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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句话，隔着听筒，就像一道巨雷，砸在顾泽呈身上，让他形神俱散。
　　顾泽呈急匆匆地冲到医院，神色满是慌张，脸上再无往日的高高在上。
　　此时，顾墨和其他医护人员，推着盖了白布的病床从病房出来。
　　那病床上的人，垂落在一侧的纤细手腕上，血肉翻滚的刀痕，特别引人注意。
　　顾泽呈浑身发颤，身形晃了晃，猛地扑过去，手哆哆嗦嗦，一点点掀开白布。
　　这一眼，血红染上他眼底。
　　他颤着手轻柔拂去女人脸上凌乱的发丝，声音满是悲戚：“意绵，你在跟我玩游戏吗？别睡了，好不好？”
　　他伸出指尖，轻碰女人的手腕，肌肤冰凉的温度，让他忍不住一颤。
　　眼神触及那手腕处的极深伤口时，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掐住，越掐越紧，疼痛蔓延至全身，疼得他快喘不过气了。
　　曲意绵，你不是最怕痛吗！
　　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女人那灵动的双眼，此刻紧紧闭着，无论他怎么呼喊，都没有睁开。
　　顾泽呈忽地站起身，自欺欺人地不去想曲意绵已经逐渐冰冷的身体，赤红双眸紧盯着顾墨，怒吼道：“你不是医术高明吗！你赶紧给我治好她，治不好意绵，你们都别想好过！”
　　顾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她已经死了。”
　　死了！
　　这两个字，让顾泽呈身躯猛地一抖。
　　他走上前，提着顾墨的领子，脸上凝聚了一片杀意，“你身为顾家的私人医生，我不希望听到这种话。救不好她，你也别活了。”
　　这话让走廊上的医生和医护人员，心头大震！
　　顾总是疯了不成，死人哪能救活！
　　这不是为难他们吗！
　　顾墨声音平静地开口：“你就算杀了我，我也救不了。”
　　顾泽呈面上顿时全是悲戚之色，眼底的惊慌和怎么都压不下去的无措，让他失了神。
　　他松开手，抱着头疯狂撞墙，又哭又笑，大喊着“不可能不可能”，忽地吐了一口血，昏倒了过去。
　　顾泽呈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
　　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中他爱的意绵，说以后再也不会等他了。
　　他看着窗外的阴天，将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心想还好那是个梦。
　　手机显示曲烟来电，往日温柔小意的女人，此刻激不起他一点兴趣，甚至铃声隐隐让他觉得很烦。
　　顾泽呈感觉自己好像是睡了很久，忘了要做的事情。
　　他不停地捶打脑袋，试图让自己想起什么。
　　医生走了进来：“顾总，孩子....”
　　孩子......
　　顾泽呈蓦然摆手打断医生的话，下床穿鞋，勾起唇角自说自话：“对，我想起来了。意绵，还在家里等着，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医生疑惑地看着顾泽呈，顾太太自杀去世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瞧顾总这状态，莫不是疯了？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也不敢说话。
　　昨晚走廊上顾总动不动要杀人的神情，吓人得紧。
　　顾泽呈穿好衣服，洗了个脸，刮了个胡子，心情极好地出了病房门。
　　遇到顾墨，他挑眉交代：“你去把阳阳接过来，我带他一起回去看意绵。”
　　顾墨怔愣了下，脸上转瞬全是冷色，“顾总，阳阳和曲小姐，都在太平间。”
　　顾泽呈面色扭曲狰狞，好似两个灵魂在拉扯，脸上的神采瞬间消失。
　　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在说什么？”