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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可诗一怔。

　　一段关系里，最亲密的不是脱光衣服站在彼此面前。

　　而是面对面时流下的第一滴泪。

　　“对不起。”姜可诗连忙捧住段潮生脸颊，几乎慌乱地去吻这滴泪。

　　“不要对不起，要你爱我。”段潮生看向姜可诗眼睛。

　　然后。

　　几乎是强迫性地，不容拒绝地吻上了姜可诗的唇。

　　不温柔，一点都不温柔。

　　狂风骤雨，铺天盖地。

　　吻到后来姜可诗甚至尝到了嘴里淡淡的铁锈味。

　　不知道是谁把谁咬破了。

　　最后，姜可诗轻轻拍着段潮生的脊背，好温柔地哄：“我们是合法夫妻，除非死别，再也不会有任何东西把我们分开了。”

　　“嗯。”段潮生鼻音有点重。

　　“那我们回家吧，回我们的家。”姜可诗站起身来，立马又哎哟哎哟着蹲下身去。

　　“怎么了？”段潮生一脸担忧。

　　“脚麻！”

　　段潮生也站起来，抿着唇蹙着眉一言不发。

　　忽然的沉默。

　　姜可诗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你是不是也脚麻了？”

　　段潮生不说话。

　　“怎么？段总不能脚麻？”缓过来的姜可诗跳上段潮生的脊背。

　　段潮生下意识把姜可诗护住。

　　姜可诗凑到段潮生耳侧：“我改主意了，不回家，我们去散散步吧。”

　　段潮生瞬间红了脸：“好。”

　　浅水湾，海边。

　　姜可诗赤着脚走过细软的沙。

　　她看向跟在后面的段潮生，在浪退去之后问：“那如果我没有回来呢？”

　　言下之意是如果她还爱着蒋淮序呢？

　　段潮生回望着姜可诗。

　　“守着你到35岁，你幸福了我就到冰岛安乐死。”

第23章

　　“你是不是白痴！”姜可诗走到段潮生面前，狠狠砸了他胸口一下。

　　“你确定我幸福了你就要去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想起来了呢？”

　　不知为何，姜可诗泪流满面。

　　她只要一想到那个渺茫的可能心就痛得厉害。

　　段潮生握住姜可诗的手腕，好轻地擦去她的泪水。

　　“可诗，我……不知道你忘了，我以为你真的不爱我了。”

　　段潮生把姜可诗搂进怀中：“你忘了，你是我活在世上的理由，段潮生没有姜可诗，只会死路一条，所以你问我，怕不怕和你一起死，我不怕。”

　　段潮生把姜可诗抱得这么紧，紧得姜可诗能清晰地听见段潮生的心跳。

　　“我怕的是连你也不再爱我，这个世界没有人再爱我。”

　　姜可诗一怔。

　　许多零碎的记忆纷涌而来。

　　花团锦簇的花园里，幼小的男孩和女孩，秋千下的欢声笑语，离别时的嚎啕大哭。

　　圣保罗中学，意气风发的学生会主席和能歌善舞的文艺部部长。

　　还有天台的争吵，自行车后座的羞怯，舞台后蜻蜓点水的一个轻吻……

　　这是姜可诗缺失了整整九年的记忆。

　　“段潮生？”姜可诗喊。

　　“我在。”段潮生回答。

　　“阿生？”姜可诗按照记忆里那样喊。

　　“我在。”段潮生颤抖着声音回答。

　　姜可诗摸了摸段潮生通红的眼尾：“我好像想起来一点点。”

　　段潮生侧过脸吻了吻姜可诗的指尖：“没关系，慢慢来。”

　　他对她弯弯唇，神色温柔：“我会等你，一直一直等你。”

　　在眉心印下湿润柔软的一个吻。

　　段潮生再次抱住姜可诗：“而且我们有现在，还有很远很远的未来。”

　　姜可诗回抱住他：“潮生，谢谢你。”

　　这一夜过后，姜可诗和段潮生的关系又亲密了许多。

　　主要是心和心近了不少。

　　姜可诗要考F1车手的super级驾照了。

　　她目前是A级。

　　这意味着姜可诗要在明年三月份之前参加一级方程式测试、F3000锦标赛和美国印地赛车锦标赛，并且拿到优异的名次。

　　因为中国汽联，还有国际汽联都会根据所呈报的车手成绩来判定标准。

　　尤其是国际汽联，他们最看重的就是车手近期来的成绩和水平。

　　在姜可诗回来之前，段潮生就在石澳买了好几块地皮给她修建了一个赛车场。

　　是完全按照国际赛事标准一比一复刻的。

　　这也是段潮生给姜可诗准备的惊喜之一。

　　四年。

　　姜可诗离开赛场，尘封莉莉安已经整整四年。

　　看着眼前的迈凯伦M23，姜可诗的心情很复杂。

　　激动、兴奋……还有一些胆怯。

　　她还能回到当初吗？还能让莉莉安这个名字被众人记住并仰望吗？

　　她的水平和当年又差了多少呢？

　　这些问题始终盘旋在她心间。

　　“可诗，不要害怕，我是你的领航员，我就在你身边。”

　　段潮生知道姜可诗在犹豫什么，他看着她，温柔鼓励。

　　“我知道，我不害怕，我只是有些……近乡情怯。”

　　近乡情怯。

　　可以用这四个字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吗？

　　“潮生，我不想用莉莉安这个名字了，我想用我的本名，姜可诗。”

　　“我想作为一个中国人堂堂正正地站在第一名的颁奖台上！”

第24章

　　“好，我陪你。”段潮生握住姜可诗的手，神情坚定。

　　姜可诗望着段潮生，情不自禁笑了。

　　“那现在请上车，我的领航员。”

　　姜可诗给段潮生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段潮生欣然坐上迈凯伦的副驾驶位。

　　真正握上方向盘时，那些顾虑瞬间从姜可诗心中消失了。

　　踩下油门之前，姜可诗握了一下段潮生的手。

　　仿佛在汲取什么力量似的。

　　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她把油门踩到底，迈凯伦瞬间在夜色中疾驰。

　　到赛场最长的长直道时，姜可诗全速推进。

　　迈凯伦在夜风中犹如九天展翅的鹰，又好似下山的猛虎。

　　一阵剧烈的摩擦后，迈凯伦稳稳停在了终点线。

　　姜可诗额角冒出点细汗，但脸颊微红，眼中全是重新掌握赛车的亢奋。

　　反观段潮生，他脸色有些发白，好似不大能适应。

　　“潮生，你没事吧？”

　　下车之后，姜可诗扶住段潮生手臂，神色担忧。

　　“我没事。”段潮生苍白一笑，他低头看向姜可诗：“我以前虽然训练自己，坐过赛车手的副驾驶，但他们都没有你快。”

　　他坦然：“现在看来，如果我这样的话，必然会拖你后腿。”

　　“没事的……”

　　姜可诗刚开口，段潮生牵住了她的指尖。

　　原本只是指尖，然后变成了紧紧的十指相扣。

　　“所以，可诗。”段潮生直直地望着姜可诗的眼睛：“这些天你训练，务必带上我。”

　　“我可以克服，也绝对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姜可诗久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