地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